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魂为质
“如你所见,殿下,我乃当铺之主,也是堕落之始、苦海摆渡人、欲望支配者,汉诺里·梅比乌斯,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我必定实现你的欲望。”
许多过往在阿尔杰脑海中碰撞,一些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浮现出来,种种疑问纷纷冒头又被强行按下,最终只留下了一个,“这场大战是你一手策划,为了将我们逼入绝境,然后收割我们的欲望吗?”
汉诺里缓缓摇头,“这个问题我可以免费为你解答,策划这场大战的人,是你们的好叔叔卡罗尔,他的目的是让你我以及阿尔豪殿下身死,虽说这样会造成帝国大败,但如此,他便是阿尔卑斯帝国唯一的继承人了。”
阿尔杰仍旧不相信,怀疑道,“你不是他的人吗?”
汉诺里哈哈大笑起来,“殿下,我是欲望支配者,怎么会服从于一个凡人,他不过是我挑选的一个傀儡而已,一个胆大包天的傀儡。欲望不是只有绝境才能催生出来的,追求、野心、不甘、绝望都是欲望的载体,不需要战争来推波助澜。”
阿尔杰闻言,没有再生疑问,也没有坐到座椅上,而是重重的跪到了地上,目光坚定,“请您复活我的哥哥阿尔豪,消灭叛国者卡罗尔,帮助阿尔豪顺利成为新任国王,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
汉诺里闻言,站起身,走到一旁,手掌横向拂动,一张床榻便突兀出现,床榻上躺着一个气息全无、身上有好几个窟窿、浑身血迹斑斑的年轻人。
这是借用当铺力量所为,并非汉诺里自己可以办到。而阿尔豪的灵魂之所以会滞留在物质位面,其实也是当铺的牵引作用影响,作为“堕落之地”,当铺是可以牵扯灵魂,令灵魂短暂逗留——逗留于此的也不止阿尔豪,还有万千阵亡英灵。
阿尔杰看到这一幕,激动的站起来,跑过来跪伏在床边,拉住阿尔豪的手,热泪盈眶道,“哥哥!”
可阿尔毫的手已经冷透,无法给他回应。
阿尔杰侧过头,对汉诺里说道,“让他活过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汉诺里再次坐回位置,一边磨墨,一边慢条斯理说道,“你的愿望很复杂,虽然其中有一条可以免予代价,但总体代价可不低,还是等我说出你的付出后,再作出决定吧。”
阿尔杰仍旧重复坚定着,“无论怎样的代价!”
汉诺里一边书写,一边道,“第一条,复活阿尔豪,这需要修复他的身体并把他的灵魂重新灌入身体里,这需要你典当你的生命及灵魂。第二条,消灭卡罗尔,这同样是我的目的,他胆敢算计我,就必须付出生命,就不再额外收取代价了。第三条,让阿尔豪当上国王、平安顺遂一生,这需要你典当你的天赋!”
听到汉诺里承诺能够做到,阿尔杰反而高兴起来,但也不免生出疑惑,“我都同意。可是,我不明白,已经失去了生命,我还要灵魂和天赋有什么用,这值得我犹豫吗?”
汉诺里将写好的契子放到阿尔杰面前,同时递过去的还有尖锥以及羽毛笔。
“我的客人里,你是少有的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
“失去生命,并非彻底死亡,灵魂到了冥界之后,仍然会是一种另类‘活着’的状态,只要运气、天赋足够好,灵魂之力不断增强,就有机会在冥界复苏记忆,成为神级高手。而失去天赋,无论你是在这里还是在冥界,都再难修炼了;失去灵魂,更意味着你到不了冥界!”
“殿下,划破手指,以血和墨,在契子上签下名字,就代表契约成立,你将奉献一切,失去自我。我想,在你心里,阿尔豪殿下是值得如此的。”
说到这里,汉诺里想着,说是典当,但从未有人能将当品赎回去的,唯一赎回的办法就是以更贵重的当品来换取。可是,这里是堕落之始,一旦踏入,只会越陷越深、越当越多、不可自拔。
阿尔杰坦然一笑,放下阿尔豪,拿起尖锥在食指尖刺破一个口子,滴落一滴鲜血在墨中,调和均匀后,签下了卖身契。
“老板,复活一个人何其逆天,我早已做好了以命换命的准备,又何必再做无畏的挣扎?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老板你做不到。”
汉诺里接过卖身契,手轻轻一扬,那契纸便向上飞去,进入黑暗消失不见。
“再看一看你哥哥吧,以后你就没机会了!”汉诺里说道。
阿尔杰摇了摇头,重重叹息一声,满足、担忧、不舍都在其中,“不用再看了,只希望你能谨守诺言,否则,我变成恶灵也不会放过你。”
汉诺里微笑着,伸出右手放在阿尔杰的颅顶,顿时一股惨绿色光芒将阿尔杰全部笼罩起来。
“契约一成,再无更改,承诺必践。阿尔杰,你已经出卖了灵魂,再没有成为恶灵的机会了!”
随着汉诺里的话音落下,阿尔杰缓缓闭上了双目,他的身体中出现了三种颜色不同的光点,这些光点四散而去,但却被当铺的黑暗幽深阻拦,最终分别进入了三个透明的玻璃瓶中,待光点全部收集完毕,瓶口便自动封上了。
那些光点在瓶中重新交融、衍变,最终形成了金黄色的光团、血红色的液体以及一道青色的特殊印记。
没有过多关注灵魂光团以及血色生命,汉诺里的目光聚焦到了那青色印记上,这印记的花纹繁复奥秘,有一种融于天地的奇妙之感。
“想不到,我的第一个超品天赋,居然是这样意外得来。纵然以前就知道阿尔杰天赋极高,但没想到,竟然是超品天赋。刚刚使用的灵魂效用还在,正好借此机会,融合天赋。”汉诺里面色平静,但深深的凝视着这天赋。
在客人进入当铺以前,汉诺里也不会知道他能提供什么样的当品。而这一次的当品,他着实无法冷静应对。毕竟,他之前这几年,也只是靠着一个下位水系天赋支撑,苦苦修炼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