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冲过东庄桥,骑兵对决!
“杀!”
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和马蹄声中,朱雀营的骑兵们手持冷热兵器朝东庄桥疾驰。
他们都配备了转轮步枪或燧发枪,虽然威力较大,但因为弹道平直,不能抛射,影响了骑兵冲锋时的射击密度。
田敦异仍然给骑兵们配备了角弓和马刀。
在冲锋之时,除了前排的骑兵会使用转轮步枪率先射击,进行破阵。
后排的骑兵在敌军进入射程之后,会发射箭矢进行抛射。
接敌之前,便会抽出马刀,利用快马的速度和马刀的挥砍,进行杀敌。
当然,这只是冲锋时的一种打法。
在放风筝、阵战、遭遇战等情况下,会有不同的打法。
东庄桥上,那名匪军新兵刚刚反应过来,正欲转身,就听几声枪响,身体已被箭矢和弹丸贯穿。
一马当先的朱雀营骑兵手持马刀冲上东庄桥,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东庄桥东岸,叛军骑兵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他们原本正在百无聊赖地休息,不过是烧个桥而已,没人能想到官军骑兵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有的人在啃着麦饼,有的人已经在树荫下做起了美梦。
突然,喊杀声、马蹄声和密集的枪声传来,等他们惊得站起来时,官军骑兵已势不可挡地冲向东庄桥。
“敌袭,敌袭!”
叛军兵士们大喊着,开始翻身上马。
但却有很多马匹被密集的枪声惊到,竟开始胡乱奔逃。
四散而逃的轻骑,纵马迎战的轻骑,正在追着自己马匹的轻骑。
三千多人的叛军顿时大乱。
朱雀营骑兵源源不断地冲过东庄桥,肆意砍杀着,射击着惊惧的叛军兵卒。
他们本就没有着甲,哪里抵挡得了箭矢、弹丸和马刀的攻击。
无数人被击落马下,更有徒步奔跑的匪兵被朱雀营骑兵催马赶上,从背后一刀砍死。
李彦召骑在马上,在几名亲军骑兵的簇拥下,站在东庄桥西岸桥头。
纵马奔驰了那么久,他现在也是气喘吁吁。
但他知道自己的肩上的担子是有多么重。
如果不能拿下东庄桥,整支军队便会被堵在掖水西岸,届时莱州城和王徐寨前所都会不保。
他招呼着麾下骑兵们尽快冲过东庄桥。
“给我杀!一个不留!”
“杀!”
而此时的汪寿平也从开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看到官军骑兵势头虽然威猛,但人数远少于自己,也不过一千人左右。
而自己手中的轻骑足足有三千多人。
自己疏于防备,被官军钻了空子,但只要稳住脚跟,来一次反冲击,凭着自己的人数优势,绝对能把东庄桥夺回来。
自己的任务就是烧了东庄桥,如果大败而回,整个野狼寨都会在其他寨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让亲兵扛起大旗,开始向南逃窜,他要与官军拉开距离,重新组织人马。
看到大旗已经南去,那些还在迎战的叛军骑兵,四处奔逃的叛军骑兵,也开始向南疾驰,向汪寿平的亲军靠拢。
而此时李彦召麾下的一千多朱雀营骑兵皆已渡过东庄桥,李彦召也带着亲兵纵马来到掖水东岸。
他看出了叛军骑兵的意图,是想来一次反冲锋。
他知道自己人数少于敌军,不想让他们各自为战,现在还没到追亡逐北的时候。
他需要将麾下的骑兵们集合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发挥自己火器的威力。
免得敌军集合完毕以后,集体冲锋,零散的火力并不能阻挡他们。
今日,在掖水东岸,我就和你来一次骑兵对决!
李彦召命令护旗亲兵发出信号,各个总旗、小旗也开始向李彦召靠拢。
原本嘈杂的战场逐渐安静下来,枪声逐渐稀疏,只有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动着天地。
匪军驱马向南,朱雀营驱马向北,两军相距两里多的距离。
李彦召骑在马上,一边驱马慢行,一边指挥骑兵们布阵。
他麾下有一百名骑兵换装了转轮步枪,其余骑兵仍是燧发枪。
“快枪骑兵在前,一字排开。”
“慢枪骑兵在后,立刻换弹,备好弓矢。”
“兄弟们,记住我们之前是怎么训练的。”
“检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为了总兵,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并肩作战的兄弟们。”
“今天,我们誓死也要守住东庄桥!”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杀!”他大声喊道。
朱雀营的骑兵们也大声呼喊:“杀!”
