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一样的故事
秦天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黑的没有一丝一毫亮光,就算是黎明前的黑暗也远远不如。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无论如何使劲瞪大双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包括自己举在面前的双手。
我这是死了吗?
秦天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片浓密的柳树林里,溟鸦黑白分明好似阴阳鱼的眼珠、口中发出婴儿般的啼叫、浑浊的河面上伸出的一颗颗露出一半的骷髅……
在此之前,秦天想象不到世界上还存在着如此诡异恐怖之地——也许传说中的黄泉路也不过如此吧?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不能糊里糊涂一直待在黑暗中!
秦天紧咬着牙根,嘴唇微微抿起,眼前的黑暗没有让他颓废惶恐,心中反而燃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冲破这无边的黑暗!
身体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背后更是隐约响起阵阵惨叫声,咸腥的气味直冲鼻息,眼前漆黑一片分不清方向……面对如此境地,秦天没有放弃,仿佛一切不存在一样,脚下不停的向着未知的黑暗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全身的力气都要耗尽的时候,无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光亮,虽然只是一点微弱如萤火虫般的亮光,却让秦天看到了希望,奋力前行之下,光线越来越亮,一些斑驳的光点从上方洒落下来,秦天逐渐能够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那些光亮的周围,形成一片片柳树叶子的形状,似乎是无数柳叶将光明遮挡。
又走了一段,秦天的眼前变得越发清晰起来,自己置身在一片黑色柳树的包围之中,那些柳树全部都是黑色的,好像染上了一层墨汁。
顺着光亮的方向,能够看到面前被一层厚厚的柳枝挡住,无数枝条纠缠在一起,好像一道被封死的门。
还没等秦天想到出去的办法,在他靠近那扇黑色柳枝形成的门户前,那些全身黝黑的柳树竟然发生了自燃!
黑色的叶子和枝条上着起红色的火焰,眨眼之间已是火光冲天,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黑色的枝干在火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光中一张张扭曲变形的脸孔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嚎。滚滚黑烟升腾而起,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
秦天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自己什么都没做,眼看着遮挡在眼前黑色柳树就要烧完了,这算不算躺赢?
随着火势渐弱,秦天可以看到黑色柳枝的门户后面,是一片光亮,像是山洞的出口。趁着火苗变小,秦天一跃而过,朝着前面的光亮快跑过去,在一阵刺眼的阳光之后,秦天从终于那片诡异之地脱离出来。
短暂的失明过后,秦天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站在校园人工湖的旁边。湖周围的柳树静静伫立,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枝条,垂落到湖面的柳枝激起一道道波纹,不远处偶尔能够看到有行色匆匆的学生经过。午后的阳光好像情人温柔的手掌轻轻抚过,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略显湿润的空气,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秦天长出了一口气。
“一切终于正常了。”感受到身心一阵轻松的感觉,秦天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环顾四周,不远处是学校围墙,围墙与人工湖之间是一片一米左右的灌木丛——那是学校为了防止有学生跳墙逃学,特地栽种的。不过看到白色围墙上留下的一个和杂乱无章的脚印,显然两米高的围墙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似乎想起了什么,秦天忽然转身朝着学校大门口快步走去。走出校门,转过身看过去——滨海大学四个大字安安静静的印在门牌楼上方,没有出现相反的字迹,四根门柱也是一片雪白,大门口的减速标志和栏杆如旧,门口的保安室里,几个保安捧着茶水在闲谈,不时有学生从校门口出入。
直到此时,秦天才确定,自己真的是从那个诡异的“滨海大学”里出来了。
抬头看着天边逐渐西落的残阳,映出一片绚烂的红云,夕阳的天空下,一排飞鸟掠过……
在校门口附近的小吃街上找个一家面馆要了一碗兰州拉面,回想起自己经历的那些怪异的事情,秦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现在只想回到宿舍里和几个兄弟先说一下,顺便询问二哥魏大勇几个问题。
“嗯?今天的面碗怎么这么凉?”
拉面端上桌来,秦天抽出方便筷子准备吃面,无意中碰了一下面碗,却发现面碗凉冰冰的,好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一样。尝了一口面条和面汤,却还是热乎乎的,秦天也没多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面碗的原因,今天的拉面凉的很快,秦天吃完的时候面汤已经快要和面碗一个温度了,更奇怪的是面碗一直都是凉冰冰的。
走出面馆,太阳早已经落山,没走出几步,天就已经黑了下来。站在滨海大学的大门前,秦天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门牌楼。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看起来很正常的门牌楼此时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竟生几分诡异,门牌楼顶端和两侧蜿蜒起伏的墙围,好似花棂和挽联的形状,滨海大学四个字在灯光下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一张女孩的脸,仔细看去,竟然是张小雅!
苍白的脸,鲜红的唇,黑色的发,诡异的笑……
秦天猛的打了一个激灵,眨了眨眼再次看过去,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秦天知道,自己一定是受了什么影响,只是这种影响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宿舍。
沿着校园公路,秦天一路疾行,眼睛只看着面前的路,脑子里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呜……”
经过图书馆的时候,一阵女孩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从图书馆后身的几株槐树后面传了过来。
“我特么……”
秦天有些无语了,怎么自己以前都碰不到这些事呢?哭吧,哭吧,女人哭吧也不是罪,跟我可没关系,谁伤了你的心就找谁去吧。秦天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
扭头看了一眼耸立在夜幕中宛若一座小山包的图书馆,秦天忽然想起今天在图书馆的经历,也想起了自己在那排不存在的第11排书架上看到那本《神异志》。
“古老有云,山之深者有老林,林深则异象生。深林处有溟鸦,羽分阴阳,啼似婴儿。栖于虬枝,喜食黄……”
秦天的脑海中清晰的呈现出那段只有几十个字的故事。忽然之间,那些字迹发出声音,仿佛扭曲的金属颤音萦绕在耳畔。一阵巨大的恐惧感袭来,让秦天不寒而栗。
“我看到的那个故事在那座滨海大学里真实出现了……我刚才去的那个地方,看到的那些景象,还有那只……溟鸦……”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