第9章 土豆和面包
傍晚,伊特市火车站。
火车发出刺耳的长鸣,随着车门的开启,三名提着黑色提包的男子走下站台。
“糟糕的旅程终于结束了,我的腰已经快要散架了。保罗,我迟早要把该死的工业大臣送上绞刑架。”
男子随口的抱怨并未得到同伴的回应,站台上走过的装卸工却对此饶有兴趣。
“嘿,伙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记得给我留个好位置,我得亲眼看看那场面。还有,记得顺便把我们愚蠢的国王也带上。”
男子转过身,他的嘴脸勾起一抹扭曲的微笑,充满血丝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装卸工。
“你会看到的,我保证。当那一天到来时,你会在人群中找到我,你会看到那些背叛者在恐惧中颤抖,在痛苦中哀嚎。”
刺骨的杀意环绕着装卸工,他的脊椎升起寒意,男子的回应吓得他有些哆嗦,他不知道男子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想做些什么。
保罗用手拍了下男子的肩膀,示意他老实一点儿。
“抱歉,旅途实在太糟糕了,马尔科没休息好,有点烦躁。”
装卸工紧张的点了点头,显然他并未相信保罗的解释,还是有些恐惧。
“你们来伊特做什么?”
“做生意,有些货物得我们亲自处理。你知道的,现在的世道生意不好做。”
“需要帮忙吗?我对这很熟悉,绝对能帮你们省一大笔贝尔。”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行程已经计划好了。”
随着保罗话音落地,三人离开站台。站外的街道上停着辆黑色汽车。司机看到三人,点头示意,三人随即上车。
“马尔科,你离彻底失控又进了一步,尽量控制,这次任务非比寻常。”
“海科,说的有道理。马尔科,我不想因为你影响卫士长对我们的看法。”
“放心放心,只是我的小宠物有些饿了,让它出来吃点东西就好。”
马尔科的回答没让保罗感到安心,在他的感知里,马尔科的灵性嗜血而疯狂,简直与灵境生物如出一辙。
“别搞太大。”
保罗闭上眼睛,他在思考如何处理裴安和全时教。
……
“所以你是被那个美人计给骗了,不是没买对吧。”
裴安的总结一针见血,李奇反驳不能,唯有沉默以对。
裴安微抬下巴,美眸透出鄙夷的视线。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刀子,那么李奇已经千疮百孔。这让李奇有些懊悔,不如就说没买,实话害人。
李奇的沉默取得了大成功,裴安叹气,走向厨房。
“看来莱特先生的小美人今天是不会给您送货了,希望她明天能想起可怜的莱特先生,不然我们明天晚上连土豆和面包都吃不上。”
晚饭过后,李奇躺在床上,目光穿过窗户,凝视着夜空。
【你的女房客看起来对你很有想法。】
“我能感觉到,赖特。”
【希望她是因为你的外表,而不是别的。】
“我会小心的。”
赖特的提醒和李奇心中的忧虑不谋而合。李奇其实能感觉到裴安对自己的善意,可裴安的善意来的太快,且毫无理由,对此李奇心中总有股虚无的漂浮感。
李奇没有告诉赖特的是,他在裴安身上能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吸引,就仿佛他们两个天生就应该如此一般。
尽管李奇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本能,但他的心中还是不免受到影响。
……
第九局办公室。
“我们在干嘛?就这样等着,什么都不做?”
嘉蒂丝在路易斯的面前走来走去,近日的等待耗光了她为数不多的耐性。
本就头痛的路易斯被嘉蒂丝搞得心烦意乱,他用无奈的语气说:“嘉蒂丝,休息休息不好吗?”
“局长,再待下去我就要疯了,我现在只想找人打一场。”
“嘉蒂丝,别为难局长了,局长也得听别人的。我说的对吧,局长大人?”
南希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毫不掩饰对路易斯的调侃。
路易斯抬头苦笑,“等那两位的通知吧。”
嘉蒂丝明显没被说服,“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麦可除了报道那天见到过人,其他时间一直请假。裴安更是跑去玩过家家,玩的飞起。”
“嘉蒂丝,放宽心,现在灵境越来越活跃,没准儿明天就有灵境生物溜出来,到时候你就能随心所欲了。”
“肖恩,我宁可相信国王暴毙,都不相信伊特能出现灵境生物。”
嘉蒂丝对肖恩竖起修长的中指,她虽然渴望战斗,可也不是智障。
伊特市的灵境生物都被全时教猎杀成濒危物种了,想在伊特灵境找只灵境生物,比找灵晶都难。
……
李奇推开门,裴安喝着红茶看着报纸,一切仿佛如同昨日。
见李奇走出房门,裴安神色平淡,往日清冷的声音略带凝重。
“你醒了,看看这篇报道,也许我知道你的货没有准时送达的原因。”
报道和送货,裴安的话让李奇有些不解,他快步上前接过裴安手中的报纸。不经意间,他们的手指轻轻触碰,裴安眼神闪烁不定,绝美的唇角略微上扬。
“24日晚,我市郊区一起诡异的凶杀案,一名送货途中的17岁少女成为了受害者。根据现场遗留的证据,莫汉警长推测,凶手很可能是邪教信徒,其作案动机可能涉及宗教祭祀。”
“本报专家认为,该案件可能不会是个案,鉴于目前凶手尚未落网,本报提醒各位市民尽量白天出行,结伴出行。”
报纸附带的图片上有案发现场的拍照,货物散落一旁,女孩的身体支离破碎,看起来像被某种东西用巨力扯断。
残留的躯体边缘遍布撕咬的痕迹,头颅和心脏消失不见,地面上留有一枚遍布血迹的手印。
与其说是手印,更不如说是放大后的犬类爪印。
爪印十分古怪,大小和成年男性的手掌差不多大。中间的爪子异常地长,几乎是整个犬掌的三倍,而两侧的爪子却短的可以忽略不计。
李奇开始理解裴安为何凝重,如此血腥的场面即使对于李奇而言也过于刺激,更别论裴安。
画面太过惨烈,不像报纸上说的宗教祭祀,在李奇看来更像是野兽猎食后的的遗留。
“是给你送货的那个吗?”
受时间影响,裴安的脸色略有缓和。
“头都没了,我看不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案件,让李奇感到悲伤,同时也对伊特市感到震惊,这狗日的世界生活起来可真艰难。
“叮当!”
响起的门铃打断了二人的交谈,李奇推开别墅门,面前站着他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