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心态的转变
“嗯？”
阿历克斯长眉微微挑动，看来这群藏头露尾的家伙多少有些东西，居然知道自己的出身。
他右手四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突然发问：“上次是你？还是所谓的不朽者？”
男巫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隐于斗篷中的阴冷双眸闪过一丝茫然之色，并没有回答。
阿历克斯心中了然，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对不朽之殿并不感兴趣。”
他又不需要所谓的预言和幻想，明知道对方觊觎自己的龙，怎么可能接受邀请。
从俳雅·菩厉的反应来看，对方很可能并不能接触不朽者们最核心的圈子，能了解的情报和讯息估计也有限，阿历克斯并不觉得能试探出什么，只是单纯的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男巫却并不愿轻易放弃，继续说道：“凡人存于世间总有迷茫之时，没有人能够拒绝拨开迷雾的诱惑，无论他是否强大。而不朽之殿，可以给予任何人对于命运的启示。以及力量。”
“预言与我如同浮云，而且我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阿历克斯漫不经心的说道：“另外，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亚夏没有获得启示？”
心中闪过恶趣味，他拿起立于旁边的雷霆之怒，露出玩味的笑容：“这位男巫先生，我或许也能给予你启示，比如你今天走不出这个花园，你相信吗？”
他的话让俳雅·菩厉不由陷入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不朽者没教过这些啊！
长久以来他用以诱惑和恐吓魁尔斯的那些商人的话术对眼前这位毫无用处，看着寒芒闪烁的怪异巨剑，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这种启示没人愿意相信。
“开个玩笑。”阿历克斯发出一声嗤笑，放下雷霆之怒。原著中丹妮莉丝那狗崽子大小的龙都能团灭整个不朽者，现在，就算给他们两年的发育又如何？
男巫见状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不过或许是由于带着某种强制任务，他还是咬牙继续说道：“启示并不完全等于预言，逐风者先生。您也可以了解到无数被隐藏在时光中的秘密。”
过去？阿历克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隐秘吗？或许你能告诉我红神、以及寒神的本质？”
男巫吓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蓝紫色的嘴唇抖动着、半天没有说话。
这是他能知道的事情？
旁边的札罗也没有保持住心态，拿着杯子的手哆哆嗦嗦，往嘴边送着酒水。
阿历克斯闪过一丝遗憾之色，如果不朽之殿知道，他还真会考虑去看看。随后又带着一丝期待：“不知道吗？那千面之神呢？七神？旧神？淹神也行。”
“这也为难？那末日浩劫呢？黎明上国？亚梭尔·亚亥？”
俳雅·菩厉有一种扭头就走的冲动。
傻子都知道自己被耍了。而且他也看出来，对方明显就对不朽之殿带着恶意和排斥，联想到刚才对方说的‘上次’的事情，他意识到不朽之殿很可能与这位亚夏强者有过接触。
面色僵硬的起身告辞，同时又不无嘲讽的说道：“或许您能在不朽之殿找到答案。”
看似气愤，可是男巫却并不怎么老实。
阿历克斯能看到他转身离去时，身上升腾起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透着一股恶心的腐朽、混乱气息，想要向着庄园内蔓延...
