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骑虎难下的伟主
在弥林存续的无数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拉札地区入侵奴隶湾的事情。
但是为了方便抓捕拉札林人，弥林还是在凯赛山口建了小型营寨，留有百人左右的驻军。
知道这一点的乔拉，在押送奴隶出发的同时，先一步派出使者向这里通知自己的到来。
守军并没有为难传讯的骑兵，在表示会向弥林报信后让他返回。
得到回应的乔拉并没有做好战斗的打算，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说服伟主们的谈判说辞上。
因此十天之后，当他进入砂石山脉地带，只是在前方派出了少量的斥候，两个十人队左右。
然后这两队放松警惕的斥候，逐一被蓄谋已久的殴兹纳克通过围攻、埋伏等手段逐一解决，无一幸免。
等到乔拉发现前方很长时间没有传回信息的时候，他就这么转过一处砂石丘陵，毫无准备的出现在严阵以待的无垢者军阵面前。
“七神在上！”
乔拉连忙拽住缰绳，失神呢喃。
其他人也连忙停下，可后续的骑兵们根本不知道前方遭遇，依旧行进，并且发出不满的怒骂。
整个押送队伍拥挤在狭窄的山路中间、进退不得。
“撤退，立即撤退！”不用乔拉下达命令，几位百夫长和队长们慌忙下令。
可是毫无准备之下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转向，反而让整个队伍陷入混乱当中。
对面，欧兹纳克脸上浮现残忍的微笑、狂笑着下达命令：“无垢者、攻击！”
无垢者应声而动，握紧盾牌、长矛，列出整齐的阵型小跑向前。作为副官的斯卡拉茨也指挥少量弓箭手先一步射出箭雨，覆盖连同乔拉在内的骑兵。
十多位多斯拉克骑兵应声跌落战马，甚至有一位百夫长也被射中咽喉、痛苦倒下。受伤的骑兵和战马更多。
这还是有盔甲防护的情况下，否则第一轮箭雨至少要倒下四五十人。
全身板甲的乔拉到是安然无恙，只有战马中了一箭、也被他很快安抚下来。
他拉过旁边慌乱下大呼小叫的百夫长，高声怒喝道：“射箭！让他们反击！快！”
勉强镇定下来的骑兵们，拿出弓箭发出稀稀拉拉的箭雨，可是大部分都被无垢者用盾牌挡住，前进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己方反而又被弓箭射杀数人。
列队前行的无垢者，此时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二十步。
眼见无力挽回，乔拉放弃指挥，催动战马直接从堵在中间的奴隶身上踏过，杀出一条血路转入拐角处。其他骑兵见状也各自逃离，不过因为场面太过于混乱，最终只有少数幸运儿躲过，大部分陷在无垢者阵中，被他们有序而高效的屠杀。
作为奴隶随行的小商人、小贵族们被当做炮灰挡在中间，多少迟滞了对方的进攻。
尽管如此，等队伍再次恢复秩序，已经只剩下三百人左右。
短短的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近三百精锐的披甲骑兵倒下，让乔拉感觉自己心头在滴血。哪怕攻击科斯拉克，披甲骑兵也没有如此大的损伤。
他甚至能感觉周围多斯拉克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对劲。
“弥林！”他咬牙切齿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屠杀奴隶的无垢者，满脸的不甘心，却也只能带队逃离。
可是殴兹纳克显然没想放过他们，抛下无垢者让斯卡拉茨指挥善后，自身带全部骑兵、大概五百人杀过来！
这并不是伟主们合资的军队，而是他专门带来的帕尔家族护卫和奴隶，指挥起来的更加得心应手，其中甚至有不少多斯拉克人。就是为了击败敌人后可以肆意追击、屠杀。
因为害怕被缠上，乔拉并不敢回头攻击，其他的多斯拉克人也慑于无垢者的威名，同样不敢停留。可是少数幸存的披甲骑兵军官却不这么想。
他们大部分都是最早跟随阿历克斯在多斯拉克海战斗的老部下，经过夜袭后被他安排在披甲骑兵当中担任百夫长、十夫长等低级军官。
他们虽然同样畏惧无垢者不敢回头，可经过骑射战术的熏陶后，总觉得现在的局面有些熟悉。也不知道是谁，在逃跑的途中突然来了个回头望月，精准的将某个追击上头的弥林骑兵射落马下！
举动瞬间点醒了其他骑兵们，他们不再亡命逃窜，而是按照之前的诱敌战术边走边回头射击，打了殴兹纳克和弥林骑兵一个措手不及。
起初殴兹纳克并不在意，只以为是对方垂死挣扎的反击，反而催促士兵加快速度。可是每当进入对方弓箭射程之内，都会收获迎面而来的箭雨。
短短几轮下来近两百弥林骑兵被轻松解决。
殴兹纳克发现，对方一直和自己维持着一段暧昧的距离，好似随时可以追上，可每次加速换来的就是数十人倒下。
