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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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军帐中的炮声

田敦异微微一笑,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

抓住了郭占山,只要他把卢继祖供出来,那卢继祖的罪名便能通天。

密谋戕害钦差,可是大罪,到时任谁也救不了他。

而只有拿下卢继祖,自己才能真正在莱州立足。

“来人!”

“末将在!”

“带人将他们全都缴械,绑缚大营看守。”

“命令全军,快速打扫战场,将那几名村民,也全都带到大营。”

“得令!”

······

莱州城。

卢继祖刚和小妾忙活完,正大咧咧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老爷,你真的太勇猛了,弄的奴家要死要活的。”

“你个小蹄子,等我歇息一会儿,再接着疼你。”

“不要啦,人家受不了了。”

“哈哈哈——”

卢继祖抚摸着小妾美妙的曲线,在柔软处停留许久,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微弱声音,而后声音愈加密集。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有人放炮?”他自言自语道。

······

河口大营。

几骑新军向营门驰来,口中大喊。

“总兵回营,速开营门!”

“总兵回营,速开营门!”

辅兵们看到疾驰而来的总兵大纛,快速挪开拒马,打开营门,迎接总兵回营。

田敦异率领中垒营亲兵驰入大营,宋子谦连忙迎了上来。

“总兵,战事如何?”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田敦异勒住马匹,翻身下马。

“还能如何,大获全胜。”他轻松说道。

“给你个任务,明日将所有俘虏突审一遍,让他们把所有罪行交代清楚,而后签字画押。”

“我要把他们的罪行坐实。”

“另外,待各军回营后,统计今日的立功和伤亡情况,立功者赏,伤残者做好抚恤,呈报给我。”

“属下遵命!”

宋子谦听到新军胜利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此次新军首战,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自从新军出营之后,他始终放心不下。

毕竟这是一支新组建的军队,从没打过仗。

万一败了,田敦异和麾下众人再也无法在莱州立足。

他想在沙场立功的希望也会破灭。

这下好了,新军打了个大胜仗!

“来人,速去准备记功簿子!”他高兴地对左右喊道。

······

中军帐里,陈圆圆来回踱着步子。

虽然夜已深了,但她哪里睡得着?

突然,帐外脚步声传来,田敦异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公子!”

陈圆圆见到田敦异,娇呼一声,向他小跑而来。

“公子,你回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打量着田敦异。

“公子没受伤吧。”

她柳眉微蹙,一脸担心。

田敦异将她拦腰抱起,在空中转了几圈,才将她放下。

“来莱州的第一仗,大胜!哈哈哈——”

此仗大胜,田敦异也非常开心。

陈圆圆扑进田敦异怀中,紧紧抱住了他。

“公子没事就好,公子没事就好。”

“从公子离开大营,奴婢就担心到现在,生怕公子有什么闪失。”

“我能有什么闪失,一场小仗而已。”

田敦异接着打趣道:“不是你说此战必打的吗?怎么,后悔了?”

陈圆圆抬起头:“不后悔,奴婢知道此战必打,可还是会担心公子。”

“如果公子回不来,奴婢随你去了便是。”

“说什么傻话?”

田敦异一把抄起女人的腿弯,再次将她抱在怀中,向大帐后面走去。

“公子,干什么?”陈圆圆叮咛问道。

“你是我的爱妾,今天我打了个大胜仗,难道就不想和我好好庆祝庆祝?”田敦异笑着问道。

他早就查看了莱州城的情况,依旧毫无动静,想来今夜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陈圆圆双颊一红:“这是在大营里,会被别人听到的。”

“你别叫出声不就好了。”

“公子,不要,奴婢怕忍不住——”

“公子,不要——”

“公子——”

“唔——”

床榻上,陈圆圆咬着被角,双眼迷离,尽力压抑着想叫出声的冲动。

可狂风暴雨实在猛烈,她终于坚持不住,松开了被角。

她刚想出声,却被身后的男人死死捂住了红唇。

“唔——”

