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如梦:凡女问心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3章 耶溪村,半月谈

来的这群人,正是耶溪村的流民们。其中,也包括了香毛仔的父母。

这个故事,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当时,耶溪村发生了一件大事:村长和二郎家的牛在山上走丢了。为了找回这头牛,村长和二郎家共同组织了一场大规模的搜山行动,并承诺给予找到牛的人丰厚的奖赏。

在乡下,丢了一头牛可是一件大事,甚至比丢了一个孩子还要让人焦虑。因此,当天晚上,除了老弱妇孺和需要照看孩子的母亲外,村里的其他人都来到了村西口集合。他们手持点燃的松脂火把,一同走进山林,寻找那头走失的牛。

夜晚的山林寂静而神秘,而村民们的喧哗声和火把的光亮却惊起了林间的飞鸟。大家高声呼唤着,希望通过声音找到那头牛。同时,他们也用火把吓退可能潜伏在暗处的野兽。

那头牛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头牲畜,更是家庭的重要成员。

然而,一整夜的搜寻却毫无收获。到了半夜时分,露水加重,大家开始有了放弃的念头。但二郎家的人却不肯放弃,他们跪在地上恳求大家继续帮忙寻找。

无奈之下,村民们只能继续在山林中搜索。整个夜晚,他们几乎把周围的山林都翻遍了,却连牛的影子都没看到。

天快亮的时候,疲惫不堪的村民们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村子。正当他们快走到村口时,二郎爹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在村口的空地上,他发现了半只牛腿,上面还有一道醒目的月牙形疤痕。

二郎这就是二家的牛,大家都很清楚,那头牛的左后腿上有一块明显的疤痕,形状就像月牙一样。郎家的牛,当初因为田山家误伤了二郎家的牛,两家还大吵了一架,从此再也没有说过话。这个疤痕是田山家误伤了二郎家的牛后留下的,自那时起,两家就再也没有说过话。那牛腿上不长毛的地方,正是一个两寸左右的月牙形疤痕,大家都知道这个疤痕的来历。

耶溪村的人都知道这个事情,所以当二郎爹在村口发现那半只牛腿时,不仅他认了出来,很多人也都认出来了。

二郎爹当场就嚎啕大哭,指着天空破口大骂,誓言要找出杀牛的凶手。

耶溪村的人都知道这个疤痕,所以二郎爹一眼就认出了这半只牛腿。

许多人都尽力安慰他,但二郎爹太过伤心,只是抱着那半只牛腿不停地哭泣。

此时,辛崀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头牛到底是怎么死的?他顿时嚎啕大哭,指着天空破口大骂,誓言要找杀牛的凶手算账。

一头如此大的牛,即使是屠夫宰杀,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并且需要有人帮忙。

许多人都尽力安慰二郎爹,但他们心中也充满了疑惑。然而在这荒郊野地,哪有杀牛的地方?是谁杀了这头牛呢?周围也没有任何血迹或其他迹象。

另外,剩下的牛呢?在荒山野岭中,哪有杀牛的地方?周围也没有任何牛血迹。而且,剩下的牛去哪里了?难道有人会在别的地方偷了牛来这里宰杀,然后只留下一只牛腿等着被人发现吗?

这显然不太可能。总不可能是贼人在别处偷了牛,再扔一只牛腿在这里等人发现吧!牛作为重要的农耕牲畜,在殷洲各郡都需要在官府备案。除了那些老弱病残的牛,其他的牛是严禁随意宰杀的。

辛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牛在殷洲各郡是重要的农力牲畜,每家养牛都需要在官府备案。

可惜的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只是围在二郎爹身边安慰他,诅咒那个杀牛的凶手。除了老弱病残的牛,其他的牛是不能随意宰杀的。这头牛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辛崀走过去,拽着那半只牛腿说:“二郎爹,我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辛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能不能先让我看看这牛腿?”

