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宫朝会
初一大朝会,李虞是被元春摇醒的,昨天下午皇宫就有人来通知,他必须参加。
眼睛都睁不开,只是站着伸开手,任几个女人在身上摆弄。最后被人牵着上了马车,头一粘地,接着又睡了。
宫门口又被摇醒了,青鸟给他拿了点心,让他先吃点,宫门一开,就要进去排队了。
李虞知道,估计要折腾一个上午,也不管是什么,拿着就往嘴里塞。又喝了几口水,赶车的老许告诉他,别吃多,不然,可能没地方上厕所。
本来还觉得挺香,一听有道理,赶紧不吃了。饿一会儿没事,憋一上午可遭罪了。
青鸟见他没吃几块,用手帕包了几块,给他塞进袖兜里。
宫门一开,乌泱泱一堆人往里走。都是穿红着绿的,下人就在宫门口等,都不轻松啊!
整理好衣袍,跟着大部队往里走,过了安检就被一只手给拉到一边。
“哟,兄弟,早啊”
“不早啦,哥,我专门在这等你呢。干爹让我通知你,一会儿站右边第一排。还有,言官弹劾你的事情,能答就答,回答不出来就说:这个问题没想好,下次回复。切勿口不择言!”
“哦!懂了,还能这样搞”
还有一些小细节,比如他是一品国侯,是有地方休息的。一个小间,里面也不是他一个人,什么王子腾,柳芳,牛继宗,史鼎史鼐兄弟等人都在。
要说都是些熟人,可是除了柳芳,其他人还真不怎么熟。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找个凳子坐下来。
他一进来,其他人也不说话了。李虞在勋贵圈里,可不怎么受待见。来了京,除了送礼,也没有去拜码头,这是想做纯臣?做的了吗?
都在等着看他笑话,你现在多傲,摔得就有多疼。大家都只维持表面关系就行,也没打算跟他深交。包括柳芳,这货跟他爹完全不同,整个贾珍第二。
眼见天色将明,才有人喊:上朝了!
几个老六,很快排成两队往里走。李虞记得李顺儿让他站第一排,他赶紧穿过众人,一把将王子腾的脖领往后一提,窜到他前面站好。
王子腾反应过来后,本想发怒,可见着满朝文武都已站定,只能忍着往后挪了一下。
旁边牛继宗,史鼎史鼐兄弟,都使劲儿憋着笑。
早朝,跟电视上的情况差不多,主要是文官,做些常规的汇报。加急或劲爆的问题,都是小范围的讨论解决。御书房就给办了!
朝会上,主要是走过场。还有就是:弹劾!
“臣弹劾冠军侯!行为轻浮,与朝会上抢占位置,不通礼法,不敬尊长。”
“臣弹劾冠军侯!滥杀无辜,屠戮漠南牧民…”
“臣弹劾冠军侯!滥用职权,枉杀校尉赵凯…”
“臣弹劾冠军侯!为官不仁,滥用职权,强行驱赶摆摊儿民众…”
“臣弹劾冠军侯!滥用职权,与民争利,勒索商户,强收卫生费…”
“臣弹劾冠军侯!私交宦官,笼络人心,意图不轨…”
好家伙!整个御史衙门都出动了吧?这是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正常情况下,文官一弹劾,武勋肯定出来维护,这是惯例。可今天不但没人跳出来,还都很有默契的,往后退了半步。
这就让李虞,很显眼的站在那里。
满朝文武的动作,自然瞒不住皇帝的眼睛。他想让李虞做个纯臣,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孤单成这样。和着,你小子的机灵劲儿,都用到朕身上了吗?
“冠军侯李虞”
“臣在!”
“准卿,当朝自辨!若无话可说,按国法论罪!”
“谢陛下!只是,罪名太多,臣没记住。可否劳烦各位大人,一条一条念。”
“噗呲”
一个没憋住,后面都跟着笑了。连皇帝都没忍住!
“肃静!”戴荃一声吼,立马都安静了。
“臣弹劾冠军侯!行为轻浮,与朝会上抢占位置,不通礼法,不敬尊长。”
“你是?”
