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匈奴人
世间万物,受命于天。
曾经作为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麴展本质上对于这种玄奇的理论嗤之以鼻。
但自从经历了穿越与系统之后,方才隐隐收起心中对此绝对的念头。
然而,当他跟随探路的骑士驰骋数里,眼前的景色,顿时让他怔住。
“郎君你看,此处距离汭水不远,无论是从河里取水或者寻找水脉都可以满足,两面环山,可以方便我等取材,更难得的是地处塬上,易守难攻!”
“这般福地怎得无人占据?”
麴展大感疑惑,湟中只是几大部族没有进占,不代表没有他们扶持的小部落在此活动。
像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游牧部落,多少也会盘踞,权当放哨之处。
“走,与我一探究竟。”
自从杀了牛辅,得到这匹宝马以来,不是忙于奔命,便是与勾心斗角,从来没有时间认真鉴赏这宝马良驹的魅力。
幸而此时诸事顺遂,正好趁着这忙里偷闲的时刻,好好的品鉴一二。
摸了摸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轻轻的拍拍脖颈。
长长的马脸上露出一丝人性化的乖巧,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表现出亲昵与享受。
“好马儿,好灵性!”
麴展大为满意。
“便以乌骓唤你!”
两腿一夹,蹄声阵阵。
踏踏踏!
烟尘滚滚,迎风飞扬。
转瞬间,身后的骑士与马原便落下了数丈。
“好马儿,快些,再快些!”
麴展附在马背之上,整个人仿佛驭风而行,不消片刻,便甩开了随从,独自登上了台塬。
登高望远,天高地阔。
汭水静静的在这片土地上流淌,两边足以没人的芦苇,更是给这条河流多了几分点缀。
看着塬上几个破旧的毡房,似乎不久之前这里还有人来过。
透过系统的视野,再三确认无人之后,麴展抖动缰绳,走了过去。
四五座破旧的毡房,周围一副发生过冲突的痕迹,地上还横七竖八的扔着十来具尸体。
从血液的颜色和尸体的状态来看,可以肯定这些人死亡不会超过三天。
捂住口鼻,一丝疑惑涌了出来。
看这尸体的穿衣打扮颇有草原民族的风格,似乎并不是羌人,但不是羌人,又会有谁能来到这里,还被弃尸荒野?
“匈奴人吗?”
南匈奴似乎距离此地并不算太远。
亦或者是高原上的羌人?
沉吟片刻,身后的两人终于姗姗来迟,看见地上的尸体,对方也吃了一惊。
“最近湟中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马原老老实实的说道:“小人不知,不过依小人看,这几具倒是很有可能是匈奴人。”
麴展皱着眉头,点燃了火信子,打算把这一地的痕迹烧个干净。
揭开毡房,里面空空如也。
这群人似乎逃得很仓促,日用的诸多器具扔在毡房的四周,里面只剩下一些用不着的东西。
身后的骑士跟了进来,看到房间正中央悬挂的编织物,开口道。
“郎君,这些死人应该是匈奴人无疑了,小人曾经和家里的长辈跑过行商,这帐里悬挂着的是匈奴萨满的装饰。”
“只是不知,这匈奴人怎么到了这里,又落得如此的下场。”
麴展没有说话,见再无发现,便就此引燃,防止尸体发臭滋生病菌。
示意骑士带领自己前往另一处,两人相继无言,继续上路。
纵然有马匹代步,这一程,也足足走了数个时辰。
天色也微微暗了下来,过不了多久,太阳就要落下山去。
相比于前一处,这里的地势显得更加平坦,没有了天然屏障,若是没有对比,此处倒也不失为一处选择,可如今看来,自是高下立判。
停留了片刻,麴展心中已有了计较,便准备返回营地。
按下心中对一众匈奴尸体的疑惑,正待离去,恍然间,天边远处,一众成百的黑点,汹汹涌来。
正是一群羌人的骑兵。
什么鬼?
自己是不是又触发了什么系统任务。
怎么来湟中前这里波澜不惊,还没有开始搞事,就已经感觉到风起云涌,惊涛拍岸了。
看了眼系统里空白的显示,麴展大惑不解。
不过,这群人距离太远,已经超出了系统的侦查范围,完全没必要留下来一展拳脚,老老实实的离开便是。
拍了拍已经略有疲惫的宝马。
“辛苦马儿,今晚回去就给你加上好的豆料!”
也不知听懂了没有,乌骓仰起头蹭了蹭麴展的手,载着自己的主人踏上了返程。
……
老实人马腾一身干劲,看着众人缓缓张开几十顶上好的帐篷,心里不由的赞叹。
“自己这小兄弟是个真有本事的,一介游侠儿还能够得到凉州名士的青睐,光是这几车的物资,没有通天的手段,又怎么能弄到手。”
招呼着几个新手,手把手的教对方如何操作,正忙得起劲,一阵呼喊声打乱了他的思路。
“备战!备战!有羌人过来了!”
听着守卫的呼声,马腾连忙喝止了众人的慌乱,骑上马匹,才看到远处有一队骑兵,正磨磨唧唧的向他们走来。
“这群人怎么和逃难的似的,不仅有几个伤员,还有女人和孩子。”
虽然对方看起来没有多少攻击性,但马腾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队伍里其他健儿纷纷拿起武器,盯着对方人群中走过来的两人。
那两人风尘仆仆,一副许久滴水未沾的状态,略有小心的靠近了众人,才缓缓站住。
“你们是什么人?”马腾用羌族的语言呼喊道。
见对方迟迟不做回答,马腾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个事?有话说话啊,站着不动是什么道理?”
过了几息,两人中比较瘦小的一人,用稚嫩的嗓音问道:“你们是汉人吗?”
“嗯?”
居然会汉语,看来还是个有地位的。
不过既然能交流,那就方便了许多。
简简单单的一阵喊话,总算是确定了对方的来意。
原来就在今年,匈奴中郎将张修擅自杀害南匈奴单于——呼微,更是改立羌渠为单于。
而他们这群人,正是呼微单于的亲族和护卫,迫于匈奴和鲜卑敌视的关系,被迫逃亡凉州,试图托庇于羌人。
只是不知道羌渠怎么联系到了沃野羌的一众“杀才”,许以金银财宝,一路追杀他们,怎一个惨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