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迫反场
距离帮助林嘉念的事情已经过了两天。
接下来的日子林嘉念按医嘱定的时间到医院接种疫苗，陈曦就没有再管那码事了。
日子过的比较平淡，就是天天和林嘉念一起吃饭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林嘉念对陈曦的态度似乎要温和了许多，吃完晚饭也不会急着回家了，有时会留下来和陈曦聊一会、看看电视。
有一次吃完饭，她看电视的时间不小心长了，之后甚至叫陈曦和她一起去上晚自习……被陈曦找了一个洗澡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妈耶，和她一起去上晚自习，那可是学校人流量的高峰期。
陈曦可不想学校再多几个和自己有关的热搜词条。
而且自从上次在超市和林嘉念买菜被两个男生看到之后，陈曦就觉得学校里多了很多有关他和林嘉念的小道消息。
仅仅只是感觉。
翻译器已经过期了，陈曦犯不着为了这点事买个翻译器去听别人对自己的八卦……那不是纯纯自虐吗？
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一件事，林嘉念是真的不把陈曦的坏名声当回事。
时间来到星期四。
高二十一班！
早读时间，陈曦趴在熟悉的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上，安安心心养精神。
美其名曰：磨刀不误砍柴工。
但很可惜天不遂人愿。
一位不速之客闯进了十一班的教室，是他们的班主任，燕子。
“今天我们换座位哈，按照上次月考成绩排名的高低，大家自己选座位。”
燕子的声音响彻班级，一时间大家安静了下来。
三秒后，就是一阵猛烈的讨论声响起。
“我的天，这次让我们自己选座位啊。”
“哇哦，你打算坐哪？要不要和我坐一起？”
“额，这个……”
“……”
回哥谭吧，蝙蝠侠说他不抓你了。
这样的戏码在全班各处上演。
当然也有人对此毫不在意，比如陈曦。
燕子站在门口命令道：“现在所有人出教室，在外面站成两排。”
于是大家一边讲话一边起身，从前后两个门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期间一直在激情讨论什么。
为了不影响别班早读，燕子叫走廊里的大家安静，但是多少有些于事无补。
十一班每次月考完都会换座位的，只不过平常都是由燕子自己安排。
她会根据平时同学的表现，还有讲小话的情况安排座位，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杜绝早恋。
陈曦在这方面稍微叛逆了一点点点，不管她怎么安排，陈曦都会擅自搬桌椅换到后面去。
据他自己的说法，主要是图个清净。
一次两次这样班主任还会私下指责陈曦不服管教，后来就干脆如他的愿，每次座位表出来他都是在最后一排。
表面上陈曦也算是听从了老师的安排，双方面子上都过得去。
班主任也就懒得问陈曦为什么非要坐后面，摆子学生能干嘛，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根本不想管。
况且陈曦的成绩在班上一般就是第十名上下，这个成绩实在是妙。
属于差一点就可以入老师的眼，也是差一点就可以挨老师骂的成绩。
他这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让班主任是在不知道怎么评价他，并且他排名还很稳定……有点雷打不动的意味。
那要管就让其他任课老师管去吧，反正她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陈曦。
可是每个任课老师都是这个想法，于是陈曦无人管。
话说回来这一次的换座位，也许是燕子懒惰了，不想动脑子折腾，又或许是她尝试改革创新，这一次居然让十一班的同学们按照上次的月考排名，自己挑座位。
也难怪班上现在会这么激动。
“一到十名先挑。”燕子朝走廊上的人喊了一声，然后他随便抓了个苦力来念名字。
嗯，就是周晓峰那个在燕子面前晃的显眼包。
“位置大家自己按照成绩挑，想坐哪坐哪。”
“我警告一句，不要给我出现帮忙占位置的情况，不然你们就给我滚后面去陪陈曦。”
你踏马的，陈曦刚走进教室，就听到燕子拿自己做为惩罚……
你礼貌吗？
我都没选好！你就知道我要坐后面？
陈曦是班上第一梯队挑座位的。
上次月考他正好就是第十名，属于是踩线进的第一梯队。
走进空旷的教室，陈曦一点犹豫都没有，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好吧，燕子你懂我。
这个位置的含金量不用解释，之前陈曦会坐到后门边纯纯是因为轮换。
陈曦放下书包刚刚坐定，身旁的座位上不一会就多了一个人——宁然。
狗狗眼抱着书包坐到了陈曦旁边的座位上。
陈曦掀了掀眼皮，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但是女孩子坐下之后，她扭头看向陈曦，那双眼睛好像有话要说一样，强烈的目光让人难以忽视。
这人在干什么，又要玩尬的吗？
陈曦学着林嘉念的表情，冲宁然挑了挑眉，别说，大小姐的小表情学起来都可有意思了。
两人对视着，宁然维持着欲言又止的状态，
良久，
她转过头，未曾留下一眼一语。
哪怕说一句，你看这树，又粗又壮。
都不会这么尴尬。
这看起来就像……
诶你知道某某那件事不？
我不知道啊。
哦，那不跟你说了。
不说就不说！陈曦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好奇她想说什么，好奇心不仅会害猫，还会害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小摆子，他已经能合理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了。
