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原来如此
丌官玉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缓和半分情绪,态度依旧还是很冷硬,“我知母亲并不待见她,与您说这些,您估计也只会认为我为了她与您争论,实属不该。可茱萸姑娘是为了保护我才留下来的,今日又救了我一命,我欠她的早已还不清,我不求你们将她当菩萨一般供起来,但从今以后,若您再对她这般无礼,我便带着她,搬去外府居住。”
她是他的母亲,他没法为了茱萸姑娘而对她做什么,可他却可以带着茱萸,远离这里。
他如今已是摄政王,自是有自己的府邸的,之所以没有去那边住,不过是因着自己离开家十几年,如今刚回来就搬过去,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不会允罢了。
国公夫人听了后面的话,神情猛地一慌,这回眼泪花是真的出来了,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你,你说什么?你要搬去府外住?就因为那个野丫头,你连爹娘都不要了?我不过就是情绪激动之时,打了她一下而已,又没有真的怎么她,你竟然就为了如此小事,要搬出府外去住?”
该说的丌官玉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她不听,要继续这般无理取闹,自是多说无益,他转身便出了门。
鳞元赶紧跟在后面,不然待会儿说不定夫人就要拿他出气了。
国公夫人气的头疼,险些站不稳,还是身旁的丫鬟环儿给扶住的。
“他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我是他的亲生母亲,怀胎十月,将他生下,难不成还比不过一个外人不成?”国公夫人一边说,一边流眼泪,觉得十分的委屈。
环儿没敢说话,刚刚公子的话她是听清楚了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夫人以后再找茱萸姑娘的麻烦罢了。
可夫人的脾气她也是清楚的,自私自利,向来只顾自己,以自我为中心,哪里听得进去一点别人的话?
她要真敢多嘴一句,夫人怕是饶不了她。
“都怪那个茱萸,若不是她,瑾礼怎会这般与我说话,还想着搬到府外去住,都怪她,我决不允许她入我国公府!”国公夫人将所有的不是都推到了茱萸身上。
环儿:“……”夫人啊,您这样,且不是要与公子越闹越僵?
出了丌官玉的院子,鳞元便跑去找了盏灯笼过来,起初丌官玉还疑惑,这国公府中随处都有庭灯,亮如白昼,根本用不着提灯笼,他为何要提着一盏。
但当去萧院的路上,见着四周漆黑,不仅没有庭灯,便是连一盏灯笼都没有,丌官玉便明白了。
他心中不免愧疚,他知道母亲不会对茱萸姑娘很好,但没想到竟将她安排在了这样的地方。
去到萧院,见着里面院中挂了一盏灯笼,四周看起来干净整齐,倒也不至落魄,可他心中却仍是没有半分松快。
喜儿在厨房中忙活着,听到有人来的声音,赶紧出来看,手里还拿着个汤勺,见着是公子与鳞元,赶紧过来请安,“三,三公子,您怎么来了?”
虽然他已被封为了摄政王,但是在国公府中,下人们依旧还是唤着三公子,这样也比较亲切一些。
丌官玉看了她一眼,问道:“茱萸姑娘呢?”
喜儿道:“茱萸姑娘还没醒。”
还没醒,而不是已经休息了。
丌官玉微微蹙眉,赶紧去房中看她,茱萸还躺在床上,看着虽是睡着的模样,可脸色却有些没有血色的苍白,床上有几只长得圆圆的小生灵,正守在她旁边,担忧的看着她。
见有生人进来,便都警惕的跳到了床边护着,丌官玉见它们没有恶意。便只当看不见,问喜儿,“她睡了多久了?”
在公子面前,喜儿知道自己不用隐瞒什么,便老实交代道:“从救您回来后,回到萧院,茱萸姑娘便睡下了,嗤元大人给了银子请了大夫来看过,大夫说她就是失血过多,没有大碍,多休息,吃些补血之物便可。”
“失血过多?”丌官玉一愣,莫不是她当时为了救他,也被那些东西吸食了血液?
喜儿有些犹豫的又道:“茱萸姑娘手上有很大的一条口子,似乎是因为那个伤才会失血过多的,但是……大夫说那个伤是她自己弄的。”
丌官玉闻言,脑海中猛地闪过那张殷红的的唇,目光便移向茱萸的嘴唇,虽然她如今的嘴唇苍白干涩,可唇形大小,却与那张带血的唇瓣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
他被吸食了那么多血,若是常人,不说命悬一线,少说也要许久才能将养回来,可他却是睡了两个多时辰便似无事人一般好了过来,身上那些伤也像是从未受过一般,一个也找不到了。
可他很清楚,自己当时的情况,若不是茱萸想了办法救他,他如今不可能还能安然坐在这里。
是用自己的血补了他的吗?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目光又看到她有些微红的脸颊之上,丌官玉目光一滞,伸手想要去碰,却又怕弄疼她。
喜儿和见此,将鳞元强拽了出去。
一出去,鳞元便道:“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喜儿道:“鳞元大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帮我烧火。”
鳞元闻言,瞪大了眼睛,“啊?我帮你烧火,你这小丫头竟然还敢使唤我了?”
喜儿白了他一眼,“没看到公子在那里陪着茱萸姑娘吗,我估摸着茱萸姑娘就快醒了,你待在那里多碍眼啊?”
鳞元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就碍眼了?他是公子的侍卫,本就该贴身保护的,茱萸姑娘醒了他也想跟她说两句话啊。
丌官玉坐到床边的凳子上,见她半只手露在外面,轻轻帮她放回被子里,想着她之前去救自己之时,说的那些话,不由微微勾唇。
转瞬脸上的笑容却又敛了去。
从她来护他开始,便从未让自己有过闪失,可他将她带回国公府却是没能好好护着她,让她受人颇多委屈。
不过,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了,“只是不知,经此一事,你可还愿留下来。”丌官玉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