虽然伤心欲绝,但二郎爹还是将牛腿递给了辛崀。

可惜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只顾着安慰二郎爹,诅咒杀牛的凶手不得好死。

辛崀仔细观察着牛腿上的毛发和溅在上面的血迹。在断口处,毛皮参差不齐,显然是用力撕扯下来的。这根本不像是人为宰杀的结果,倒像是被什么猛兽咬下来的。辛崀便走过去,拽着牛腿说:“二郎爹,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你先把牛腿给我看看。”

然而,一头如此强壮的牛,就算是老虎或豹子也不能将其咬得如此残缺。除非是比虎豹还要凶猛的野兽!

虽然伤心欲绝,但二郎爹还是递给了辛崀那半只牛腿。

想到这里,辛崀突然意识到潜在的危险。牛腿上的毛还沾着血,硬邦邦的。如果这个猛兽连牛都可以咬成这样,那么对于人类来说岂不是更加危险?!

他立刻对二郎爹说:“二郎爹,你先别哭了。断口处参差不齐,显然是大力撕扯下来的。这头牛不是被人杀的!”

“你说什么?”二郎爹一脸困惑地看着辛崀。这根本不像是被人宰杀的,倒像是被猛兽咬下来的。

辛崀举起牛腿,指着上面撕裂的痕迹说:“你看,这伤口不像是人为的。

但即使是猛兽,也不可能把如此壮硕的牛咬成这样。想到这里,辛崀突然意识到危险。更像是被某种猛兽咬下来的。”

突然间,一股浓烈的腥臭扑鼻而来。这种臭味简直令人难以忍受,仿佛是三伏天里沤出来的粪便一样。如果这个猛兽连牛都能咬成这样,那对人类来说岂不是更加危险?

他立刻对二郎爹说:“二郎爹,你别伤心了。

许多人都不禁皱起鼻子,异口同声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啊?”

就在这时,站在最后面靠村子方向的老栓子突然飞到了空中!他惊恐地大叫着,然后一个巨大的黑影矗立在他身后。这牛不是被人宰的!”

“啥?这个阴影大得惊人,几乎有半个山头那么高,散发出浓郁的臭味。!”二郎爹婆娑着泪眼看着辛崀,一脸困惑。

人们顺着老栓子的叫声看去,发现了这个恐怖的阴影。然而更可怕的是,这个阴影的动作极为迅速而灵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转眼间就冲到人群的后方。

辛崀举起牛腿,给他看上面的撕裂痕迹,正要解释时,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腥臭。大家都未能察觉到它的出现。那臭味令人难以忍受,仿佛是三伏天里沤出的粪便气味。

不知道它是如何把老栓子扑到空中的,当老栓子落下来的时候,这个大怪兽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小孩胳膊一样粗细的獠牙。它迅速地一口咬下去,老栓子就被它整个吞进了肚子里!半空中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许多人也都皱起鼻子,疑惑地嗅着:“哪儿来的臭味?”

突然间,站在最后面靠村子方向的老栓子猛地飞到空中。他惊恐地尖叫着,然后一个巨大的黑影矗立在他身后。这个阴影大得吓人,仿佛半个山头一般高,带着浓郁的臭味。

大家顺着老栓子的叫声看去,顿时被这个恐怖的阴影所震撼。然而更可怕的是,这个阴影动作极为迅速和灵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地来到众人身后,而大家都毫无察觉。

不知道它是怎么把老栓子扑到空中的,当老栓子落下的时候,这个大怪兽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小孩胳膊粗细的獠牙。它迅速地伸长脖子,一口咬下,老栓子就被它整个吞了下去!半空中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而老栓子就这样被它整个儿地吞了下去!

“妈呀!”

“鬼啊!”

