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卡拉萨的狂欢
翌日，奥鲁西帕带领着剩余的咆哮武士们在营地前等候。
不同往日，他已经脱下早已习惯的锁甲，与其他人一样只披着一件传统的彩绘背心。
崇戈卡奥已经接受他们的投降，并且派遣血盟卫带着部分战士连夜赶来，此时就站在他们中间，共同迎接卡奥的到来。
尽管昨天还在拼命，但是多斯拉克的传统，接受投降后他们也会是新的卡拉萨的成员，最终的地位还是需要看自身的实力，因此大多数咆哮武士们依旧保持着莫名的骄傲。
接近中午时分，远处的丘陵间掀起漫天的烟尘，直奔营地而来。
最熟悉骑兵的多斯拉克人从烟尘就可以判断出至少有上万骑兵在靠近，他们新的卡奥要来了！
奥鲁西帕心中忐忑，但还是在血盟卫的带领下策马迎上去。
骑兵逐渐靠近，最中间驾驭着纯黑色骏马的壮汉，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看起来比旁边的族人们整整‘大’了一圈。裸露的胸膛上散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脑后的辫子快要到达腰间，系着十来个铃铛，随着战马的起伏发出清脆的声音。
比普通武器大了一半的亚拉克弯刀被搭在肩膀上，神情狂傲，在咆哮武士当中犹如鹤立鸡群。
不用介绍，仅凭气势和形象就能分辨出谁是崇戈卡奥。
等到奥鲁西帕近前，还没等下马就被崇戈挥手打断，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他：
“你就是本纳的大儿子？”
说话间，越过他策马走向营地门口。
奥鲁西帕停下动作，坐回马上跟在他后面，同时回复：“是的，卡奥。”
静候在门口的咆哮武士们慌忙让开道路，任由崇戈带着麾下长驱直入。
很快，众人来到营地中间的大帐内，崇戈毫不客气的坐在昨晚阿历克斯的座位。
其他卡拉萨内大小的首领们也随之坐下，包括昨天侥幸逃过一劫的朵阿寇。
奥鲁西帕和奥鲁伯尔、以及少数原部落的队长们则被排挤在大帐入口处不远的位置。
崇戈拿起侍女献上的烈酒狠狠灌了一大口，随后将整个酒壶扔给了身旁的血盟卫，目光突然一冷：“谁杀死了科绍克？”
大帐中气氛徒然一紧。
座位最靠近崇戈的朵阿寇和另一个咆哮武士更是摸向了腰间的弯刀。
奥鲁西帕拦下弟弟想要摸向武器的手，走到大帐中央，语气坚定。
“是我、卡奥。”
崇戈沉默点头，随即从身后血盟卫手里拿过一柄镶嵌宝石的精致亚拉克弯刀，扔到他面前。
“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三个寇，本纳的儿子。率领你现在的部众成为新的卡斯。”
随后看向左手边另外两位：“奇克，朵阿，你们分掉科绍克的卡斯。”
说完他再一次举起被倒满的酒杯，大声笑着：
“勇士们，科绍克死于战争，他将骑乘火焰马群，回归马神的宫殿！让我们一起为他欢呼、庆祝，还有我新的寇，本纳卡奥之子——奥鲁西帕！”
敌意随着崇戈的话消散于无形，所有人共同举起酒杯，呼和声、笑声响彻大帐。
气氛随着声音传播，整个营地内被欢呼声笼罩。
热烈的气氛根本看不出这是两个昨天还在拼命的敌人，也看不出营地昨天才经历过一场血腥的屠杀。年轻的妇人和强壮的武士，在还没够干涸的血液上滚成一团、发泄欲望。有些没能抢到女人的则将目标对准了自己并肩作战的朋友，毫不犹豫的发起挑战，直到一方失去生命，胜者继续享用女人。
老人们早已司空见惯、淡定的享用着自己的食物，未成年男孩们则将羡慕的目光投在那些厮杀在一起的战士身上...
营帐内，连续喝了好几杯后，崇戈卡奥盯着与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的奥鲁西帕和奥鲁伯尔两兄弟，笑着告诫。
“朵阿告诉了我昨天战斗的经过，那个长耳朵的懦夫想出了不错的战士。但这在多斯拉克人的勇气和力量面前毫无用处！不要轻易抛弃自己的勇气。”
说完，他拍了拍另一个寇，奇克的肩膀，吩咐道：“带着你的人去，去找找那个懦夫。”
“不用太远，科斯拉克的羊人还在等着我们光顾。还有那些佣兵，那些抢走本该属于我的战利品的窃贼！”
奇克点头，拎着亚拉克弯刀走出大帐。
无论是崇戈还是奇克，杀心都不算重。草原上由于敌人的强大而抛弃卡拉萨带着忠诚部下离开的首领并不在少数，除非有深仇大恨，一般只做驱离。
当然、这种轻装跑路的一般也追不上，因此确认对方已经离开就行。
相比于逃跑的同族敌人，他们显然更痛恨那些耍阴谋的羊人和屠戮营地的雇佣兵。
———
此时的科斯拉克城内，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崇戈杀意的商人们，同样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他们聚集在至高牧神的神殿内，连同弥丽在内的众祭祀一起，愁眉不展。
按照原本的预想，阿历克斯和崇戈将会两败俱伤，剩余的多斯拉克人虽然依旧不少，可是凭借着科斯拉克城墙，两千守卫连同过往商人的护卫，雇佣兵等依旧有着防守之力。
至少能借此获得谈判的机会，用进献‘礼物’的方式，送走这群饿狼。
可没想到的是，作为最大依仗的、强大的暴鸦团在昨晚的战斗中损失了三分之一，最主要的是回来的雇佣兵们也因为洗劫几乎获得了以往至少三年的收入，不想和多斯拉克人继续拼命了。
上午三位团长告诉他们，雇佣协议取消...
