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马踏漠南
大楚神京城，御书房中，雍帝正在批改奏折。一名小太监急步走了进来，刚进门又改成轻步慢行。
大总管戴荃一个眼神，对方立马停住脚步，双手递上一个圆筒：“大同府八百里急报”
戴荃闻言一怔，赶忙接过，转身递给雍帝。
“陛下，大同府有急报”
雍帝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赶忙检查急件。封口火漆完整，竹筒外观无异常。拆开一看，顿时火起又无奈。
“该死的阿速台，该死的阿巴图，还有那些混吃等死的勋贵。喝着我大楚的血，除了玩女人，还能干些啥？统统该死！”
“陛下，柳伯爷是求援？”
“朕也想派兵支援，可是谁能去？谁肯去？王子腾？”
戴荃尬笑不答。
雍帝围着御案，来回跺了几步，思虑过后道：“戴荃，通知内阁，勋贵家主，四品以上武将即刻进宫。再把这战报通知龙首宫！”
“是”
戴荃急忙吩咐人去传令，这是紧急情况，他可不敢怠慢。
一个时辰后，内阁五位大臣，勋贵十几位家主，还有十几名老将，陆续来到大殿。
雍帝把战报传给众人观看，二十万鞑靼骑兵，守军不足五万。所有人都不看好柳勤，这回怕是要给他收尸了。唯有其子柳芳，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直跺脚。
“都说说，该怎么办！”
“求陛下早发救兵啊”
雍帝抬头一看，原来是柳芳跪地哭求不止。
“救兵肯定要发，只是，何人愿意统兵前往？”
本来还在低声议论的大殿里，一瞬间都不吭声了。谁去？二十万鞑靼啊！神京十二营，加起来才十六万人，还有许多是空饷。
皇帝会让十二营全部北上吗？能去一半就不错了。
正在大殿里，众人做着各种算计的时候，门外太监来报：“龙首宫大总管夏守中，携上皇旨意前来。”
“快请进来”
雍帝起身下了御案，一众文武也
赶紧转身向外，这是双日悬空造成的，各大臣早习惯了。
“传太上皇旨意：着一等伯牛继宗，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各领四万人马，即刻驰援大同。命各勋贵之家，各出嫡子一名，随军出征，三日内到营，十日后出发。钦此！”
夏守中传完圣旨，转身就走，一句话也不多说。他的主子是太上皇，不需要给雍帝好脸。太上皇也不允许，他与任何人亲近。
而雍帝正在考虑，上皇这一道旨意的用意。让牛继宗和王子腾，各带四万人，这是相互制衡？让勋贵之家出嫡子，这是干什么？送死！当人质？管他什么意思，他都不亏。
“紧尊上皇旨意！诸位各自回去安排，户部尽快拨付粮草，不得延误军机。退吧！”
内阁几位最先离开，打仗跟他们关系不大只要不拖欠粮草。勋贵们直接都懵了，出人，还要是嫡子！这不是去送死吗！缓过神来的，赶紧往家跑去。
找家里老祖宗，去上皇或太妃处求求情，或许还能换个庶子去。
你这么想，别人也这么想。不到一个时辰，整个神京勋贵之家，全都炸了锅。哪家嫡子不是当宝贝养着的，这是要断他们的根啊。
两个时辰的功夫，各家勋贵的诰命们就都进了宫。皇后宫里，太妃宫里，太后宫里都挤满了人。
可是任你们怎么哭，怎么求，就是没有人接茬。开玩笑，太上皇刚下的旨意，谁敢这个时候去犯傻！
哭到晚上还没有结果，人家也没留饭的意思，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心里打定主意，明天一早还得来。
结果第二天早上，宫里来人，念了一串名单。什么柳筠，石明珠，陈希文，侯孝勇，贾宝玉，贾蔷，史松，史建，王仁等等。
不是嫡次子，就是嫡长子，意思很简单，你们也别求情，非去不可。你们自己不出人，老子就把人给你定好，时辰一到，人不到营，杀！
神京城的闹剧，正在如火如荼的上演。而李虞的四千人马，正拼命赶往漠南牧场。好在一人双骑，交替使用，不然人能挺住，马早就吐沫子了。
