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创始人的战斗
疯狂！绝对的疯狂！
伴随着意为“冰风暴”的符文哈卡拉兹在他脸上点亮，维京战士乌尔夫狂吼着爆发了！
如尼文通常只能刻在武器上，为无生命的死物附魔，然而这帮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维京人却疯狂至极地把它们以各种方式印刻在自己的血肉之躯上。
一旦在用魔法激活的过程中，稍有不慎，他们就会当场爆体而亡！
然而通过这种高风险方式，获得的力量也是绝对强大的！
当身体成为导通符文魔力的容器，他们也就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人类”！
只见蓝色的冰霜一瞬间从乌尔夫肌肉虬结的躯体爆绽，伴随着他的长啸，一阵足以将教堂全部木制的摆设撕碎的飓风，彻底席卷了被六道金色光柱圈起的空间。
肉眼所及之处，一切皆被严寒冻结，就连那些支撑教堂天花板的厚重石柱，表面也迸发了丝丝裂纹！
戈德里克召唤出一道火圈，用与之同等程度剧烈的热浪，将自己围住。
一时间，空气中蕴含的水汽嘶嘶蒸发，爆射出迷蒙的白烟。
萨拉查的无声铁甲咒，也在这一波强烈爆发的魔力中粉碎！
他的身影几个闪烁，如掠食的苍鹰般，袭向满身血色刺青的“熊战士”比约恩。魔杖如剑挥砍，四道在坚硬的石板地面切开一道平滑刀口的切割咒，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叠加封锁了维京人闪避的空间！
然而就见半巨人恩吉奥猛地扑来，他双手格挡在切割咒前。
这些将岩石当作黄油切开的咒语，却只在他的手臂和胸前留下了几道浅浅的血痕——只是刚刚划开了他的皮肤表层而已！
“吼——！！”比约恩趁机变身。
伴随着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熊嚎，浓密的鬃毛从他脸上冒出，迅速覆盖全身，脊柱和骨骼啪啪生长，变得粗壮高大。
肥厚的脂肪形成难以攻破的天然防御，常年不清洁的尖锐指甲，也拉长变形成危险的熊掌，拥有着人类不及的千钧力道。
恩吉奥双手一合，空气被挤压得发出一连串的噼啪爆响。
半巨人的力量在破坏教堂前门时，就已经足够夸张了！
但现在，他那宽大的手掌在用尽全力后，竟然在半空中形成了轻微的音爆！
而隐匿身形的萨拉查，移动中途也不得不被逼出来！
他袍袖一挥，释放出浓浓黑雾——那些具有腐蚀性的雾气，朝着两名身材健硕的维京战士扑去，翻滚着形成各种猛兽的外形——
蛇发女妖美杜莎（Medusa），张大着嘴巴，呼啸而去！
然后是拖动着沉重身体的九头蛇海德拉（Hydra），无数蛇头挥舞着，让人直看了头皮发麻！
还有更多看不真切的危险怪兽，如同浪潮一般向着维京人席卷而去——
“萨拉查，终于舍得暴露你真正的实力了吗？！”
戈德里克瞥见这幕，不由得开怀大笑。
“我就知道除了拉丁语魔咒外，你还在私底下捣鼓着什么！”
他从烧却半边霜寒天地的熊熊火海中，挥剑召唤出了一头径直和冰龙卷风暴迎头相撞的火龙！
说是召唤，不如描述为，他那用古老如尼文附魔的剑，在劈砍时带起的剑锋自发涌出了无穷无尽的热量和火焰，而火焰在魔法的作用自然形成了强大魔法生物的幻形！
或许这就是，阿尔加事后提到的“在火焰中出现的怪兽”！
米尔丁屏着呼吸，缩身在教堂金色结界外光柱的一角，紧张地观察着创始人们的战况。
这种层级的打斗，是目前的他还介入不了的！但仅仅是观察，都让他对魔法在战斗中的使用，眼界大开！
魔法最大的特点，就是变幻无形！
从原始的角度看，魔法可以当作各种各样“元素”的力量使用！也可以把人类，变形成比他们自身更加强大的野兽和动物！
“元素”的力量因为魔力的提炼和集中，从而将各种极端的物理和化学性质发挥到极致，具有极强的破坏性。
而变形成动物，则能够直接袭击作为施法者的敌对巫师，对他们脆弱的人类躯体，造成必杀一击！毕竟，绝大多数野兽的身体素质，都远超人类巫师！
但是从现代角度看，魔法——尤其是拉丁语魔咒，则把抽象的概念发挥到一种超越想象的境界。
就像萨拉查施展的铁甲咒和切割咒，它们本身没有具体的形象，却把以拉丁语为词源的抽象概念，通过魔法的作用变成一种无懈可击的现实——
就像是“盔甲护身（Protego）”和“四分五裂（Diffindo）”。
“粉身碎骨（Reducto）！”
只听萨拉查厉声喊出咒语。
结束了和黑雾缠斗，向着他奔袭而来的比约恩狂吼一声，带着罡风的熊掌险之又险地擦过黑袍年轻人的衣角，而那瞬间撕裂空气的力道，则将萨拉查的衣角粉碎成一阵纤维的细末！
顺着反作用力后撤一段距离的萨拉查反应不慢，抬手就在半空回了一个粉碎咒。
米尔丁张大嘴巴——
他从没见过那么夸张的拉丁语魔咒！