剩下的小佣兵团，战斗力和本地的城防军差不了多少，根本指望不上。
得到消息的商人们当时就傻了，连忙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暴鸦团还没离开，我们还可以打着他们的旗号和崇戈卡奥谈判。”
“或许要献上更多的礼物，还有部分奴隶...”
“必须说动暴鸦团，如果谈判破裂，没有他们我们根本守不住城墙。”
“出更多的金币，留住他们，我们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各自的想法，却根本没有想过动员城内居民拼死一搏，羊人本性尽显无疑，也或许是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同胞靠不住。
哪怕城破后所有人都面临屠杀，但他们依旧不相信自己和其他拉扎林人，最终还是决定先筹备更多的礼物。
可还没等他们商量好各自的份额，噩耗再次传来。
“你说逐风者跑了？崇戈卡奥毫发无伤的收服了他的卡拉萨？”
弥丽满脸的不可置信，其他人也随之陷入更深的绝望情绪。
随着受降，他们发现崇戈卡奥的卡拉萨，在昨天战斗中受到的损失又补回来了！
“或许会变得更强？”
商人们欲哭无泪。
第二天上午，崇戈卡奥的卡拉萨到来，所有族人汇合、包含近两万咆哮武士的五万多斯拉克人在科斯拉克城东北，距离半天路程一处小平原扎营，帐篷和地坑绵延数里格。
甚至有部分骑兵已经开始在城市周围游荡巡逻，探查敌情，随时都有可能发起进攻。
商人们顾不得继续扯皮，以最快的速度凑齐了进献的份额，拉着首批金币和临时筹集的十多车香料、丝绸和美酒，紧急送往多斯拉克营地。
依旧是那两位商人和巫魔女弥丽·玛兹·笃尔作为使者，加上运送物资的奴隶和少量护卫。
商人们普遍认为落到如此地步是因为他们搞砸的，一致推举他们三人为使者，再次出使。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这次的出使基本凶多吉少，其他人不愿意冒险，又不愿意放弃和谈的可能性，最终选出在祭祀中资历最浅的弥丽和实力最差的两人，上次面见阿历克斯也是如此。
三人傍晚到达平原
在奥鲁西帕直透骨髓的杀意目光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走入多斯拉克营地。
没有上次的待遇，在厌恶羊人的卡奥面前，尽管献上丰厚礼物、他们也只能跪在大帐当中。
这让他们更加惶恐，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只能尽可能的把头压低。
崇戈高坐首位，奇克、朵阿和奥鲁西帕围坐在旁边，满脸不耐的听着使者们谦卑的讨好。
奇克已经在昨天傍晚带队返回，没有找到阿历克斯的部队，只看到向着红色荒原的方向延伸的蹄印。
奥鲁西帕告知崇戈，阿历克斯在魁尔斯还有部分部下和无垢者，可能会前往那里后，他们就不再继续关注，而是盯紧科斯拉克这块肥肉。
崇戈大口的灌着烈酒，当着使者的面、毫不掩饰的向三位寇询问战斗准备情况。
“族人都已经安顿妥当，明天修整一天、安装攻城器械，后天就可以发起进攻。”
奇克作为资格最老，也是实力最强的寇，给出了让他的卡奥满意的答复。
而厌恶于拉札林人的背叛，奥鲁西帕磨刀霍霍，厌恶的看着使者。
“卡奥，他们就是挑起纷争的罪魁祸首。”
崇戈根本不在意，喝着酒、挥手随口打发：“先送到奴隶营关押起来，等攻破科斯拉克，一起送到开赛山口，卖给弥林的那些蠢货。”
绝望中的三人被奥鲁伯尔带着武士们拖出帐篷。
没过多久，众多侍女抱着他们带来的美酒送进大帐，奥鲁西帕也从部落的物资内拿出更多的美酒分给其他咆哮武士和两个寇的部下们。
如此识趣的做法，让崇戈卡奥和两个寇大为满意。
不过作战经验丰富的崇戈却并没有彻底喝醉，同时将因为受伤而不能喝太多酒的朵阿寇撵出去，让他带人负责守卫工作。
狂欢持续到深夜，不过酒水毕竟不多，除了首领们、大部分多斯拉克人都没有分到多少，更多是因为欲望的发泄而疲惫，逐渐沉睡。
快到后半夜，喝的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奥鲁西帕，在弟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出大营，努力的抬起头，望向东方低声呢喃了几句，随后走向自己卡斯的营地。
身后的大帐，武士们抱着美貌的侍女、借着酒精的催化肆意发泄着。
更多的已经彻底睡去，横七竖八的躺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