一部分村民转身就跑,他们恨不得身上多长出两只脚来。辛崀也是第一批反身逃跑的人之一。

另一部分人则像鹌鹑一样,全身紧绷,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全身颤抖,屎尿齐流,但都不敢逃跑。他们只是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山神爷爷饶命,山神爷爷饶命。”

这是辛崀他们最后一次看到这些人。

当怪兽出现之后,辛崀和其他人迅速地往山里逃去,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直到中午时分,他们才停下来。最后,他们重新聚集在一起时,发现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大家都感到非常困惑。

山里什么也没有,但要说要回家,他们又想起了那个怪兽的血盆大口和一口被咬成两截的老栓子。

一想到这个情景,大家都打了个寒颤,没有人敢迈步回家。

幸运的是,大家都来自这个村庄,平时经常进山打猎和采集山货。他们发现天已经亮了,于是分工合作:有人负责套兔子,有人负责打山鸡,还有人去山溪里插鱼。妇女们则去采摘山菜和蘑菇等。其中还有人带了打火石,并找了一个大壳果砸开硬壳,掏出了果肉来充当锅。

就这样,大家在山里勉勉强强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大家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能够迅速转身逃跑的人都是头脑比较清醒、反应较快的人。

大家从山神娶媳妇的话题开始聊起,一直聊到二郎家的牛。这时,有人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还是辛崀比较果断,他说:“我觉得那东西不像山神,倒像是妖怪。”

其实,很多人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但都不敢说出来,怕冒犯神灵。

辛娘子听到后紧张地捏住辛崀的胳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当家的!”

辛崀摆摆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这么多年来,我们按时、按月供奉山神,每隔几年还要送一个黄花大闺女给它,只求平安无事。但现在这还是我们所敬奉的山神吗?你们还敢回家吗?”

“一个连家都不能回的神明,还值得我们敬奉吗?”

辛崀的话说得并不大声响亮,但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对啊!辛崀说得对!”

“是啊,我老婆和孩子还在村子里呢,真不知道这狗东西有没有祸害村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家孩子还小呢,我得回去看看。”

“我老婆胆子小得很,平时看见个老鼠都会吓得哭起来。要是让她单独面对那怪物,肯定会吓死的!我也得去接她出来。”

辛崀和辛娘子也很担心家中的孩子,尤其是辛娘子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了。要不是有辛崀在她身边给她支持,她早就冲回家看儿子了。

“你们就不怕那个怪兽了吗?”辛崀沉声问道。

众人一时间语塞。他们当然惦记着家中的亲人骨肉,但一想到那个怪兽也感到恐惧不已。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支持。

“对!对!我们都听你的!”

辛崀沉思片刻后提议道:“我认为我们应该回去,毕竟家里还有父母妻儿在村子里。如果不看一眼,我们实在放心不下。”

众人点头赞同。

“但是我们也不能贸然回去,如果那个怪兽还在,我们回去就等于自投罗网。”辛崀继续说道。

“我们先走到山路边上,然后派两个代表回去探查一下。但无论那怪兽是否还在,村子里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得赶紧接上家人,等人都到齐了,一起去黄石镇。”

对于这个办法,大家都没有异议。很多人都有亲戚在镇上,如果能投靠他们,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那我们派谁回去看看呢?”有人问。

“抽签吧!按照顺序轮流回去。这样比较公平,大家都要回去接人,顺便看看自己家里的情况。另外还要带上一些衣物和银两,以备不时之需。”辛崀早已想好了对策。

于是大家随手拔了一些草茎,分了长短,开始抽签。

很快决定了先后顺序,二喜和山扬子两个先回去。众人绕过进村的那条路,沿着山间小路走了一段,来到了另一个通往村子的小路上。这条路就是香毛仔带辛崀去黄石镇的那条路。

然而,当辛崀他们绕路返回时已经是下午了,香毛仔已经带着辛茂快走到王家老铺了。

二喜和山扬子准备进村探查情况。

“你们进去之后,无论家里什么情况,都不要磨蹭,赶紧拿了最紧要的东西出来。切记!切记!”辛崀再次叮嘱道。

二喜和山扬子满口答应下来。

然而,他们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大家在村外侧耳倾听,等啊等啊,等到双脚都换着站了好几次,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一点声响都没有。

村里的狗没有叫,鸡也没有鸣。进去的二喜和山扬子就像被吞没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声息了。