但是更尬的是，不一会，宁然又自顾自扭了回来，看向陈曦，她那双眼睛清纯又无辜。
这次，她直言不讳地问道：
“你的耳钉呢？”
“我早读的时候好像没看到你有戴。”
宁然的话语让陈曦又想起来上次被她摸耳朵的经历，不由得老脸一红。
他的耳钉在左耳的位置，正好在宁然盲区，以她现在的位置是看不到自己的。
说明，她偷偷关注自己。
别跟我扯人生三大错觉，我就问你那么多位置，她为什么要坐自己旁边？
陈曦用手杵着脸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开口说道：“我摘下来了，怕被教导主任抓。”
“哦~这样啊。”宁然点了点头，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挪了一下板凳，搬到离陈曦更近的位置，小声说道：
“问你一个问题。”
既然你这么有礼貌，那要不还是别问了。
陈曦最喜欢欺负讲礼貌的老实人。
他悄悄退了一点，想从抽屉拿水喝，结果忘了这不是自己的桌子，摸到了一堆用过的纸巾……
踏马的谁这么没素质。
摆烂小狗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已经开始烦躁了。
“我刚刚如果问你，我可以坐这里吗？你会怎么回答。”
女孩子的声音里包含期待。
陈曦大概明白她之前是想说什么了，和着是想礼貌地问自己可不可以坐他旁边？
“不可以。”
宁然闻言，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我没问。”
你踏马的。
啊啊啊陈曦感觉自己像是被猴耍了。
白莲花，绿茶……陈曦顿时在心里鸟语花香。
不过他也就只敢放心里。
在两人交谈间，下一批同学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一些同学将教室中间的位置占据了，但是更多的同学围到了陈曦的身边，或者说——宁然的身边。
宁然看见坐到自己身边的同学，眉毛一弯，清纯可爱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
宁然是那种不笑的时候很可爱，笑起来更可爱的女孩子，她的脸上不是应酬式的僵笑，而是十分生动笑容，让看见的每个人都会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陈曦除外。
他觉得，这是个白莲花。
比不上猪精一根。
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中，陈曦悄悄地睡了过去，因为他还年轻。
但是没过多久，陈曦就被吵醒了，这让他更加烦躁，他有预感，今天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班上每个人都把座位选完了，大家找到了自己好伙伴都很兴奋，一时间非常吵。
下课铃声响起，大家都下位开始移自己之前书桌里的书。
高中生的书是很多的，桌上一堆、抽屉里一堆、腿边一堆，甚至教室外面的书柜里还有一大堆。
陈曦倒是没什么书，摆放得都还算整齐，一下子就整理完了。
看到一个女生在自己如今的座位上收拾，陈曦眯了眯眼睛，这个女生叫王文清。
宁然身边玩的比较好的同学，现在坐在宁然前面，陈曦的右前方。
等到她收拾完，陈曦坐回座位上勉勉强强补了个觉。
……
……
上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陈曦从睡梦中醒来。
“把你们上次考的英语试卷给我拿出来。”
英语老师从门口走进来，拉开凳子发出刺耳声响，她一臀坐到讲台前的座位上，手里的一沓答题卡被她往讲台上用力一放，“轰”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
“你们也不看看你们考的什么东西。”大妈的声音非常中性、洪亮，看起来就像个吵架没输过的主。
星期一上交的试卷，英语试卷，大妈终于在星期四改完了。
陈曦是这么认为的，讲真的，可以了，至少还会自己改试卷，没叫同学交换改，已经尽职尽责了。
自己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嘛，何必苛责老师呢。
“有两个前后座的同学们坐一起，阅读错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四个选项全错，还错的一模一样。”
“我也想相信你们这是巧合啊，问题这也错的太离谱了，你抄也要抄个正确率高一点的吧？”
她的眼神瞪向了班上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正是陈曦的方向。
不一会，
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哦，你们换座位了是吧。”
wok，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周晓峰那崽子抄我试卷了呢。
但是随即，陈曦想起了什么....好好好，王文清，被我抓住了吧！
右前方的王文清果然把头低下了，一幅默念看不见我的模样。
陈曦觉得好笑。
但是陈曦又感觉自己还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没想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不好的预感在萦绕在陈曦心头，陈曦开始迷茫地向上天祈祷。
