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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新婚(16)

自从变成猫之后,韩清便经常出入徐府。

刚开始进出徐府是因为想要多看一看徐智,想看看他会不会真的如同他曾经所说的那般,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会一眼认出她。

可将近一个月的经历却告诉她,徐智当时的那句话是骗她的。

那只是他说来哄她的甜言蜜语罢了。

虽然徐智并没有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一眼认出她而生气,但他因为她的死而颓靡的模样让她异常的心疼,令她想要原谅他。

而她也确确实实原谅了他。

死后的韩清变成了一只黑猫。

有人将黑猫视作不祥,也有人视黑猫为辟邪之物。

黑猫韩清是在“人类”韩清死后七天来到的徐府。

在那期间,徐府招惹了许多不祥之物,甚至招惹上了“公墓”的邪祟。

黑猫在他们最乱的时候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于是府中所有人都认为,黑猫为他们带来了不祥。

也正是因为这份不祥,黑猫成为了府中人人喊打的存在。

府中的所有下人看到它时都在用棍棒打它,试图用这种方法将它赶出府。

那是韩清第一次感受到心寒。

她本以为只有下人会这样对她,可当她爬到徐智的窗前时,徐智也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命令房中的下人将她赶出了徐府。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

徐智再次单独看到它时,他选择亲手结束了它的生命。

“徐府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老人说,“是变成黑猫的韩清一直在庇护着徐府。”

“你不知道吧,黑猫有辟邪的作用,”他说,“是它将那些脏东西都挡在了徐府外。”

“然而他们却亲手打死了一心为他们好的黑猫,一心为他们好的韩清。”

老人低头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如果没有那只黑猫,他们徐府应该在韩清死后的第七日便被灭门了。”

祝岁恩闻声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关于封建迷信这方面的事情祝岁恩并不是很了解。

韩清死后变成黑猫后会庇佑徐府这一点祝岁恩并没有什么疑惑,但她想不通的是,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才让韩清死后变成了一只猫,又是一只极具争议的黑猫。

老人还在继续说着:“公墓的那群‘人’并不是什么想摆脱就能摆脱的。”

“徐老爷子一直以为是自己去公墓埋葬儿媳而触了公墓那群‘人’的霉头,实际上却是他的儿子早已和他们做好了交易。”

“你想知道,”老人偏头看向紧闭的棺材,故意地停顿了一番后才继续问:“他做了什么交易吗?”

祝岁恩闻声低头轻笑。

这老人在故意地吊她胃口,想让她问交易的条件是什么。

徐智与恶鬼交易的条件祝岁恩不清楚,也不想通过问的方法去了解这场交易。

因为她知道。

当她的这个问题问出口时,她的寿命也就到头了。

这个老人在故意引诱她。

引诱她跳下他为她精心设置的陷阱。

这个魔幻的梦境世界存在着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是他们坠入死亡的陷阱。

闻声,祝岁恩也和之前一样并未出声回答,而是微微翻了个,转向了棺材的另一个方向。

如果她没分析错的话,此刻的她正在背对着老人。

祝岁恩在棺材中翻转的动作不小,棺材外的老人不可能没有听到,但他依旧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要和祝岁恩消耗。

他要等祝岁恩问他问题,等祝岁恩跳入他的死亡陷阱。

可是躺在棺材内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这让老人不由得眉头紧锁,但也只是一瞬老人便舒展开来。

他没再与祝岁恩废口舌,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老人离开房间后不久,头顶的棺材盖忽然被打开,紧接着便突然出现几个熟悉的面孔。

那些面孔祝岁恩在徐家的夜宴上见过,他们都是徐家夜间那群惹不起的贵宾。

祝岁恩被那群贵宾抬出棺材,压到化妆镜前。

《新婚》的故事线若放在她生活的年代的话,应该属于三百多年前。

这个时候的化妆镜还是古铜镜,镜中的人脸有些许的变形。

往日里对自己的颜值非常自信的祝岁恩看到镜中的自己都忍不住汗颜。

她想抬手掩面,可周围“人”的力气比她要大上许多,她根本无法挣脱。

无奈,祝岁恩只能老实地坐在化妆镜前,任由他们摆布。

等祝岁恩老实下来后,他们叫来了御用化妆师来替祝岁恩上妆。

看到他们的上妆装备时祝岁恩深感不妙。

上妆工具不舒服这点先不说,就他们脸上这类死人妆,就让她无法接受。

化妆师将粉扑在她的脸上时,祝岁恩身上全部的细胞都在抗拒。

可能是因为室内灯光暗黄,再加上铜镜的映出来的画面原因,祝岁恩脸上的妆容在镜中的展现竟然还不错。

在这类灯光下化妆下手多少没个轻重,祝岁恩光靠想象就已经想象到了自己脸上那随时被嘲笑的妆容。

化好妆后的祝岁恩深吸了两口气。

她暗示自己,暗示自己这个妆化就化了,反正这里没人认识她。

就算认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更何况这里是梦境世界。

梦境世界的事情,谁又会记得那么清楚呢?

