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体两面
这是一个孩子被英雄拯救的老套故事，平淡的故事从白鸟真也的口中说出来没有丝毫的波澜和意思。
如果忽略那位武内直嗣是现在的警视总监，是在荒川雅美口中直面浅间大神木花之佐久夜比卖命，将其封堵在神域不能外出的猛人，那这个故事就真的足够老套。
在一个信息社会中，九郎自然在网络上寻找过白鸟真也的相关信息。
东大法律系毕业，通过I类考试的金表组成员。
一个被献祭的孩子，成为了剑圣的弟子，并且在人类的社会有着无可比拟的背景和前途。
甚至在九郎看来，白鸟真也拿到的才是主角的剧本。
九郎的眼皮忍不住跳动，揉了揉眼睛，问道：“你就没跟他的朋友交流一下？”
“朋友？他们都太弱了。连妖怪都砍不死的人，不配成为的我的朋友。师兄们比我的年龄又太大了，说不到一块去。”
将酒杯重重的墩在茶几上，九郎的脸上带着无奈，问道：“那你是来找我炫耀的吗？”
“炫耀？对，我升职了，警视。可以预想到在未来的一小段时间内还会再升一级成为警视正。”
三十多岁的白鸟真也，作为金表组的成员，升职到警视正反而是正常的速度。
但这话，听在旁人心中怎么那么的不是滋味……
九郎手中一个不小心，将酒杯捏成了碎片。
将碎片放在茶几上，甩掉手上沾着的液体，九郎‘笑着’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鸟真也郑重的说道：“师父是剑圣，师兄们的实力不比我弱多少。我原本就想这么过一辈子就够了。
我们的出身相同，我想要你帮我想想，怎么师傅和师兄弟都想要我快点接任他们的位置？”
何不食肉糜。
这是九郎脑海第一时间想到的对白鸟真也最佳的形容，可站在白鸟真也的角度，有剑圣师傅和师兄们的保护，在认知上他认为‘肉糜’是理所应当。
就如同那些专家的号召，将自己多余的房子出租，夜里可以去跑滴滴赚钱。
在专家的眼中，他们能想到的最贫苦可能就是这样了吧……
也几乎是瞬间，九郎知晓了白鸟真也如何纯粹。他根本不知晓那些师兄弟想要告示他的事情，他随心所欲的活在自我之中。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九郎在手指上沾了点酒，在茶几上写下了苇名二字。
“在这个故事中，你出生在一个叫做苇名的小地方，作为市井人家的孩子，在战火之后，你被苇名的剑圣收养……”
白鸟真也放下了酒杯，说道：“这跟我的故事差不多？”
九郎示意白鸟真也稍安勿躁，慢吞吞的说道：“在盗国之战后，苇名建国。剑圣让卫国大将鬼庭雅孝教授其战斗技法，之后你通过自己的学习，掌握了更强大的招式……”
白鸟真也点了点头，示意九郎继续这个故事。
“然后，苇名灭国了……”
“什么？”
刚将自己代入其中，自己的国家怎么就灭国了？
看着白鸟真也捏碎的酒杯，九郎的眉毛挑了挑，说道：“要不然呢？你想怎么样？”
“苇名剑圣呢？卫国大将呢？还有‘我’呢？”
指着自己的鼻子，白鸟真也等着九郎给出一个说法。
“苇名一心已经老了，医师说他光是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鬼庭形部雅孝前去守卫国门，被忍者偷袭而死。
至于‘你’，你想怎么办？”
白鸟真也脱口而出，说道：“我还有剑，我来守护这个国家。”
九郎冷笑了一声，说道：“虽然你很强大，但你不是剑圣。苇名的敌人光是用数量就能将你堆死！
你的生活，你的老师，你的家人。都将会伴随着苇名的覆灭而消失……
而这一切，每时每刻都在蚕食着你。
即便你接过了责任，但一切都已经注定……”
九郎的口中的苇名飘摇不定，内忧外患全靠剑圣苇名一心镇守。即便他的弟子再怎么争气，都无法阻止覆灭的结局。
再回视自身，白鸟真也发现，自己好像是个反面，不争气的同时，还有些不听话。师兄想给自己责任，自己都甩到一旁不理会。
白鸟真也审视着自己，问道：“那‘我’就没有做什么尝试吗？”
“有啊，学习异端之术，服用秘药，甚至是觊觎妖神的力量。为了拯救苇名，舍弃了人类的身份，最终亦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那‘我’成功了吗？”
九郎摇了摇头，说道：“当然没有，不然我为什么要逃离。要知道，平田家可是苇名的分家，我倒是希望能过上混吃等死的好日子。”
白鸟真也的天赋与智商一样高，他只是不了解。
从另一个人的视角，经历一场注定失败的挣扎人生。足够给他启迪了。
白鸟真也自顾自的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老头，你还好吗？”
“又想偷懒了？下周你再不来上班，我就让清一郎去好好教训教训你！”
老者的声音对白鸟真也充满了强硬的爱，白鸟真也等待了许久，问出了一个瞠目结舌的问题。
“老头，你还能活多久？”
“你在哪！看我不把你屎打出来！清一郎！人呢！给我定位他的位置！拿我刀来！”
白鸟真也听着对面的骂声，低头说道：“我明天就回去上班……”
沉默，长久的沉默。
“清一郎，去找医生，最好的神经科医生，给我检查一下他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电话对面鸡飞狗跳之后，老者认真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也，不管你在想什么。只要我还能拿得起刀，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就算我死了，清一郎还活着呢！”
“我有可能活不过您……”
接茬声传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白鸟真也挂断电话，整个人明显的轻松了许多。
障子外出现了脚步声，伊之介拉开了障子，跪坐在门外问道：“少主，厨师已经到了，麻烦您决定今天的菜式。”
“菜式？要不今天吃牛肉吧，正好尝尝苇名特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