大妈没有找到那个肇事人之后，索性也不找了，她倒是没有直接说出那两个人的名字，还是不错的。
但是她还是狠狠地把那两个人阴阳了一顿，陈曦可以清楚地看到王文清脸上尴尬的神情。
说完这事之后，大妈开始报分段的情况，她是从不及格往上报的。
一直报到最高分段，她终于交代了最高分。
“这次分最高的是143。”
“陈曦。”
一阵惊呼声响起，十一班在高二年级是中游水平，往上还有两个阶级压在他们头上，这个成绩在班上英语成绩的历史中都是很不错的了。
全部同学的目光向后排靠门的位置看去。
发现不是他，之后齐刷刷转了一边，找到了窗边的陈曦。
陈曦终于想起来自己漏了什么了，当时做题做嗨了，忘记改几个错的压压分了。
再再再一次的，陈曦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如果再坐一会他应该是能想起来的，但是他急着去吃饭去了，无语了。
都说了，吃饭误事。
所以，林嘉念别吃了嗷！都是你因为你带着小陈同学一起吃，才会让他今天遭重了。
在班上所有人的注视中，身旁的宁然的眼神是最亮的，像是闪了两个十字小星星，其他人的目光则各有各异，陈曦不想去看。
窃窃私语声中，big mom的声音再次洪亮地响彻在了班级里。
“说来也好笑，我亲眼看着的，这个人做了一个小时试卷就跑出去了，之后出了教室就再没回来过。”
“厉害不，花的时间少，考的分最高。”
“你们说说看，这哪是外星人呐？换我来做也做不了这么快啊！真是好笑吧？”
然后她笑了起来。
班上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响起了一片笑声，不大，但是如同指甲划过气球一样刺耳。
big mom接着说话，声音里充满了讽刺意味。
“陈曦，你来给大家传授一下经验，是怎么一下子考这么高的，让大家也学习一下啦？”
陈曦坐在座位上，依旧像往常一样安静，仿佛如今全班的笑柄是另一个人。
“嗯？不要敝帚自珍啊，要和同学一起进步你说是不。”
大妈笑着，好像真的很开心。
陈曦杵着脸，不去理会。
思绪从窗外飞了出去，他开始思索今天中午去超市的购物清单，上一次买的菜已经快给大小姐吃光了，这一次要买什么呢，那盒车厘子其实很好吃，今天要不就再买一盒吧，毕竟咱现在有钱了不是，哦对了，大小姐的梨还没有吃完呢，可能是觉得口感不好吧，那要不今天给她做一份冰糖雪梨汤吧。
“陈曦！是可忍熟不可忍，她实在太过分了，你再用一次翻译器证明给她看。”
“有病哪你？你是不是连自己系统名叫啥都忘了？”
“你是治愈系系统，咋还劝我跟别人干仗呢。”
“那她说话本来就过分啊，把你的尊严放在全班同学面前鞭挞，我的学习资料里说了，这是最容易摧毁一个人的事情。”
陈曦无奈地安慰道：“害，她说的也没错啦，我确实是凭借外力写的题，是属于学术造假了，她这么骂我只是想让我知耻而后勇而已。”
“阴阳我，她又不能讨到什么好处对吧，还不是为了我好。”
“可是....”
“好啦。”
系统气愤地反驳道：“谁说你凭借外力了，我难道不算是你的内力吗？”
不是，你踏马的跟我煽情是吧？！
陈曦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第一次有系统开始煽情了？
如果自己接下来说一句，傻瓜，你又不是一辈子都会陪着我，它是不是还会接一句，我就是一辈子会陪着你！
陈曦在老师和同学们讥笑的目光下和系统打打闹闹，丝毫不把这件事情放心上。
摆子的人生不会被打倒，因为他没站起来过。
“这试卷不难，我也是一个小时写完的，而且我觉得我分也不低，老师怎么不让我来教大家？”
宁然的声音在班级的一角响起，软软糯糯的，但是全班同学都听了个清白。
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又不是小学生，话里话外的意思谁能听不清白？
人老师讽刺的意味还不够明显吗？她哪里是真的让陈曦教同学啊。
霎时间，讲台上大妈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开。
“你什么水平他什么水平！”
“你是从美国转回来的，他哪是从美国转回来的啊？不就是抄了吗？非要我把话说这么难听是吧？”
“瞎出什么风头，你以为你这样帮同学是很讲义气是吗？”
“把我当坏人对待？”
“抄答案的是他，不是我！”
雷声笼罩整个教室，让所有人的心跟着一颤一颤的。
宁然没吵过这样的架，她是个乖乖女，天生对于长辈就有一种敬畏，陈曦看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在抖。
但今天她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不过在她的身旁，一个人已经站起了身。
他手上拿着试卷，嘴里开始流利地念叨什么：
“对于尝试让他们的孩子吃蔬菜、睡觉或者打扫自己的房间感到受挫的父母来说.....”
同学们一脸懵得看着陈曦，不知道他在念什么，但是随着更多的熟悉词汇进入他们的脑海，同学们逐渐反应了过来，这是他们英语试卷上的第一篇阅读。
陈曦流利地翻译完了第一篇。
紧接着就是翻译第二篇。
行云流水，如同新闻节目中的播报员一般。
整个教室一片寂静，只有陈曦地声音不间断的响起，仿佛不用呼吸一般。
大家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陈曦又一口气念完了第二篇，他没再尝试去念第三篇，而是适时的停住了，抬起头朝讲台上的大妈问道。
“还要继续吗？”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水。
踏马的，劳资差点被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