粉碎概念的极致，配合绝对强大的魔力施展出来，究竟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在今天看到萨拉查的咒语以前，他是从来都没想象过！
因为有了无师自通各种语言的能力，萨拉查在战场上首次没有无声施展的咒语，自动变换成他能够理解的意义——
Reducto，在拉丁语中意为“削减”或者把事物“还原”成原本的模样。
稍作引申，就变成了把完整的物品“毁灭”或“粉碎”。
而萨拉查杖尖射向维京人的那道粗壮的红光，以超越想象的境界，完美地诠释了粉碎咒语的含义！
被红光击中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在“熊战士”比约恩身上静止了——
先是皮毛，它们在膨胀中趋于灰飞烟灭，接着是切开的皮肤，防御力极高的熊皮绽放开来，露出下面的组织和血肉。
仿佛有个慢镜头在捕捉这一惊悚的过程，比约恩熊身亮起的血色符文，形成最后的魔法保护。
但是那粉碎咒过于强大！形同法则般的力量，如枪声鸣响那般，一击瓦解了符文形成的最后那层魔法屏障。
米尔丁仿佛听见了虚空中的破碎声！
两种同等强大咒语之间的抗衡，让空气中的“电流”穿透他的发梢，使他只感到自己脊柱过电、头皮发麻！
“呲啦啦——！！”终究是萨拉查的强力咒语，压倒了那层保命的魔法。
只见被咒语击中悬空的比约恩，熊的兽瞳中闪过一丝恐惧的惊愕。
随即，血色符文形成的保护“粉碎”了，他的身体也像卷入了透明的绞肉机那样，按照血肉本身的纹路和肌理，层层削灭！
天空中甚至下起了一阵血雨，因为唯有液体是难以分解还原的！
“比约恩——！！”瞥见这一幕的乌尔夫发出了愤怒的呜咽！
他咆哮一声，霜寒的力量因为爆发，瞬间压灭了戈德里克剑尖挑出的一片火海。
那场面极为壮观！
宛如潮汐般的橙红色光焰，仿佛被强风压下，而后猛地窜起，如同皮绳那般更加肆意跳跃着！
戈德里克哈哈大笑：“干得好，萨拉查！”
一根冰凌形成的尖刺，突破他原本站着的位置。
戈德里克晃身，就像水里的鱼一样自如轻巧地避开了乌尔夫接二连三加快节奏的攻击。他一边变幻着走位，一边拖着燃烧不断的长剑，在战斗呼吸的间隙，种种冰霜攻击的间隙，回身反击。
分量不轻的冷兵器，在他掌心就像小孩的玩具一样，挥洒自如。
米尔丁看久了，甚至产生一种恍惚：也许戈德里克之所以不用魔杖，是因为对他来说，剑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魔杖！
与其握着在激烈战斗中，容易被折断的小木棍，还不如握着一把能够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的剑呢！
反正他已经用如尼文给普通的铁剑附魔，使得它有了施展魔法的特性！
“比——约——恩！！”
半巨人终于在场地的另一边，从萨拉查召唤的无尽黑雾中，与那些怪兽肉搏结束。
似乎也发现了同伴的死亡，他捶着胸膛，高吼一声，重新加入了针对萨拉查的战场。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又被迫分开，各自为战。
但是现在，战场的天平到底倾向哪边已然很明显了——乌尔夫和戈德里克势均力敌，长时间难分高下。
但随着萨拉查把比约恩解决，以他敏捷迅速的移动能力和变幻莫测的打法，要想牵制笨重的半巨人也是轻而易举。只要等到萨拉查再次解决恩吉奥，乌尔夫在战场上也就独木难支了。
若是直面两大创始人的正面攻势，乌尔夫注定死不瞑目！
“恩吉奥，使用你的符文！”乌尔夫尖声喊道。
“吼——！！”
半巨人手臂上，铭刻着“苏里萨兹（Thursiaz）”和“乌尔（Ur）”如尼文字母顷刻亮起，散发着红色和绿色的耀眼光芒。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形陡然暴涨，两根手臂也像快镜头中拔地生长的树干一样，骨骼和肌肉猛地胀大成数倍。
恩吉奥的眼睛，忽然狂翻白眼。
他的嘴唇疯狂抖索着，同时溢出白沫！
“嗷吼！！恩吉奥！！嗷吼吼！比约恩！！”
半巨人狂乱地大叫着，头顶擦着教堂的天花板，身体沉重地撞击在廊柱形成的金色结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米尔丁心中一紧，肾上腺素直冲脑门。
任何正常人听了那声丧失理智的人类狂吼，都会一阵神情恍惚。
无他，只因为这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已经超过任何能被界定的“疯狂”了！
这就是，维京的“狂战士”吗？
金色光芒减弱，结界在这样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米尔丁握着刻下名字附魔的匕首……
已然浑身紧绷起来，等待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