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鬼的看家本领

灵剑所斩出的五色飞虹穿云裂石，剑气纵横之下，撕裂域界，发出类似破空的声响来。

木萧萧的神色微微一变，眉目间的神情亦愈发冷酷了起来，带有不死不休，全力以赴的狂意。

就在这时候，沈遗墨也紧随其后出手了，手中紫毫为器，以洞玄灵力为墨，写出具有神异力量的字符。

三个“破”字，就将已被剑气撕裂的神域，震得粉碎。

灵墨消散，可依然留下了点点荧光，自苍穹飘荡落下。

苦修四百余年而不得入太虚之境，沈遗墨自然是压抑的。

但此时此刻，可以全力出手和人斗法，身侧又是六七载不见面的至交好友＋暧昧对象，这一动手还毁了长庚山神的香火神域，沈遗墨自然是痛快的。

不仅痛快，更是意气风发，此刻她早解除了易容法术，轻挑下巴，眼眸中神光闪现，似是蕴藏着风起云涌的变化，比起书院的好好先生，她更像是恣肆的天涯浪子。

容貌则是明媚至极，让人不自觉想起四月天的春光。

正是山花烂漫时，可她则是花丛中最为灼灼风流的光华。

这样的相貌，与她所穿的青衿文衫，偏向潇洒舒朗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来香火神邸的领域，的确不如真正的太虚尊者，否则山神大人的领域又怎会被我二人轻而易举给打破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大我与鹤钰一千多岁的老前辈，这么不堪一击吧。”

沈遗墨确实是懂得阴阳怪气的，这一开口就是奔着让女山神高血压发作，速速暴毙去的。

——是激将，她用了激怒对方丧失理智的激将法！

而木萧萧本身就快要被大雍神朝的骚操作逼疯了。

神朝从前确实拉拢过她这样偏向善良侧的大妖，不然也不会册封她做山神，但神朝本质上依然是想空手套白狼，并不愿意真正栽培出一尊太虚妖神。

木萧萧从前也是个清高单纯的妖怪，可她本质上不过是神朝恶心十万大山群妖的一枚棋子。

神朝不曾真正信任过她，白帝城则是只想利用她，没有真心实意、毫无半点信仰的香火，又怎样进阶成真正的香火神邸。

是她傻，她当初就不该相助那位东宫詹事与神朝长公主，自然不会被那些个心思深沉的货色惦记上，生生变成神朝座下的一条狗。

木萧萧已然完全忘记，自己当年的“善良”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功利的。

她想要修成继上古神话之后，第二位达到无极圣君、与天同寿的山鬼，飞升无极域。

最后就病急乱投医，选择做善事，稀释本身的妖性。

她也想过要修心，但总是没有太大的建树，也就转变不成传说中初代山鬼的特质，半神半妖。

大雍神朝的确利用了她，可木萧萧在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的情况下，为了证自己的道，还是自投罗网，咬上了对方给出的诱饵。

一饮一啄，皆由天定，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她与大雍神朝，自始至终都是各取所需。

神朝别有所图，木萧萧心境不正，就算对方给出了香火神位，木萧萧也平衡了属于山鬼的神妖特质，可她依然不能突破太虚境界。

终身止步于洞玄道君，却因为现在这多余的香火神位，要被迫承受被异灵围剿的命运。

——这对木萧萧来说，是最大的不幸。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半颗道心彻底异变，合成了一整颗妖心，彻底堕落成了恶妖。

德不配位，自然木萧萧的香火神域威力亦是大减。

木萧萧此时也感应到，她的山水问心阵已给人破了。

——想来也是，她自身心境都有不能忽视的漏洞，又怎能完美施展这阵法，困住九偃门的这些弟子呢？

原本她这么做，是想要借此挟制沈遗墨，可如今却是功亏一篑！

木萧萧以流云飞袖的手法，将桂黄色的轻纱披帛，延伸出了数百丈远，乍一看满天都变成了秋日的桂黄色。

披帛化出千万道，以纱为剑，这绕指柔肠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衍生出极诡异妖娆的轨迹，要去束缚他们二人的四肢，亦或是刺穿他们的身体。

流云飞袖之中，还隐藏了神针飞梭。

神针连接着奇异的丝线，按照奇门五行的排列，向二人攒刺而去。

“就算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你们也休想将六合青金送到白帝城！”

就算拼着形神俱灭，木萧萧也要恶心凌沈二人一把，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她哼唱着歌谣，看似空灵缥缈的语调，但语音却含着丝丝柔媚。

可这样魅意则让人心神摇曳，回过神来胸中烦闷欲呕，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是山鬼所传承的天赋神通“山林谣”，有声惑魂魄的效果。

“妾请二位一同赴死，既是鸳鸯就该上穷碧落下黄泉…”

歌声，云雾，幻术，瘴气，草木齐出，这些才算是山鬼的看家本领。

可木萧萧所不知道的是，沈遗墨最精通的也正是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