沿路见人牧民就杀，牲口羊全杀了。这是敌人的预备役和口粮，不能留，马全带走。奴隶和汉民解救不少，四千的队伍，已经扩编至五千余人，还有三千老弱妇孺随行。
漠南牧场，是河套地区最大的牧民聚居地带，也是阿巴图最大的后勤保障点。主要有科尔沁部，喀尔咯部，叶赫部等混居。最繁华的时候，有近八十万牧民在此放牧。
好在阿巴图带走了二十万青壮，剩下一部分是奴隶，一半是老弱，妇女，儿童。青壮应该不超过五万人，而且是散居，只要不被围死，问题不大。
李虞两个日夜，奔袭八百里，屠了十几个部落。所过之地一片死尸，人的，牲口的，不见一个活物。
人，要么跟我走，要么全杀了。牧民大多都是汉人，被鞑靼人抓去做的奴隶，为他们牧羊，生孩子。他们在这里习惯了，也就算是鞑靼人。
愿意跟着走的，发放马和武器，老幼愿意走的骑马跟上。不走的，绝不惯着，不论男女老少，杀！这是战场，没有人性，没有对错。
士兵们也会疲惫，也会紧张，他们看到女人会强暴，甚至轮番施暴，尤其是草原贵族女子，很受欢迎。
李虞也没管，只要不是他认识的，他也懒得管，也管不过来，还会让将士们离心离得。
他也收了五个最漂亮的女人，白天由汉奴们看守，晚上送到他的帐篷里。
战争的紧张压力，杀人后的戾气，都需要释放，这些女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李虞是主帅，他还有帐篷，士兵们有的连帐篷都没有，脱了裤子，在人群中就开始办事。等完事后，穿好衣服回去，继续站岗放哨。
所以一到晚上，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吼声，此起彼伏。
但是李虞规定，他们每两天才可以发泄一次，这是为了保持战斗力。营里这一千多女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自此，他们只杀男人和老弱，女人全留着。这是资源，不能浪费！
第七天，李虞的队伍扩编到了一万二千人，老弱妇孺快三万了。青壮始终保持一人双马，这是他要带走的。后面的妇孺，能带就带，不能带走就扔下。
整个河套地区，以经见不到多少活人了，要么被吓跑了，要么死了，要么，跟着他们走了！
阿巴图回援，最多只要三天，老弱妇孺虽然都会骑马，毕竟还是太慢。
李虞准备提前开溜，如果被敌方主力围住，那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打算从银川方向绕一圈回大同，避免正面和阿巴图主力碰上。
就在李虞部离开的第二天，阿巴图带着十万人回来了。不回来不行，已经有十几波人来找他求援了。
只是他连夜赶回，还是晚了。整个漠南牧场，不是死人，就是死尸，连牲口都没有一只活的。这是绝户计！好狠，好胆！
立马将十万人分三路追击，无论如何，要把这路人留下。这是个劲敌，还是死敌！
卫辉城，柳勤发现，这两天鞑靼队伍有点不正常。前天还在伐木，这是要建造攻城梯。可是现在又停了，这明显不合理。
于是他趁夜派出斥候，经过一天侦查，阿巴图的主力撤走了。李虞奇袭漠南牧场，成功引回鞑靼主力。
卫辉城外只有也弥的五万人，而且军粮不足，士气低迷。
东胜城的情况也差不多，乌勒海的五万人，也有随时撤走的打算。
柳勤知道机会来了，令吴通赶紧通知大同两万人马过来，破局就在眼前。并且，八百里加急通知朝廷，为李虞请功，也通知朝廷他能搞定，别援军到了来抢功。
为李虞请功，这是他的承诺，他必须做到，不管那少年是否能回来。
三日后，神京城。经过一番折腾，救援大军总算集结完毕。当然，有被杀头的，还有被抄家的，这才让一帮二世祖们，老老实实的入营报到。
大军还没出十里，又被一道圣旨拦回。命大军返回京营整训，待命！
这下又炸锅了，好容易安静下来的勋贵们，又闹腾了起来。
荣国府，荣庆堂。
“老太太，大喜，大喜啊”
老太太板着脸：“喜什么喜？我的宝玉都被你们弄去送死了，他还那么小，哪里还有什么喜！”
贾政笑容不减，看了一旁还在抹泪的王夫人道：“鞑靼主力撤了，援军回京营待命。估计打不起来了！”
