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入林
“作为朋友，我愿意在哈利需要的时候去帮助他，但这和无条件地帮助他是两回事。我有我要做的事情，我生活的重心也永远不会放在别人身上。”
李维完全可以敷衍着答应，但他不做这样的事。
修行人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许下承诺就要守约，如果担心做不到，那就要坦率地说出来。
“更何况，邓布利多教授，你做这些，有没有问过哈利本人的意见？我相信，很多人是讨厌被安排的。”
如果邓布利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不告诉哈利呢？
如果有什么苦衷，那李维更是敬谢不敏。
他不想掺和到自己都不了解的事情里。
对于李维的果断拒绝，邓布利多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那么……”
“如果我委托你呢？”
李维眼睛微微一亮。
得加钱。
有钱就好说了。
李维还以为邓布利多想白嫖呢。
这当然是个玩笑，不过，以交换形式定下的委托，和宽泛的保护请求之间，李维毫无疑问会选择前者。
想要做事，就不能不清不楚，名分必须确定好。
这是李维作为东方人的习惯。
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否则，李维是什么身份？邓布利多是什么身份？
他们和哈利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替哈利做决定？
邓布利多想要的或许是，李维成为他暗处信任的一支奇兵。
但李维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更没兴趣给别人当手下。
不得清静。
最终，双方达成协定。
邓布利多以一大笔黄澄澄的加隆，雇用李维在本学期保护哈利的安全。
此外，在暑假假期，李维还需要帮邓布利多送一封信，护送一样物品。
李维对这笔交易倒是很满意，他身上的欠款可太多了。
霍格沃茨的资助，毕业才需要偿还，可以先等一等。
但赫敏借的钱，虽然她没有催债，李维也打算尽快还上。
要不然，总觉得凭空矮了一头。
在离开的时候，李维想了想，“邓布利多教授。您不是好奇，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渴望是什么吗？”
邓布利多是个真诚的好教授。至少，他没有强迫和欺骗李维。
因此，李维也不介意投桃报李，告诉邓布利多自己的一部分目标。
只是，由于老欧洲充满恶意的字谜玩法，他也打算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已经站起身的李维，背对着邓布利多，轻声念了两句诗：
“从此便教尘骨贵；”
“九霄云路愿追攀。”
他和夏尔玛一起离开，只留下有点疑惑的邓布利多。
李维是故意用中文的。
谁让你们这群欧洲的巫师，喜欢出奇奇怪怪的字谜！
两周后。
还上赫敏的借款，李维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腰杆子都硬了很多。
财为养命之源。
如果入学时，李维就有这么多钱，说不定都不需要找祭祀的替代用品。直接在对角巷高价买材料就好，买不到的，也可以等国际的走私巫师海淘。
那样，现在连黑袍人都不需要招惹。
但说不定，也会错过赫敏的神隐事件。
无论如何，贫穷是施法者的大敌。
不能坐吃山空，还是得想办法赚钱。
这段时间，倒是久违的平静。
哈利和罗恩两个人总是神神秘秘的。李维估计，是邓布利多在给他们展示厄里斯魔镜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什么。
但李维不关心那些，他已经拖延祭祀很久了，这才是他现在关心的头等大事。
这段时间，李维已经乘着晚上休息，偷偷去过几次禁林，把祭祀的地点提前清理干净。
为此，又被关在了休息室的门外。
全靠夏尔玛搭救，李维干脆懒得动脑子了。
拉文克劳的门环，出的题越来越离谱。
英国巫师家庭出身的小鹰们，尚且有一两个能够答得出来，让李维去回答，就完全是强人所难。
李维怀疑这个破门环在故意针对他，但又没有证据。
“好了，我们进去吧。”
禁林边的草坪上，最后检查了携带的祭祀用品有没有遗漏，李维提着施展无痕伸展咒的小皮箱，兴致勃勃地伸手招呼着赫敏。
这里是霍格沃茨飞行课的场地，李维入学以后，在这里短暂地体验了飞天扫帚，对此没有什么兴趣。
格兰芬多一下课，赫敏就溜出来和李维汇合了。他们谁也没有告诉，包括夏尔玛也是。
这是极度秘密的祭祀。
“我们真的要在这种天气下进去……举行你的那个仪式吗？”
赫敏略微不安地再次看了看天气。
这有点疯狂。
即使是不通天文的人，也能轻易看出，现在的天气，不适合进入树林。
天色渐晚，不见天日，连绵的大块乌云低低地堆在天边，沉郁地压在黑黢黢的密林上。无数高瘦的灰黑树干，顶着一头庞大压抑的树冠，静默地伸展着扭曲各异的树枝，彼此相连，看不到边际。
黑云之下，影子黯淡，仿佛一个无限庞大的黑色生命，正轻轻摆动着自己的成千上万条长长的节肢，静静地矗立，等待猎物一无所知地走进捕猎的大网。
从山坡走下来时，身边的小草，都带着一股湿润的凉意，似乎在提醒着二人，前方阴湿未知的密林里，即将刮起一场大风雨。
“正常情况下，的确不会。”
李维远眺着禁林，他已经提前探查出了一条最安全的路线，“但你别忘了，这是沟通神明的仪式。”
仪式，也有大小之分。
比如，几度救下李维性命的祈请咒，本身就是一种简单的仪式。
过年祭祖烧香，同样是一种仪式。
抛硬币，乃至学生们自己用橡皮做骰子，去决定选择题的答案，也是一种占卜的仪式。
只是，不同仪式的有效性，显然有天地之差。
同样是尝试沟通伎艺天女，有的人用的，就是《大自在天王神通化生伎艺天女念诵法》；
有的人用的，则是更为秘密的《伎艺天鬼神现身秘密法》。
同样试图感应赫拉克勒斯，有的人试图感应的，是他作为英雄的侧面；
有的人所传的仪式，则是他与克洛诺斯混同位格之后的秘仪。
别人都开奔驰，就你开马自达，你不塞车谁塞车？
“我这次想要沟通的神明，是我们东方的一位护法神，王灵官。祂也有多个侧面，最主要的，就是雷神和火神。”
《灵官经》里说得分明：
南斗星宫，离火之首。火车豁落，飞走乾坤。
祂本身也有着【玉枢火府天将】的身份。
但李维不可能在霍格沃茨燃起大火。
他感应的，也更多的是这位神明雷霆的侧面。
“所以，我选择了这个雷雨天，来增强对雷霆的感应。”
李维已经感觉到，腰间那根雷鸟羽毛所制的魔杖，在兴奋地微微颤动。
好像它也能嗅到，即将到来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走吧，在下雨前，我们需要赶到预定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