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漩涡
“无上黄仙，幽冥之主。断功过事非，分阴阳生死。金钱渡悲苦……”
幽暗的洞穴里泛起漩涡，龟眠之地里笼罩的蜃气被不断吞噬，那漩涡不知通往何处，犹如深渊巨口，要将一切吞噬。
陆北火烧蚰蜒之后，这百眼窟里好像就没了蚰蜒的踪迹。但就在现在，就在这龟眠之地的深处，在这漩涡形成之后，一只只蚰蜒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排着队坠入幽暗的漩涡之中。
而在那地面之上，焚尸炉里燃起的黑烟越发汹涌。在陆北他们躲到密室之后，那些被黄皮子控制的尸体就全部撤退了下来，有序的跳进焚尸炉里自焚而亡，成为滚滚黑烟的一部分，被妖龙吞噬。
至于那些被操纵的石俑，正在艰难的同尸参做斗争。。
在被陆北几人用防腐药水逼退后，这株巨大的尸参就立马盯上了被操纵的群尸。
尽管石俑拼尽全力阻挡，但结果毫无用处，这株被倭国给水部队秘密栽培，期间不知吞吃了多少活人，被进行了多少改造。早已经不是原来物种，已经成了风水学、青乌术中的所提及的“地阙”，巨大的根茎如同章鱼触须，贪婪的掠夺一具又一具尸体。
遵循生命本能，渴求食物。
就像那天上贪婪的妖龙。
此时在天空之中，雨水依旧倒悬，如同瀑布升天，天劫异象还在持续，或者说正在不断成型。
毁天灭地的伟力正在汇聚，势要让世界生灵知道谁才是天。
那条“焚风”所化的妖龙恍若未觉，依旧在贪婪的吞食冲天而起的黑烟。
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
一轮血月升起，血红色的光芒洒满大地，染红了云层，点亮了返天之雨。
而陆北他们，正在睡觉。
东仰西躺，毫无形象。
王凯旋和胡八一抱在一起，呼呼大睡。老羊皮缩在角落里。画眉则是有些挨着陆北。
陆北手里抓着黄金面具，背后靠着铜匣子，呼呼大睡。
鹤霖的力量流逝的很快，在无法附身画眉的情况下，她只能附在黄金面具上。附在死物之上，她的残魂受不到生气的滋养。
而今就算是传音也只能在陆北触碰黄金面具的情况下进行。至于再次布置幻境，那根更是不可能办到。
“所以，你和画眉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你们俩长的几乎一模一样？”陆北问道，询问的念头传入黄金面具。
“人家现在很累不想回答。”鹤霖语气傲娇，声音里全身慵懒，好像一只要打眠的猫。
“给你一滴血。”陆北开口，武者的气血对于阴鬼之物天生克制，但对于妖鬼来说也是不得了的补品。
“两滴！”鹤霖回答的很干脆。
“成交。”陆北从身上找了个伤口，挤出两滴血来，拿着黄金面具在上面蹭了两下。
“恶心！”鹤霖作呕不已，但还是汲取了血里蕴含的精气。。
“我都没叫你把头发盘起来。”陆北有些委屈。
“什么把头发盘起来，我的头发现在是盘起来的啊？”鹤霖疑惑不解。
“没什么，还是说一下你和画眉的事情。”陆北及时的终结了这个话题。
“我和她呀，应该是转世吧。”鹤霖也有些不确定道，她附过画眉的身，也掌控过一段时间画眉的身体，很明白她和画眉其实比转身还要来的玄乎。
画眉和她已经腐朽的身体一模一样毫无差别。这些自然是不能和陆北说。所以他只能装出不确定的模样。
“转世吗？”陆北并不相信转世之说，虽然他的情况很类似于转世。
“按照你所说的，这铜匣子必须要在龟眠之地深处的金井才能毁灭是不是？”
“没错，仙尊大人的仙蜕非同小可，不妥善处理，必会引发大祸。”鹤霖郑重道。
“嗯，明白。”陆北传递出念头，又想起一件事来道：“还有一件事，这面具戴上了真能如你说的那样？”
“自然，我有必要骗你吗？”鹤霖语气不满道。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陆北喃喃道，按照画眉的说法，这古老的黄金面具是一件完整的“鬼工”，拥有鬼神之力。
是古老黄金家族的产物，每个佩戴黄金面具的人，都会获得独属于自己的“兽之力”。
鹤霖所获得的是古神兽白泽的一丝力量，所以她能测祸福，断吉凶。
陆北本想要她推断一下几人这次的吉凶，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有什么必要呢？
……
夜渐深，血月明。
龟眠之地洞穴底部的漩涡已经占据了全部洞穴，不断有黑气从中涌出。
全身长满白毛的孙敲山，举着三足小鼎，狂吼道：“成了！马上就要成了！哈哈哈……”
“黄仙！黄仙！无上黄仙，幽冥之主。断功过事非，分阴阳生死。金钱渡悲苦，术法保平安……”
既虔诚又癫狂，整个洞穴里全是孙敲山诡异的声音。
那三足小鼎里的魂光，闪动着莫名光辉。
从漩涡里涌出的黑雾，并不像寻常雾气，而是凝而不散，直勾勾的盯着“孙敲山”，好像一双双死鱼眼。
“去吧，去吧，让它好好吃个饱……等到吃饱喝足，就是寂灭之时”孙敲山挥舞双手，黑雾收回目光钻入一具具古尸之中。
孙敲山所说的正是“焚风”化成的妖龙，或者说是来自地狱的修罗火焰。黑雾不断，一具具古尸不断叠进焚尸炉，那些被黑雾附体的死尸，烧成的黑烟明显不同，被妖龙吸收之后化却又开始组成一道道符印。
同样的符印也出现在了尸参身上。
陆北觉得，自己的后腰上好像什么东西很烫，但此时他睡的正香。
哪有心思去关注，一把把那滚烫的东西丢了出去。
物体落地，发出沉闷之声，不是别物，正是陆北敲诈出来的铁印上面不时泛起光芒。
附身在黄金面具里的鹤霖探出意念出来，但很快就惊恐的收了回去。
大将军！
鹤霖心里大骇。
不曾想陆北竟然出身此宗，还持有铁印。
一时不知和陆北合作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