“什么？你说真的！我的宝玉呢？几时可以回来”
王夫人赶紧收了神通，静等贾政的答复。刑夫人则一脸遗憾，这玩意儿怎么就不打呢？死了才好啊。
“这…圣旨说是回营待命，整训。何时能归家，倒是没提。我以使人往京营，通知内兄。能回时，一定把宝玉送回来。”
“好好好，对了，鞑靼怎么突然撤了？”老太太不解的问，这明显不正常啊。
“据说，是一等伯柳勤，派了一队人马，奇袭漠南牧场。鞑靼归路被劫，不得不回。”
“那是不是，过几天又要打回来？”
王夫人急着问。
“应该不会”老太太给出了肯定答案。老国公在时，跟她说过很多经典战例，她也是知道一些常识的。
“为何不会？”刑夫人问出了满屋人的疑惑。
“鞑靼是游牧民族，军粮全靠羊群，肉干，羊乳，补给就是牧民的部落。漠南牧场被劫，造成的损失，对鞑靼来说是巨大的。而且被劫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所以他们一定不敢赌。只要大同不破，这一战，基本上稳了。柳勤，不愧是杀场宿将。老国公在时就常夸奖他，坚毅果敢，是位将才。可惜了，可惜了，唉…”
“老太太，可惜什么？”
王熙凤越听越糊涂。
“呵呵，可惜这消息来的太快了，要是再晚个两天。宝玉他们就快到大同时来，那就能混上一次战功了。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确实可惜了，白捡功劳的时候可不多。
皇宫，御书房里。
“戴荃，把这个李虞的情况，立马查清，赶紧报来。”
“是”
戴荃悄悄地离开，在门口跟一个太监耳语几句，又回到屋里站着。
同一时间，龙首宫，太上皇和夏守中也在讨论战况。
“大伴，这个叫李虞的，朕好像在哪里听过”
“回陛下，这个李虞。奴才刚查过，是前大同副总兵李子明之子。其父随老北静王战死后，他刚考上秀才，那年他十三岁。为报父仇，他上书请代父职，弃文从武。还是陛下特批，让他任东胜城副将，这一干就是三年了。”
“原来是他，难得啊，是个好的。要是能回来，当可委以重任。朝中诸将，皆以老迈，年轻人又多不从军。再过十年，恐无将可用啊！”
“传朕旨意，封李虞冠军侯，赐府邸一座，皇庄四处，良田千亩，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对了，他还没娶亲吧？再给他选两个女人，让皇帝赐婚。宫里出一个，宫外再选一个”
“这…陛下，是否太过？要是他没能回来…！”
“不能寒了功臣的心，无论生死，厚赏未亡人”
“是”夏守中转身就去安排。
御书房，戴荃拿着李虞的资料，递给雍帝。
“这个李虞，还真是人才呀！秀才功名，能文能武，为报父仇，请代父职。是个好的，可惜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戴荃赶紧过去，两人一阵耳语。
“陛下，太上皇封李虞冠军侯，赏赐了府邸和许多财物。还让陛下为其赐婚，说是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父皇这是要千金买马骨，赐婚？”
“说是宫里出一个，宫外还挑一个，若他回不来，就厚赐未亡人”
“高，这招还真是高啊！戴荃，可有什么合适人选？”
“这，宫里人多，随便挑一个倒是不难，宫外的麻烦一点。”
“朕，倒是想到一个。前几日，甄太妃不是塞给朕一个女子吗？就把她塞过去，哈哈哈，就这么办！”
“那是荣国府贾家女，倒也合适。若李虞回不来，再赏她个贞节牌坊，让她守一辈子活寡。如果回来了，也算良配。嘿嘿…”戴荃答道。
“你个老东西，还是这样不正经。宫外那个，朕也想到一个人，那个遗腹女。”
“陛下，秦氏女，好像刚跟宁国府定了亲。”
“哼，狗崽子还想配天女，他也配？朕宁愿她守寡，也不要她脏了皇室血脉。即刻传旨赐婚，还有，冠军侯府就选在宁荣街，你亲自去办。哦，别忘了把秦氏女的身份，透露给贾家，哈哈哈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