“杀!”
“杀!”
“杀!”
“杀!”
掖水东岸南侧,汪寿平也已将麾下的轻骑聚拢起来。
刚才虽然被朱雀营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好在他作战经验丰富,很快将麾下轻骑带离战场,在战场南方重新组织战线。
不过,还是损失了三百多名轻骑。
但是主力还在,足以一战。
“兄弟们,咱们是莱州城最强的骑兵。”
“他们不过一千多人,还多是新兵蛋子。”
“你们害怕他们吗?”
“不怕!”
“不怕!”
“你们害怕吗?”
“不怕!”
“不怕!”
“随我冲杀过去,砍下他们的人头,抢了他们的战马,夺了他们的盔甲火器。”
“我们仍是莱州城最强的骑兵!”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杀!”
匪军轻骑们齐声大喊:“杀!”
“杀!”
“杀!”
“杀!”
“杀!”
两军皆已整军完毕,战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
似乎两个绝世高手,屏气凝神地盯着对方,就要看看谁先出招。
李彦召自然不会率先发起冲锋。
他是人数较少的一方,只有等对方冲锋,用火器先来一次杀伤,打乱敌军阵型,而后再来一次反冲锋,才有可能以少胜多。
况且,时间在自己一边。
田敦异亲率的中垒营骑兵正在路上,只要自己守住东庄桥东岸桥头,援兵一到,击败对面的三千匪军更无悬念。
但是汪寿平却等不下去。
他的任务是烧了东庄桥,阻止田敦异率军过河。
但他过于轻敌,没有料到官军行动竟如此迅速,竟让一千多官军骑兵冲过了掖水。
他能猜到,这只是田敦异的先头骑兵,后边定有援兵。
自己只有尽快将这支先头部队击败,然后将东庄桥烧了,才有可能将田敦异堵在掖水西岸。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终于,在短暂的宁静之后,汪寿平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冲锋,于是指挥亲兵挥动旗帜。
匪军轻骑们开始催动马匹,向北进发。
他们一边慢行,一边保持排头齐平,而后速度越来越快。
他们胯下的战马,也从慢行变成快行,而后四蹄交替腾空,开始疾驰起来。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战场,乌泱泱的匪军骑兵开始向北冲锋。
如果从空中俯视,仿佛看到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水,正在向北蔓延,誓要将所有阻挡的一切事物全部摧毁。
但他们的前面,却屹立着一座安静的堤坝。
朱雀营的骑兵们平静地看着向他们冲来的轻骑大军。
日复一日的残酷训练,让他们的心中没有恐惧,也没有兴奋,只有努力压抑着的嗜血的冲动。
他们看到的不是冲锋而来的敌军,而是白花花的银子,是让自己升官发财的军功,是父母妻儿的笑脸,是自己释放嗜血冲动的快感。
多少年被人欺压的苦痛,今日终于可以肆意杀戮,尽心释放。
血,我们渴望鲜血!
李彦召早已回到指挥位置。
他看着如潮水般冲锋而来的敌军,耳边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马蹄声,他缓缓举起了右手,在心里估算着敌军的冲锋距离。
终于,他猛地将右手挥下,大声喊道:“放!”
各个旗官也随之大喝:“放!”
砰砰砰砰——
扳机扣动,击锤落下。
火帽在击锤的击打下,发出一束绚烂的火花,刺入膛室。
膛室中,一颗颗黑色火药颗粒被火花点燃。
刹那间,所有火药颗粒几乎被同时激发,轰的一声爆炸。
在小小的空间中,那颗被压紧的弹丸,似乎成了被极致压缩的火药气体唯一的出路。
气体带着火光和白烟,将弹丸推出膛室,推入枪管。
在膛线的作用下,弹丸开始旋转,开始变红,急不可耐地奔向那个明亮的出口。
终于,轰的一声,弹丸飞出枪口。
在稍纵即逝的火光和喷薄而出的烟雾中,弹丸疾速向前飞去。
弹丸飞向汹涌而来的敌军,飞向其中的一名骑兵,飞向了他的胸口。
噗噗噗噗——
眨眼之间,几十名冲锋在前的匪军骑兵被弹丸击落马下,也有战马中弹,轰然倒地,骑在马上的匪军兵卒大喊着飞了出去。
但枪声并没有停下,弹丸仍旧向他们倾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