思及此,祝岁恩又觉得自己似乎想的太长远了。

且不说从梦境世界离开之后的事情,她现在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副本都是问题。

在这陌生又随处充满危险的环境中,她竟然敢单独行动找线索,还怂恿其他人一起分批单独行动。

她真是吃了熊猫耗子胆了。

现在好了,搞得沈宁被抹去了游戏权。

而她自己也身陷囹圄……

祝岁恩摇头叹了口气,任由这群“人”带着她换上了新娘的嫁衣。

她垂眸望着这大红色的嫁衣嘲讽地笑了声。

凤冠霞帔是她最喜欢也最想要拥有的嫁衣,如今穿上了,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祝岁恩老实地坐在床榻旁,任由他们将盖头盖到头顶,放下,而后便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外面锣鼓喧天,身侧时不时传来两声男人交谈的低语。

是马见山和阮普。

他们二人在讨论如何离开兴华镇。

辨别出声音的祝岁恩猛然睁开双眸,侧头观察了观察四周,才察觉自己已经坐上了花轿。

被困在轿子上的祝岁恩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无法作出其他巨大的动作来提醒站在他身侧的二人,她就在轿内。

二人的讨论还在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忽然剧烈晃动了起来,紧接着便传出“砰”的一声。

是轿子落地的声音。

祝岁恩猛然偏头,只见一只手抓住了轿子的车窗。

刚恢复动作的祝岁恩有些茫然,紧接着便是一阵雀跃,她掀起头上的盖头,朝着看过来的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看过来的人是阮普。

虽然她与阮普并不熟悉,但对方总能一眼便看穿她的念头。

比划完手势后,祝岁恩这才稳步出了花轿。

这场风是徐善的那群“贵宾”制造出来的,而她身上的嫁衣刚好可以防御这阵狂风。

同样的。

与她穿着相同材质新衣的徐智也是如此。

也许是骑马的缘故,徐智的身姿比往日要挺拔许多,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当他转过脸来的那一刻,祝岁恩有些许的怔愣。

“裴俞安?”祝岁恩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消散而去。

他不是裴俞安。

他只是一个顶着裴俞安脸的陌生人。

祝岁恩一把将骑在马上的人扯下,按倒在地,抬脚踩上他的手掌。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被她踩在脚下的男人。

明明心中不相信这个男人是裴俞安,但她的动作却在下意识地验证对方。

裴俞安不可能这么轻松地被她压倒在地的,更不可能任由她践踏。

眼前的人不是她的裴俞安。

既然他不是,他为什么要顶着一张与他极其相似的脸呢?

他一直仰头望着她笑,一直在她的跟前重复地叫着韩清的名字,似乎试图用这种方法将韩清唤过来。

可是他不知道。

韩清一直在他的身边。

她就是前天被他摔死的那只黑猫。

都说猫有九条命。

可每条命都是它的最后一命。

昨晚化妆时祝岁恩曾见韩清偷偷回过房间,它就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

看着她换好嫁衣,而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房间。

离开时,祝岁恩瞥到,它的身体穿透了墙。

身为猫的韩清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而她则是为它新准备的身体,是它最全新且与它最相似的身体。

可它的眼神为何落寞呢?

之前她不懂,但现在她明白了。

祝岁恩望着眼前的徐智忽然嘲讽地笑了声,认真地听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她一直在等我为她找新的身体。”

“你就是我为她新找的身体。”

“做她的容器,成为我的清清吧。”

“……”

“徐智,”祝岁恩冷下脸来,松开钳制着徐智下巴的手,平静地冷声道:“不要执迷了,你的清清对你已经攒够失望了。”

当他选择用她记忆中的这张脸来迷惑她时,她的清清便已经攒够了失望。

她选择放弃他了。

徐智没听祝岁恩的话,依旧在那里重复着,就像一个劣质地复读机。

“做我的清清。”

“做她的容器,成为我的清清。”

周围的风声渐小,祝岁恩听到了两声很轻的脚步声。

是猫的脚步。

祝岁恩闻声偏过头去,一眼就望到了灵魂状态的黑猫韩清。

虽然她不知道韩清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猫,但她知道,此刻她一定对徐智伤透了心。

她望着黑猫笑了笑,而后毫不留情地在徐智的心头刺上了一刀。

“你知道吗?”她缓缓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再次看向还虔诚地趴在地上的徐智,“你摔死的那只黑猫……”

徐智抬眸,眼眸中闪过片刻怔愣。

祝岁恩故意停顿在“黑猫”这里,试图从徐智地口中听到一些关于黑猫的言论。

可却终究没等来他对黑猫的疑惑。

他的片刻怔愣就好像是在回忆,回忆自己是否见过这只猫一样。

紧接着便验证了徐智的猜想。

在祝岁恩提到黑猫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徐智脸上的怔愣慢慢变成了厌恶。

祝岁恩望着他这副神情长叹一口气,继续那段未说完的话。

“其实——”

“你摔死的那只黑猫——”

“就是韩清——”

她怕他听不清楚,故意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那只黑猫——”

“那只故意被你摔死的黑猫——”

“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韩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