“情况不对劲啊。”辛崀喃喃自语道。

“当家的!”辛娘子紧紧掐着辛崀的胳膊,捂着嘴巴开始流泪。

“接下来是谁?再进去两个人看看情况,如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那就不看了。估计村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于是接下来是王娘子和庄顺子两个人进村探查情况。他们一个家里有孩子,一个家里有老娘,都是必须要回去看一看的。

辛崀仍然不厌其烦地叮嘱他们赶紧出来,二人也答应了。

然而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回来得非常快。庄顺子甚至还把他老娘背了出来。而王娘子则眼睛红肿,什么也没有带出来。

众人关切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王娘子家门窗都被撞碎了,地上到处都是血肉碎渣,她儿子找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只沾血的小鞋。她捏着这只小鞋,泪流不止。

众人难过地意识到那个凶兽真的到村子里来作乱了。

大家又追问庄顺子和庄老娘,但庄老娘什么都不知道。她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耳朵也不灵了。昨晚早早就睡下了,为了方便顺子回来没关门。一大早起来后去村口的井边打水回来生火做饭吃了两顿了什么都不知道。

庄顺子回家的时候,看到老太太正在拿着菜刀剁菜,咚咚咚的剁得正起劲。

这就奇怪了,怎么老太太一点事都没有?

那是不是说,除了老太太,村子里还有别的人?

这次庄顺子的成功,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都打算立刻回家去接亲人。可是辛崀拦下了大家,他坚持还是应该两个两个的往村里走。

辛娘子也着急,她跟辛崀说,“他爹,要不咱们就一起进去吧!”

辛崀非常坚持,“不成,这怪兽万一忽然凶性大发,那就连锅端了!”

在辛崀的坚持下,大家依旧按照抽签的顺序,两个两个往村子里走。

然后,意外又发生了,这次去的两个人又遇到了凶兽,一个被追着啃,另外一个吓破了胆的跑了出来。

大家确认了,凶兽果然在村子里。

夜深了,大家只能再次躲进山林中。等待着下一个白天的到来。

就这样,他们跟凶兽捉起了迷藏,也渐渐的,他们通过无数的鲜血淋漓的试验得到了一些规律。

凶兽,早中晚最爱吃人。

当它吃饱了,会有一个时辰的打盹期。这个时候如果进村子会相对安全。但也只是相对而已。不走到它近身十丈处还好,如果靠近十丈,它就会闻到味道,依旧会起来狩猎。

再后来,村民发现,如果把身上弄得臭臭的,会有效降低它狩猎的范围。

这么一来一回的试探,就用了十来天的功夫。

从村里真的找出来十几个幸运的人,可是他们这边也折损了十来个人。

辛崀和辛娘子的排位比较靠后,当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大门洞开,满地灰尘杂草,院子里一片狼藉,什么都没有了!

辛娘子几乎崩溃的当场大哭。辛崀狠狠的捏着她的嘴巴,把她拖出村子。

看过家里的惨状,辛娘子以为辛茂和香毛仔都被凶兽吞了去,甚至连块肉、连只鞋都没留下来。这种想法日日夜夜折磨着她,让她痛不欲生。

当村子里最后一户人家都被搜查过后,大家就决定往黄石镇这边来投靠。

也亏了他们磨蹭了这段时间,要是早来就会正赶上时疫,那恐怕又是另外一轮的苦难。

当老弱病残的耶溪村村民赶到黄石镇的时候,正好看到黄安石带着队伍急匆匆的往府城方向赶路。

他们连忙靠在路边,不敢耽搁大人们的差事。

黄安石的军伍们忙着回去复命,此刻瞅都不瞅这些乡巴佬一眼,就旋风一样的刮过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耶溪村人才敢贴着路边往镇子里走。也不是故意晃悠,实在是这些天缺米少油,身体都虚弱的不行了。

沿着大路刚刚走到人流密集旺盛的地方,就听见脆脆的一声,“爹,娘!”

辛娘子恍惚中似乎听到了辛茂的呼喊声,她四下张望,只见一个穿着青白新衣的少年飞奔而来。他双臂展开,宛如一只轻盈的小燕子翩翩起舞。

少年的头部浑圆,面似满月,双眸璀璨如星。

这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儿子,辛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