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帮助
“此等疫疾,说实话,无力回天。”
郎中佩戴着厚布,手搭在气若浮虚的肺痨士兵身上。
这些士兵的脸失去往日的欢声笑语,有的只是伴随着阵痛的虚弱。
咳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腐味,还有重病缠身之人独特的鼻息。
连王子攸闻着都忍不住直皱眉头。
他开始对那些在欧洲黑死病肆虐的年代,敢带着鸟头面具,就去救人的古早医师们,献上崇高的道德的赞许。
至少他是不敢,在进来前他特制了一个类似于防毒面具原理的过滤器戴在口鼻上,才有掀起那片帘子的勇气。
稍许,郎中松开如树皮般褶皱的手指,在硫磺水中沾了沾,用一张破布擦拭。
擦完的破布,就顺手丢进营地中的篝火,烈火熊熊,净化了一切。
“胡柴、前胡、贝母、知母这些也只能缓解他们的症状,说实话,将军,不如直接。”
郎中起身,看向王子攸。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他尽早处理,无需顾虑。
“再说吧,感谢郎中。不知瘴毒可以医治否?”
王子攸没有直接下令,而是询问起得疟疾几人的治疗。
“瘴气的毒倒是有方法缓解。”
郎中不假思索,示意王子攸跟他出去。
王子攸跟着郎中走出去,帐外阳光明媚,与室内压抑污浊的气息不同,是能让人惬意的基调。
十几个泛黄的帐篷,上面长着黑色的霉菌。
因为南方多阴雨,尤其是在这多雨时节,最是容易滋生霉菌。
隔离间的帐帘在他们出去后,被迅速关上。
这里的护卫每隔半个时辰一换,并且严格按照防护措施佩戴护具。
毕竟这个时代谁也不确定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万一染上,基本上只能重开。
裹一片布,带着肠衣制成的手套。即便不能算防护,也能减少感染风险。
“此方是来自于《肘后备急方》,是葛洪先师的法子。”
郎中洋洋洒洒了一页纸,递到王子攸手中。
王子攸双手持药方仔细阅读,然后挑眉。
药材中有青蒿一词,基本稳了。
不过。
他看向帐子,俊秀的面容上一闪而过的不怀好意。
帐中那几个染上肺痨的倒霉蛋,你们的治疗就交给我了。
反正你们在郎中这已经宣告死亡了,不如让我祸祸,说不定还能有所转机。
这可不是胡说,当年在独孤信手下当兵时,腿上被箭矢射中,他只是轻微包扎了一下就能行动自如了。
他相信这种和游戏中因为食物不足造成的人员受伤一样,都是可以能增加医术的。
不管是为了他们,还是自己都要一试。
此时王子攸在这片荒地上已经隔离了将近一周。
期间参军曾派人来抚慰,其实是来调查王子攸部曲的染病情况,并且向他们提供自己的治病经验。
对方虽然对于肺痨这种东西一样是闻之色变,但是对于各类疫病处理是得心应手。
什么挖堑壕,倒粗盐,烧衣物,还有的看起来很离谱的方式,但对于预防疫病非常有效。
唯有最初感染者接触的士兵病发。
为了感激对方的帮助,王子攸带着步六孤义等骑兵,跟随对方主力加入对周围暴动的越人的讨伐。
“王校尉,还望多加小心。你携带的都是骑兵,此地多山林。越人又身穿藤甲,非天生神力者,不可破。仆数次就是吃亏在这里。”
参军告诫他。
“将军叮嘱,仆心领了。”
王子攸于马上行礼。
我手上可是足足两百帝国精英具装骑兵。
他在心里说。
帝国精英具装骑兵,人送外号骑砍第一步兵。
凭借着厚重的铠甲还有灵活的朵锤,基本上一下开一个罐头。
在原版游戏,那些人工智障们不会发挥自己长矛骑兵的优势,总会做出令人血压上升的操作。
什么用刀冲阵,和步兵集团站桩对打,基本上怎么难受怎么作。
不过现在继承了游戏数据的真人,与那些智障不可同日而语,至少这么几次剿匪下来,没有什么损失。
这些顶级兵的实力,让王子攸想到了一个在北齐时期出现的队伍。
北齐百保甲骑,各各都是以一敌百的猛男。
装备着精良的重甲,凭借千人实力数次压得北方柔然,还有西边宇文泰抬不起头。
“啊!”
一个士兵发出惨叫,腿被夹在两块合页板间,大腿被竹子扎的动弹不得,鲜血从颤抖的肌肉上渗出。
“这帮贼人,竟然如此卑鄙。”
参军看着陷阱破口大骂。
既然这里有陷阱了,那么……
“停下。”
王子攸转身对自己的部曲说。
“王校尉,这是为何?你!”
还没等他说完,王子攸捡起一块石子打到一个被树叶遮蔽的灌木中。
咻
一根树枝瞬间从里面弹起,带着一条绳索绷起,长度足足有25米,而距离他们只要仅仅十步。
“这!”
参军脸色煞白,。
幸好刚才没有冲。他心有余辜。
“王校尉懂得不少。”
他说。
“跟猎户学习过捕猎。你看,这里,那里都有标记。”
王子攸的手指在一处大石头上,上面有一道淡淡的凿痕。另一处则是一个小树枝,上面被人刻意折断。
其实这种东西,你问问自己营中的士兵也能知道。
我相信他们不少都有狩猎经验。
可惜啦,当将官的基本上都是世家出身,是看不上这些泥腿子的技艺。
当然这种话是不可能对他们直接说的。会掉好感度的。
这也是心里话。
“王校尉,好谋略。”
“将军过奖,这些都是一些旁门左道,没有什么稀奇的。”
王子攸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应对方的客道。
参军的眼睛看着前面的绿林,手指在刀柄上磨蹭。思索片刻后,他对王子攸笑着说。
“既然王校尉深谙此道,这次平乱的总指挥就由你担任吧。”
“将军这是否不妥,我这是僭越了。”
“无妨,只要有战绩,那些官吏也不会说什么。”
对方神情和蔼,就像是给孩子买糖的大叔叔。
这是想将我拿来顶雷吗?有功是他慧眼识人,无功就是非他决断。
王子攸审视眼前的人,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他早已不信任任何人,毕竟背叛才是乱世的美德。
姑且先这么认为吧,眼下看来也不允许我拒绝,先虚与委蛇吧,反正打死不立军令状!
“悉听将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