“礼部侍郎严路”
“好,你说我轻浮,我认!我还不到十七,跟你这年纪大的,肯定没法比。想稳重也难啊!抢位置我不认,我是一品国侯,王子腾二品,我站他前头没毛病。不敬尊长就是无稽之谈,他不是我家直系尊长,何况这是哪里?自古忠孝难两全,天子面前,我只敬君父”说完朝天子抱拳一礼。
他这一句话,把严路搞了个大红脸。意思是,天子面前,你还想着家里的尊长?
皇帝抿嘴一笑,挥退严路,意思是下一个。
“臣弹劾冠军侯!滥杀无辜,屠戮漠南牧民…”
“你是哪位?”
“老夫御史大夫,阎石”
“哦?你是鞑靼人?”
“放肆,老夫是地地道道的大楚人!黄口小儿,休得污蔑。”
“哦,那漠南牧民是不是鞑靼人?鞑靼士兵从哪里来?下次打仗,要不请大人去筛选一下,哪些是兵,哪些是民?”
“那女人,孩子,老人,难道不是民吗?”
“我没带回来吗?三万多老弱病残,我没找朝廷要一文钱。现在,还养在我大同的庄子上呢!对了,陛下,朝廷是不是要意思一下。”
“咳咳!阎爱卿还有问题吗?没有就下一个。”皇帝可不接话,要钱?没有。
“漠南几十万牧民,你就带回三万?还有人呢?你敢说你一个没杀?”
“杀了!打仗不杀人,难道去送死?”
哈哈哈…又是阵哄笑
“肃静!”
“强词夺理!”阎石须发皆张,怒目而视。
“唉!实话实说,漠南青壮,被阿巴图征走了近二十五万。二十万围堵大同,东胜,卫辉三城,五万是后勤部队。剩下近三十万老弱妇孺,臣带走了一万多青壮,三万多妇孺,杀了三万多人。剩下几十万,都是吓跑的,草原大漠,都是来去如风,想找也没地方找去。”
“你,你承认了?”阎石有些意外。
“我问心无愧,有何不敢认?杀人前,我都下令过:跟不跟我们走?不愿走的,都是敌人,杀敌人,有问题吗?”
“一群老弱妇孺,如何成了敌人?”
“愚蠢!老人不会给敌人牧马放羊吗?妇人不会给敌人生孩子吗?孩子长大了,不会去当兵吗?你书读傻了?问出如此蠢的问题!”
阎石老脸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
“好了,下一个”皇帝一锤定音。再说下去,事态就升级了。
“臣弹劾冠军侯!滥用职权,枉杀校尉赵凯…”
“你又是哪位?”
“下官兵部侍郎,董阳”
“滥用职权?我奉命执掌五城兵马司,赵凯是我手下将领。点卯延迟,治军不严,军法不明,我杀他有错?我没权杀他?慈不掌兵的道理你不懂?不通兵事,你干什么兵部侍郎!”
董阳半天诺诺无语,低头退入班中。
“下一个”皇帝也有些不舒服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一连几人都被辩的脸红而退,文官们似乎有点动摇了,半晌没人出班。可是刚才弹劾的时候,陛下可是看见的,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臣弹劾冠军侯!为官不仁,滥用职权,强行驱赶摆摊儿民众…”
李虞没开口,对方自报家门:“下官顺天府尹傅试”
咦!这货怎么成了顺天府尹?他不是贾政的学生吗?同名同姓?还是蝴蝶效应?