慢慢的、不用他下令弥林骑兵们就自主的放缓了追击速度。然后他们就看到对面的披甲骑兵们同样放缓速度，主动维持那点尴尬的距离。
这下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了！
没有经历过这种战术的殴兹纳克气的暴跳如雷。他发出各种恶毒的诅咒和谩骂，通过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怒气，却终究不敢继续追击。
另一边，看着自行其事扳回一城的披甲武士们，乔拉总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他受到的传统骑士教育当中，没有这种战术！
阿历克斯虽然在击杀科绍克的那场战斗中施展过一次，但当时的乔拉只是普通的武士，根本接触不到当时的战斗细节，因此并不了解。
短暂的迟疑后，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胡乱指挥，而是任由几位百夫长自由发挥，同时暗暗观察、学习。
之后的时间双方互相顾忌，都没有发生冲突。乔拉和三百多位披甲骑兵在殴兹纳克的‘护送’下，双方在下午时分一前一后走出砂石山脉，进入拉札地区。
随着地形变的开阔，披甲骑兵们变的更加得心应手！
哪怕弥林骑兵已经和后续的无垢者大队汇合，他们也以小队的形式在周围骚扰、奔射，直到天色变黑，壶中的箭也消耗殆尽，这才意犹未尽的汇合在一起、向着部落营地方向撤退。
乔拉早已经先一步派出斥候，以最快的速度向营地通报这里发生的一切。可是阿历克斯得到消息，也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而在无垢者的保护下，殴兹纳克勉强在拉札丘陵和砂石山地交界处安下营寨。
在山谷内屠杀披甲骑兵时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只剩下恼羞成怒。
旁边已经有三个侍从倒在血泊当中，他甚至懒得找左脚先迈入营帐这种蹩脚的理由都懒得找，只为了发泄自己的怒火。
偷袭战杀了两百多敌人，可是在后续的追击中又将这些数字还了回去。而且死的还大多数都是帕尔家族的力量。
倒不是心疼损失，只是单纯的因为失败而感到丢人！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反回弥林后、其他伟主们那副嘲弄的嘴脸。他甚至将怀疑的目光投在旁边的斯卡拉茨身上。
未来的圆颅大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反而面色凝重、陷入沉思当中。
今天的战斗同样出乎他的意料。相对于殴兹纳克的恼羞成怒、怎么找回颜面，这位未来的圆颅大人想的更加实际——怎么收场？！
三千无垢者，三千奴隶剑士和五百骑兵，被三百个多斯拉克人逼迫的只能在山地安营，这要是传出去怕不是整个奴隶湾都要掀起大地震。
要知道欧兹纳克这个废物在出征时可是向整个弥林放出了豪言，此时可能都传遍了奴隶湾。
无数人都在盯着这场战斗，绝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不然弥林如此‘废物’的表现，你让其他的城邦怎么看？尤其是其他马王们会怎么看？！
“求援！向其他家族求援，让他们派遣骑兵！”
斯卡拉茨思索良久，用渗人的目光看着殴兹纳克：“告诉他们，已经有一千多斯拉克先锋被我们消灭，剩下的懦夫不敢和无垢者战斗，我们需要更多的骑兵，将他们彻底击败、赶出拉札！”
好在殴兹纳克也不是彻底的无药可救，他也明白了斯卡拉茨的用意。必须要有更多的骑兵去应对敌人，否则大军连砂石山脉都出不去。
此时他还抱有幻想，咬牙切齿的说道：“再给我五千，不、只要三千骑兵！我一定会踏平这个卡拉萨。”
对此斯卡拉茨并没有反驳。
他同样认为只要有足够的骑兵就能应对多斯拉克人的‘骚扰’战术。进行堂堂正正的对决，无垢者会依旧能创造奇迹。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想要更多的骑兵：“我亲自回去找他们，一定会带足够的骑兵回来！”
现在弥林和伟主们已经骑虎难下。如果不能获得‘辉煌’的胜利，那他们将彻底沦为笑话。
而阿斯塔波的善主们通过科霍尔之战和无数年的宣传打造出的无垢者这个招牌也将被砸碎，怕不是要第一时间和弥林拼命！
“至少也要夺回科斯拉克...”
斯卡拉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带着百余名骑兵，向着翻过凯赛山口，连夜向弥林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