微风吹过，男巫身形突然僵硬，原本遮蔽面容的斗篷从中间裂开，稀疏白发随之散落出来，头顶则被划出一道伤痕，粘稠的蓝紫色血液从伤口缓缓流出。
“男巫，不要怀疑亚夏居民的专业性！”
冷酷的警告声自身后传来，俳雅·菩厉并不敢回头，一言不发的快步离开。
全程目睹两人交锋的札罗光头上早已布满汗珠，拿出丝巾连连擦拭。
自从两年前男巫和不朽者开始逐渐活跃，‘尘埃之殿’的名字在魁尔斯早已成了禁忌。无论是各大富商还是王族，都不敢对这些男巫有丝毫的不敬，因为他们的力量真的回来了！
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需要重新规划一下‘合作’模式了...如果能达成的话。
“不要在意，札罗。魁尔斯那句谚语怎么说来着？男巫的房子、骸骨加谎言。”阿历克斯满脸不屑，随即换上一副笑脸：“现在轮到我们了，今天总要让我有一些收获，对吗？”
尽管阿历克斯表现的非常随和，但光头商人再也不敢以对待普通合作者的态度去沟通。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恭敬。
“强大的可汗，请原谅我的不敬。”札罗不敢再卖弄他那丰富的感情，反而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希望能知道，您对奴隶制度和贸易的看法。”
在阿历克斯有些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魁尔斯、瓦兰提斯、奴隶湾、多斯拉克在流血世纪之后逐渐形成了一个围绕奴隶运行的贸易圈。”
“我在弥林有着众多的朋友和贸易伙伴，尽管他们部分人想要极力的隐瞒，但是拉札之战的过程对我而言早已不是秘密。对于众多奴隶商人而言，他们将永久失去一块稳定的奴隶围栏，并且正努力挽回。”
阿历克斯不再刻意保持友好、平等交流的局面，身体微微后仰、墨绿色的眼睛微微眯着，用平淡的不带有丝毫感情的语气说道：“所以呢？你也是其中一员？”
札罗不敢丝毫耽搁、语气诚恳的回答：“这要取决于您的意愿。”
“如果您要加入奴隶贸易，那我愿意竭尽所能，居中调和。如果您摒弃奴隶制度，我将代表达梭斯家族，为您献上另一份礼物——除了沙之路以外，连通魁尔斯、拉札地区以及多斯拉克海的贸易路线！”
新的贸易路线？阿历克斯心中一动：“红色荒原？！”
札罗并没有丝毫意外，恭敬的欠身恭维：“睿智如您。”
事实上除了不能通行大部队，红色荒原商路并没有彻底断绝，无数中小商人为了那些大型商队看不上的利润而冒险穿梭其中，只不过其所获利润微乎可微。而真正有实力的商人，要么直接海运，要么从北方绕行，也就是阿历克斯的路线。
札罗作为十三巨子之一，显然不可能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利润糊弄自己。可如果真让他在红色荒原开辟出一条商路，那对魁尔斯可不是小影响...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阿历克斯将体内为数不多的能量集中在双目当中，让墨绿色的双瞳绽放出刺眼的光芒，直视着有些慌乱的光头商人，带来直透心灵的强大压迫感。
札罗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着。他强忍着低头躲避的冲动、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坚定的回复道：“魁尔斯太大了，大到以我的财富置身其中也是微不足道。但同时他也太小了！”
阿历克斯从这位光头商人身上，看到了强烈的野心和欲望。从原著中他想要迎娶丹妮莉丝的行为就能看出他不安于现状，但没想到居然会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可能还是在不知道自己孵化巨龙的前提下。
这让他不由第一次正视自己。
札罗从进来现在，态度有些突兀的转变，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对男巫的压迫而产生的恐惧，可现在看来貌似并不只是因为这一点。
现在想想，一年的时间从五百奴隶，扩张到主宰数十万人命运的强大领袖，甚至能逼迫奴隶湾三城之二低头。无论是从政治、军事还是自身实力角度，在这个世界任何民族而言都是千年难遇的王者之姿吧？！
可自己为了能够从魁尔斯获取船只而刻意对这些商人保持友好姿态，甚至愿意让利。现在回头再看多少有些匹配不上自己的身份。
无论是札罗还是盖罗、甚至死去的弥罗，抛开他们富有的本质而言，就是一群普通商人而已。换做其他狂傲的马王，他们别说被平等接待，不跪着说话都算是客气了。
前世终究只是普通人，哪怕因为‘见识’高于这个世界而快速发展，但心态和思维模式并没有调整到真正的上位者的角度。四千战士让整个魁尔斯草木皆兵，自己却为了和盖罗交易、轻而易举的退走一半...
看着面前恭敬而立的札罗，他突然想明白了。
当自己带领游牧骑兵横行多斯拉克草原，用马鞭抽打整个贸易城邦的时候，渡海的船只还是问题吗？只要自己随便透漏出一点想法，会有无数个札罗，甚至维斯特洛的贵族哭喊着、跪在地上把船送过来！甚至再加上四头巨龙呢？
茅塞顿开式的领悟，让他深深的沉浸于内心世界。
无论是札罗还是身后的玛奇利都没有打扰，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目光终于再次聚焦。
他随意的扫了一眼光头商人：“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必要的时候可以去找拉札总督乔拉·莫尔蒙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