“我五城兵马司,有巡城,捕盗之责,亦有整顿街道,维持秩序的权力!不是让他们不摆摊,只是集中一起,更容易管理,街面交通更加便利,若大人觉得我错了,那我通知下去,以后不管便是。”
傅试赶紧一礼:“是下官不明原委,误会侯爷,侯爷见谅。”
傅试退回班中,又有一人接着出列。
“臣弹劾冠军侯!滥用职权,与民争利,勒索商户,强收卫生费…下官户部侍郎,曾文”
“这个事情我认!街道上每天牛粪,马粪,人踩马踏,如此环境,疫病必然滋生。我不得已,召集城中老弱撒扫街道,没找朝廷要钱!现在神京街道不干净吗?这才是大国都城的气象啊!我错了?商户,民居,富户,勋贵,谁家不出门?谁家马车,牛车后面,还带撒扫仆从?人家帮你做了卫生,出几文钱不应该吗?当然,曾大人要是能解决经费问题,收上来的钱,我双倍还回去。”
曾文尬笑行了一礼,退回班中。
“臣弹劾冠军侯!私交宦官,笼络人心,意图不轨…下官监察御史,易宏”
“哦,你眼力还真好。但是,这点我不认,我从不私交,我都是明着交。说道宦官,我只认识三个人。戴总管,夏总管,还有一个小兄弟,叫李顺儿。这三个人,我都没送礼,夏总管不熟,我到是想送,人家不一定收。戴总管到是熟,我也送了,人家不收,给退回来了。”
戴荃闻言,腰板挺得更直了!
“最后是李顺儿!”
李顺儿原本站在殿门口,闻言赶紧快步走到殿中,跪下一言不发。
“这就是李顺儿,我和他同姓,年纪也相仿,感慨他命运多舛,故而以兄弟相称!这怎么啦?太监不是人吗?不能交朋友吗?我没送过他一文钱,更没向他打听过什么事。若这犯了国法,我认!我李虞交友,只看性情是否相投,从不看出身。往上数三輩…我爷爷也是个种地的农夫。”
李顺儿泣不成声,只一个劲的磕头,李虞也跟着,跪地请罪!
殿中众人,一时无语,你这结交太监,还交的理直气壮?送礼还敢说出来!收没收谁知道?
“行了,起来吧。还有吗?没有就退朝吧”
皇帝什么不知道啊?你跟谁说了什么,给了多少钱,那个太监,敢不上报就是找死。但是这些事,不能跟百官说,不然人心会乱,谁也不想时时让人盯着。
雍帝走的很快,他怕李虞这货反应过来,又找他要钱。这皇帝谁干谁知道,是真穷!大同打了胜仗,朝廷除了几封圣旨,就没出一文钱。
那几万百姓,确实多亏了李虞。要是等朝廷出钱安置,早死多少回了。这也是他喜欢李虞,又多加包容的原因。换个人,哪个不是先要钱,钱到了才开始办事?
国库现在空的,连耗子都不进,他有时都恨不得退位算了,谁爱干谁干!可他不敢,敌人太多,就怕不讲武德的。
想到这里,脚下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龙首宫,太上皇问:“那小子要是给你送礼,你可一定收着,回头,也孝敬孝敬朕”
夏守中咧嘴一笑:“是,奴才记下了。回头就给冠军侯带话,拿老奴打茬,礼轻还不依。”
太上皇点点头:“嗯!是这个理儿,哈哈哈”
李虞没急着出宫,就在殿外的廊下,跟李顺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李虞提拔他哥干了庄头,妹子小翠接到侯府了。在他娘跟前伺候,以后给找个好婆家。再就是庄上的一些变化,还有,他盘了个烤鸭铺子,叫全聚德。
让他得空了,馋嘴了就去吃。他跟掌柜都交代过,报名字就可以。
李顺儿心中感动,一路将他送到皇城门口,见他上了车才转身回去。
李虞一上车就睡了,真他么累!心累!难怪满朝文武,都是混吃等死的。你干的多,人家眼红要参你。你不干了,人家说你抵制朝廷,尸位素餐,还是可以参你。
站在那里费空气,回到家里费粮食,睡觉还费女人,死了费地方,生下来就罪过!
越想越心累,加上青鸟在一边按摩,没一会儿就睡了。梦中,他回到故乡蓝星,在同事中吹牛逼,在女护士中如鱼得水。
在他成为主治医师的当天,一个漂亮的女病人找上他,非要给他生孩子。再三推脱下,还是没顶住诱惑,成就了好事。结果查出了有艾滋,把自己给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