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今夜有火燎天
几人顿时都望了过来。
陆北指了指墙壁上的火炉。
胡八一顿时醒悟过来，一拍脑袋道：“是啊，咱们可以顺着这大火炉的烟囱爬上去。”
“错了。”陆北摇了摇头，用铁棍在地上敲击一番，立马就察觉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是个铁盖子，成网状，是这房间的泄水孔。
已经被灰尘掩埋，陆北拿铁棒敲了两下，把泥土敲掉。
用手用力一抓，这一抓却没能直接把铁盖子抓起来，原来是下面还有一个插销。
“让你的黄皮子来。”陆北转头看向画眉，指出这铁盖子下面的插销给她看。
这铁盖子上的孔洞，对人的手指来说太小，即便是画眉这等姑娘家的纤细五指也不免会被擦破皮。
但对于黄皮子来说就再合适不过了，它的小爪子完全透过孔洞自由活动。
那白皮子修炼日久，早就听得懂人话，都不用画眉转达，就自动跳出衣袖，双爪透过铁孔，拨弄起插销来。
“黄大仙保佑，黄大仙保佑。”老羊皮这个老迷信又拜起神来。
“老胡，把火柴给我一盒。”乘着这个空档，陆北向胡八一索要起火柴，他的想法当然不是从下水道这么简单。
“火柴？老陆你要这个做什么？”胡八一有些疑惑，但还是掏出火柴递给陆北。
“准备玩笔大的。”陆北指了指火炉。
“老陆你是说……”胡八一看了一眼火炉瞬间领悟了陆北的意思，与陆北对了下眼神，很好，眼神对得上。
“我说二位同志，你们俩又嘀咕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嘛？”王凯旋凑了上来，对陆北和胡八一这种当面把他排除在行动决策上的行为表示不满。
胡八一：“只是老陆你这样还有个根本问题，点火炉的燃料哪里来。”
陆北指了指那几辆滑车，开口解释道：
“咱们现在在的这栋楼，应该是倭国给水部队建造焚尸楼，那个炉子就是焚尸炉，我想里面的炉腔烟囱里一定挂满了燃烧尸体后留下尸油。我待会准备穿着防护服，把那些蚰蜒引进去，再点燃炉子，来个火烤蚰蜒。”
倭国人建的焚尸炉？焚什么尸？尸体哪来的？胡八一一肚子疑问。
但时间没有给陆北向他解释的机会，那白黄皮子不愧是成了精的，很快就把铁魈拔了下来。
陆北顾不上多解释，赶忙让胡八一、王凯旋、画眉和老羊皮进入下水道，重新插好铁栓。
几人约定，在这栋楼房后面的研究所会师。
陆北抓紧时间穿好防护服，把铁炉门户敞开，然后用铁棍把两扇门户打到变形，这样一来这炉门就关不上了。。
谱一进入焚尸炉，就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即便陆北戴着简易的防毒面罩，也还是有些反胃，毕竟这东西也不能把气味完全隔开。
转头往上一看，陆北有些傻眼，这铁炉下面部分竟然没有可供攀爬的楼梯。
真是……经验主义要不得啊！
上二楼。
陆北脚步飞快，这种火炉一般都会在中间留一扇小门，这座倭国给水部队修建的焚尸炉，小门就在二楼的墙上。此时已经是一片漆黑，陆北身上除了一包火柴，再没了其他照明物件，九叶生机草也让胡八一他们一起带走了，他只是摘了一片叶子以备不时之需。
但其耳力非凡，如同蝙蝠，能以声波分辨事物。铁棍敲击，声纹回荡，陆北在黑暗世界里有了“耳”的眼睛。
这便是“四门八法”之中的“闻”之上法卸岭绝技“听山”，若是再证佛门“他心通”，便是“谛听”法。
二楼墙壁之前，陆北仅是敲击墙壁便立时找到了焚尸炉烟囱上的小门所在，堵在上面的墙砖与其他不同，并没有用水泥封住。
砖有两层，陆北探爪如鼠刨，其上砖块仅是六息便被陆北全部挪开，露出一米大小的洞窟，里面有一道铁门，其上还有字迹但并非中文。
陆北也无心关注，他现在虽然具备了另类的“眼睛”，但也失去了对色的感知。
一把握住铁门把手，往外一拉，一声“硌哧”声，这道沉封多年的铁门被再次打开，一股尘封多年的呛人味道从里面涌出。
一楼被陆北竖起的铁门轰然倒下，巨大的蚰蜒群如潮水涌入，陆北不敢耽搁，整个人钻进烟囱，顺着烟囱壁上的挂梯往上攀爬。
这挂梯之上全是积年尸油烟尘的混合物，不知给水部队在里面烧了多少尸体，才积累出如此之厚。
即便戴着手套，但并不能阻隔手上的粘稠之感，更有一股阴冷的气息透过手套钻进身体。
陆北强忍着不适往上攀爬，大概有一层楼的高度，抬头可以看见一片光亮，是通过烟囱口看到的星空。
这一条沾满尸油的通道并不宽阔。因为到处都是油膏，而且不确定往上的楼梯是否有年久失修的隐患。陆北爬的并不快。
一头头巨大的蚰蜒，不断钻进铁炉，试图捕获陆北。但满炉的油膏却成了它们最大的拦路虎。无论是从地下室还是二楼，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
坠入炉底。
但随着大量蚰蜒的涌入，整个焚尸炉里的蚰蜒也水涨船高。
陆北听着这不断接近的动静，也不敢耽搁，加快了往上爬的速度。
楼顶一片寂静，陆北蹲在烟囱上，“耳”的眼睛俯瞰着下面不断升高的蚰蜒山。
百密终有一疏。此时夜风吹拂，陆北心中却有疑惑，那些巨大蚰蜒为什么不直接爬上楼顶呢？
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要是它们爬上楼顶，再从烟囱钻下去。现在或许已经在品味陆北的血肉了。
还是太年轻啊。
陆北有些感叹，他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并非全知全能，并非机智如妖。在一探献王墓时虽然靠着前知顺利通过了蛇河古道。
却也拿那原始森林没有办法，什么工具都没有准备，也没有地图，所以他丝毫没有犹豫就打道回府，绝对不去赌自己的运气。
这一次也是欠缺考虑，若不是这些蚰蜒因为某种原因没有爬上楼顶，他或许就要命丧于此。
拿出火柴轻轻点燃，那些堆叠的蚰蜒此时距离他仅仅只有一米半。
火柴笔直掉落，细小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微弱的火光里映照出蚰蜒狰狞的口器。
而后，烈焰冲天而起。
整个烟囱里全是挣扎之声。
有全身被火焰包裹的蚰蜒直接窜出烟囱，又被陆北一记铁棍打了回去。
有巨大的蚰蜒被烈焰烧灼，惊恐的钻回草丛，引燃大片荒草。
相对于外围潮湿的野草，倭国给水部队修建的建筑附近，或许是因为修建了密集的地下水道，这里的草木一点就燃，不过片刻就是烈火燎原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