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孩子要长大

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情，其实，并不容易！如果，没有真正意识到家庭的窘境，没有父母日渐衰老、长期劳作，得不到很好休养的残破的身体，没有即将独自面对社会的忐忑，我或许，会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没有太多的忧愁！

人总会长大的，不是吗？

我还记得，我曾经小大人一般的严肃地向我一个朋友吐露这样的事实，冷酷而又悲凉，我说：“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希望你，可以自己逼着自己成长，而不是，被外界的或友好或恶意的人或事物鞭策着被迫长大。那样的话，是会很疼的！”当时，是什么样的境况呢？

哦，对了！那段时间，我的朋友厌学很严重，她频频使用学校在学生入学不久后就统一办理的电话卡，她母亲一次次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赶到学校，给她送水果零食，也会做了饭带来给她，她每次都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不住哽咽。

学校实行的是封闭式的管理，不放假，是不会开门的。每到休息的时候，课间、吃饭的间歇或是晚间下学回宿舍的时候，总有同学隔着校门口的在阳光下闪着银芒的铁制伸缩大门，透过菱形的伸缩门特有的间隙，小心地接过家人送来的饭食、吃食或是衣物之类的。也有那太大的物什，塞是塞不过来的，就常有孩子家长踮起脚来从伸缩门上方递过来，那伸缩门其实算不得多高，目测一米八左右。紧邻着大门的围墙是用铁栅栏围成的，有两米多高，还有形似箭头的凸起立于上端，如同尽职站岗的骑士，守卫着校园里的孩子们。围墙上爬满了各类植株，一些年月里，总有各色的花开放，花香隐隐浮动，宜人，更醉人。吃饭的时候，校门口的人总是最多的，大多是来给孩子加油鼓气的，还带了饭食。校门口人头攒动，颇为热闹。可即使已经如此了，仍有家长探不了头，见不着孩子！渐渐地，那铁栅栏围成的围墙就成了突破口，学生们扒开植株，透过栅栏那可供普通大小的碗通过的空隙，与围墙外的亲人交谈，伴着花香鸟语，也甚是惬意！校园生活就是这样紧张忙碌，尤其对于即将高考的学生，更是没什么闲暇时间，也就只有到了吃饭的时间，才可以稍微喘口气，毕竟半个小时呢！吃饭的空档，总能好好和家人说说话，心里多少能有点安慰，疲累也能消减几分！

可对于她来说，似乎没什么效果。她曾不下三次找我寻求安慰，她红着眼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我不想这样麻烦我妈的，可我忍不住！我越是告诉我自己‘你要坚强，一会儿就没事了！’就越是不自觉地难受！我想着，只要回到家，就没事了！然后，我每次都这样！你知道吗？每次我妈来，我都很难受，我痛恨自己的懦弱，连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妈本来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还一次次劳烦她……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老实说，我并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其实，我一直都挺羡慕她的。她家境优渥，同时还是独生女，家里人都非常宠她，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挫折，性格单纯、活泼、善良，像个孩子！学习也很不错。活成了大多数女生的梦想！

可，每个人，都不可能永远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