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活不是乌托邦
李西北终于还是妥协了，跟魏倩一起将孟青舟送回家再出来时，外面的雨又大了起来。
之后，又晕乎乎地在魏倩的陪同下回到自己家里。
他记不清楚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脑袋中隐约只有几个模糊印象。
夜间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在雨幕中想睁开眼睛是件极为费力的事情，加之雨水扑面迷入眼睛，更别提瞧清其它。
而他的第二个印象，则是自己的眼睛生疼，是那种目眦欲裂时，充血到快要爆开的痛。
回到家的李西北没法解释这种情况为何发生，只能当成是醉酒后的后遗症，被雨这么一淋，醉意竟也缓解许多，他简单地冲了个热水澡。
出来后，李西北看向坐在客厅的魏倩说：“那边是浴室，你也去冲一下吧，别着凉了，妹妹有新买的衣服还没拆牌，我放在浴室的架子上。”
魏倩起初还有些犹豫，低头看了看眼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最后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李西北也记不清她后来有没有回自己的话，一头栽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魏倩看着只穿了大裤衩和T恤的男人，就那么不顾形象躺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实难想象，平日里那个沉默少言的家伙，酒后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抬眼环视了一圈屋内环境，整间屋子的装修并不精细，却好在物件摆放规整而有条理，每一处都能看得出主人的严谨认真。
在客厅又坐了一会，她这才起身前往卫生间。淋完雨的确得冲个热水澡才行，不然身体可能撑不住要生病。
李西北家的浴室很大，魏倩刚一进去就闻到浓浓的木质香味，那是李西北沐浴露的味道。
她没有用李西北的东西，一件也没有，洗发水沐浴露甚至连香皂都没有用。洗好之后，她在浴室站了一会，等浴霸差不多将身上水渍吹干，视线才落向毛巾架上那件叠得整齐的睡衣。
看见这件淡粉色小碎花格子睡衣，魏倩这时才想起，李西北晚上有说过，要回家给妹妹做饭的。
不过，她最终还是捡起自己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一件又穿了回去，尽管一冷一热间，多少还是会感到有点不舒服。
回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往窗外看了一眼，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仍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再扭头，又看向面前睡得正香的男人。
李西北睡得很沉，他翻了下身，右侧脸上因为挤压留下道红红的印子，睡着的样子跟平时很不一样。
如果说平时的李西北，给人是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感，那么现在的他，居然有点像个大男孩，嘴巴微微张着，看上去有点呆，竟也有点可爱。
魏倩莫名觉得好笑，忽地想起自己刚刚在楼下带有几分挑衅的话语：
我都不害怕，你怕什么？
其实她骨子里是个冷情的女人，家里人也同样如此，人际关系简单而明了，从小到大除了逢年过节，他们几乎没有参加过任何以家庭为单位的聚会。
当然，魏倩也从没有期待过。
家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大家平淡如水，互不干涉。
魏倩交往过两任男朋友，他们做了恋爱中男女能做的所有事情，然后不了了之。直到现在，她回想起这两任男朋友时，甚至已经连对方的长相都变得模糊了。分手的原因，也都是因为彼此性格不合。
对于自己的性格，她清清楚楚，但却没有要改的意思。
她无时无刻不在忙碌中度过，她的工作因为那些充满情绪的病人，变得繁杂而充实。
或许与年岁渐长有关，也或许是受到工作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她发现自己的生活好似也发生了变化。
魏倩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活得太真实，她清楚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一切渴求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份真实，所以平日里显得有些不真实的李西北，偶尔不经意间带来的一丝触动，让她感受得分外真切。
她不再胡思乱想，开始细细打量着这个熟睡的男人。
......
第二天，李西北是在沙发上醒来的，刚睁眼的那一刻，感觉浑身上下的零件都像是被人拆过，疼得要命。
他记不大清楚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模糊的印象里是魏倩将自己送回家的。
李西北捶了捶有些发昏的脑袋，从茶几上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早晨六点零三分。
他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也许是客厅的动静太大，次卧的房门忽然开了。
妹妹睡眼惺忪地探出脑袋，往客厅瞧了一眼，看见穿着大裤衩和T恤的李西北，表情先是迷糊了下，随即睡意像是被清空了一般，夸张地睁大了眼睛。
东南穿着睡衣从房间走出，拖鞋打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围着他转：
“哥，你是从哪里把它给翻出来的，我记得不是已经把夏天衣服都放进收纳箱里了吗？你怎么又给翻出来了啊？”
李西北也被问住，嘴角扭动半天，才说：“记不得了，昨晚天晚上应该是醉了，回来后什么也记不清楚。”
想起这些，他莫名觉得还有些好笑。
李西北是知道酒桌上喝断片这种情况的，他不由想着自己昨晚的状态，是不是也是断片了呢。
就他在思考的同时，妹妹正眼神古怪地盯着他看，半晌才问了一句：
“你昨天晚上回来，明明说话声音还挺清楚的啊，我都听着呢，又没有睡着，你不是还进我房间拿睡衣了吗？”
东南眯起眼睛，又神秘兮兮地问：“昨晚那个她是谁啊？我好像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
“医院同事，是她送我回来的。”他的表情有些局促，又补充了句：“不许胡思乱想。”
东南双臂环在胸前，露出小狐狸的笑，解释着说：
“那你就早点说啊，吓得我一晚上都不敢出房间。哥，你知不知道装睡有多辛苦啊？不行，不行了，我得回去继续睡一会，担心你一晚上了，害得我觉都没睡好。”
说完，她又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补充道：“还有啊，你真的得练习练习酒量了，太差了啊。昨晚人姑娘还嘀咕什么，一杯酒怎么能醉成这样？你知道嘛，我当时差点都没憋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