······

次日清晨,卢继祖得到消息,昨晚郭占山并未回城。

他想到昨晚听到的鞭炮声,心中顿觉不妙,赶紧点起兵马,向城外驰去。

山岗中间的小路上,早没了昨夜战斗的激烈场面,只剩一具具尸体整齐地摆放在小路两旁。

盔甲和兵器,早就被新军扒的干干净净。

“大人,末将已经检查过了,都是标营的将士,里边没有郭千总的尸体。”

“是谁干的?!”卢继祖沉声怒道。

自己麾下不过五百多标营,那可是看家的本钱。

没有这些标营,能不能镇住剩下的几千卫所兵,都不好说。

没想到,一夜之间,竟折了两百多。

“末将检查过了,尸体上都是枪伤,没有刀剑砍伤。”

“郭千总昨夜肯定在此遭遇了埋伏,而且伏兵肯定不少,单用火铳,就将二百多人的精锐打的全军覆没。”

“来势汹汹啊。”

“莱州周边的叛匪绝不敢来此处设伏,更没有那么多的火铳,而且末将也没探查到周边叛匪有调动的迹象。”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卢继祖双眼冒火,狠狠自问:“田敦异?!”

“可他手里不就一两百人吗?哪里调得动那么多伏兵?”

于振威幽幽说道:“指挥使,看来田敦异肯定藏拙了,他在暗处必定埋伏了大军。”

“现在事情难办了。”

“既然郭占山的尸体没在这里,那他肯定成了田敦异的俘虏。”

“若他把咱们供出来,那咱们密谋除掉田敦异的计划就会被他得知。”

“如此一来,他手握人证,一纸奏疏奏上朝廷,那咱们在莱州可就没了立足之地。”

“如今之计,只有尽快除掉田敦异,以绝后患!”

“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卢继祖怒道。

“传令,召集所有兵马,老子要去河口,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是!”

韩宏图连忙劝阻:“指挥使,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卢继祖厉声问道。

韩宏图只得劝谏:“他既然能伏杀两百多标营,可见他手中绝对不会只有一两百人,暗处定伏有大军!”

“若此时冲杀过去,不但落个攻杀钦差的罪名,而且也不见得能够取胜。”

“到时我们被朝廷不容,又与田敦异翻了脸,事情就再也没有转机。”

“难道这口气就这么忍了不成?”卢继祖愤怒地吼道。

其他标营士兵们也都恶狠狠地看着韩宏图。

韩宏图接着劝道:“当此之时,不宜再与田敦异交恶,此人绝对来头不小。”

“指挥使应尽快赶往河口大营,负荆请罪,摸清他的底细。”

“京里让咱们杀了田敦异,只要咱们不动手,就能独善其身。”

“虽然郭占山有可能将我等供出来,但指挥使毕竟在莱州耕耘颇久,田敦异需要咱们才能在此站稳脚跟。”

“只要服个软,他也不会动咱们。”

“可一旦真的翻了脸,那咱们连退路都没有了。”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卢继祖转向于振威,“振威,你怎么说?”

于振威又捋了捋山羊胡,道:“刚才韩同知说的不错,此时我们不能贸然杀向河口,但此仇又不能不报。”

“我看不如这样,就用韩同知昨日之计。”

“指挥使前往河口请罪服软,把罪名全都推到郭占山的头上,与他讲和。”

“而后,再将田敦异引到莱州城,将其和城外大军隔开。”

“如此一来,他便掌控在我等手中,直接杀了他,再办他个袭杀明军的罪名,上告朝廷。”

“如此一来,不但给这两百多弟兄报了仇,而且也给京里吴老爷和阁老交了差,指挥使也能升任总兵。”

“一石二鸟!”

卢继祖闻言,虽然不想向田敦异弯腰请罪,但也知道这是最佳的方法。

“可如果我去了河口大营,直接被田敦异抓住怎么办?”

“那就来一招投石问路。”于振威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