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杀
鬼潮结束一日后。
叶玄走在县西街道，发霉的麦子到处都是，一些老人正拿着簸箕往筛子里铲，将能吃的粮食保存下来。
入眼可见，随处都是倒塌的院墙，破碎的瓦片和布满裂缝的青砖。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场鬼潮之中。
绣衣卫元气大伤，折损三百多名雀使，五十多位燕使，甚至还有一位鹰使。
活下来的也大都带伤。
县尉派人开设粥棚，给百姓施舍赈灾粥和窝头。
青石村因为叶玄庇佑，除了祠堂和一些房屋损毁，死伤了不到十人。
隔壁草庙子村则在鬼潮中覆灭，只留下一地干尸，看伤口是被僵尸吸干了血液。
面板世界多年苦修的情绪，鬼潮带来的压力，叶玄感觉自己情绪变得极度不稳定，心理逐渐崎岖，扭曲，变态。
看见一个容貌姣好的小姑娘，他脑海里第一想法居然是是将其拉到无人的巷子发泄，然后杀人抛尸。
这很有问题。
如果不发泄出去，他很可能堕落入魔道，和那些吃人的妖魔鬼怪一般无二。
一股暴虐的念头充斥脑海。
远处。
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姑娘剥着玉米，脸蛋还算白净，她伸手将额前一缕碎发挽在耳朵上，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下汗珠。
一阵微风拂过，他抬头去看，只见一道墨衫九雀衣似蚂蚱般跳落，眨眼间消失在街道尽头。
她柔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羡慕：“要是我也能修炼就好了，阿爹阿娘就不用成天担惊受怕，还能吃饱饭。”
听说绣衣使的待遇很不错，最普通的雀使，一月俸禄也有二两银子。
够买好些斤猪肉了。
想起上次吃猪肉，好像已经过去了一辈子那么久，那肉味儿香的她骨头都要没了。
西郊。
鼠窟。
鬼潮一战，十八只鼠妖长老有半数被萧家屠戮，损失惨重。
那个身穿长裙的女子是紫云宗内门弟子，虎君和鼠王都被其重伤。
树洞前。
一只肥硕鼠妖啃食着一具尸体，其身上也是一袭墨衫，纹着五只雀纹。
一对硕大门牙咬断一条手臂，血水嘎吱四射，他贪婪的吮吸着，连带骨头都咬断，把白色骨髓都吸进腹中。
远处古树上。
叶玄眸子逐渐通红，血丝如网般爬满眼球，暴虐充斥整个大脑。
嗖！
没有任何犹豫，身影闪烁，宛如黑黝黝的炮口射出一枚炮弹炸开，叶玄在古树身上留下一道深深脚印，朝远处树洞疾驰而去。
嘭！
砸落地面的一瞬，伏魔拳落在鼠妖脑袋上，血浆爆开却被护体真气纷纷弹开。
迈过断头尸体，叶玄走进黑漆漆的鼠窟，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身上的九雀衣无风自燃，道道赤色纹路爬满他的身体，在背后凝成一个虎纹，骄阳伏魔体威力全开，释放出来三丈阳气将附近的洞内阴气尽数消融。
嗤嗤嗤！
通道内，一头头鼠妖怒道：“找死的小瘦猴子！”
“吃了他！”
“他的大腿是我的！”
“脑袋我要了！”
吼！
一阵高昂虎啸似龙卷般在通道内肆虐回荡。
火焰点燃空气，音波形成一连串圆环，层层叠叠推进着火花。
一只只初境鼠妖在带着炽热阳气的音波中毛发焦灼，肝胆欲裂。
赤色伏魔之力从背后凝出一对硕大虎爪，将灼烧成重伤的鼠妖轻松开膛破肚。
哀嚎声回荡在通道内，又好似没出现过般戛然而止。
凭借着鬼怪武学《回声》和《夜视》，叶玄如处白昼，鼠窟内的所有鼠妖位置被超声波反弹，在脑海里回来形成具体坐标。
五脏六腑震动间，《象鸣炼脏铁布衫》爆发四万多斤巨力，单薄身形好似潜藏着一头巨象，一拳挥出，以极其蛮横的姿态，将一只被虎爪定在空中的鼠妖肥肚打穿。
“哪里来的小瘦猴子，敢来我鼠族撒野！”
一头鼠妖长老听到子孙哀嚎，从鼠窟深处杀出，五根钢刀般的爪子携着浓郁阴煞袭来，足以轻松撕破金石。
堪比气海境七层的实力一爪击飞叶玄，将骄阳伏魔体的虎爪和护体真气都破开，最后在其身上留下几道浅浅血痕。
鼠妖长老震惊，这区区气海境四层的小瘦猴子，居然能挡住自己全力一击！
体内淡青色真气涌进双手经络，叶玄再度张嘴发出一声虎啸。
数十道炽热音环冲刷在鼠妖长老身上，只是让其身上的护体阴煞薄弱几分。
汪！
虎啸声穿进鼠妖长老耳朵时，一道起初微弱，随即如战鼓般高昂的狗叫声在其脑海炸响。
百虎齐奔！
叶玄奋力挥舞双臂，短短五个呼吸内挥出一百拳。
足足一百道虎头拳罡如雨点般密集轰出，落在晃神的鼠妖长老身上。
前五十道消磨掉他的护体阴煞，又三十道破开他肥硕肚皮的脂肪，最后二十道蛮横的冲进他的血肉里炸开。
再坚硬的堡垒，内部也是脆弱的。
二十道赤色拳罡炸开，纯阳之气如风暴般撕裂鼠妖长老的肚子，一片血肉模糊。
“啊！”
剧痛让鼠妖长老惨嚎出声。
下一瞬，他忽然感觉腹部一凉，低头看去。
那小瘦猴子已经掏出了他的寿丹握在掌心，可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嗤嗤嗤！
眼底赤色闪烁，寿丹转眼已被面板空间炼化。
【击杀一阶七层鼠妖一只，获得鬼怪寿元七年，鬼怪武学《打洞·青铜》略有提升。】
嘭！
巨大身体朝后面砸了下去，腹部嗬噜嗬噜冒着血水跟肠子，很快地面血流成河。
叶玄继续深入。
眼底的暴虐因为厮杀见血暗淡了几分。
似一个在沙漠中苦行的僧人终于喝到一点泉水，沁凉心脾。
原来杀戮能减轻这种心理和精神的不适……叶玄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微弱变化。
这么说，一直杀，一直修炼，他就能迅速变强？
一念至此，他花费五天寿元，眨眼间将身体恢复至巅峰状态。
丹田内玄龟真气饱满，身上的爪痕已经结痂淡化。
那就杀！
杀他个人仰马翻！
血流成河！
“桀桀桀！”
叶玄发出一种，似吃了好几个魂殿长老才能有的阴森笑声。
面板世界内数百年修行的阴鸷，在此刻全部化作对鬼怪的癫狂。
诛杀鼠妖，他不需要有任何保留。
很快鼠窟内留下一地断臂残肢。
“来来来！鼠辈！”
“杀了我！杀了我！”
叶玄伸开双臂，袒露没有任何防御的胸腹，任由一头一阶四层，和他境界同等的鼠妖攻击。
蹭蹭蹭！
火花四溅，这头鼠妖发出尖锐爆鸣：“鬼啊！”
叶玄不耐烦地一拳打翻这头鼠妖，大脚踩到他的脸上，骨断筋折的咔嚓声响起。
鼠妖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珠子被不断落下的脚掌踩爆。
洞内一道人类的暴虐嘶吼声不断回荡。
“我叫你爬起来！我叫你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