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想要什么
仿佛很疲倦地，邓布利多看着李维。
有一瞬间，李维觉得，邓布利多脸上闪过的神情，像在对自己求救。
但这种表情倏忽就消失了。
“没错，哈利就是那个特殊的男孩。他的父母都因为对抗伏地魔而牺牲——”
邓布利多停住了，慢慢地说，“而就在一天前，我知道了两个消息。”
“伏地魔没有死，他回来了；这件事，同时还和一个更为特殊的学生扯上了关系。”
“那就是你，李维先生。”
他那双睿智的湛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闪着犀利的光，盯着李维。
黑袍人就是伏地魔！
李维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所有的事情，一下子被串联了起来。
伏地魔曾经被打败，传言已经死了。在李维潜入图书馆的那一晚，他恰好也去禁书区寻找一本书。于是两人战斗，伏地魔的不少老鼠死去。之后，伏地魔又找到了黑暗阶梯这个禁地，利用霍格沃茨的恐惧，来培养老鼠，再次被李维无意间破坏。
不知不觉之间，李维和伏地魔之间的仇怨，越来越多。
“坦率地说，我曾经怀疑过你。”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李维，像是要看到他的内心，“我怀疑，你是不是伏地魔的一颗棋子？又或者，他本人就在你身上活着？”
“但我很高兴。”
“你能不顾危险，去救你的朋友。这是汤姆永远不会具备的品行。”
夏尔玛的手指偷偷戳了戳李维，有些生气地低声责备：
“喂！你之前说去找她，可没说过是这么危险的事呀！”
夏尔玛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也可能是她没有感觉到危险，说话还带着惯常的轻快尾音。责备的话，都像是唱歌一样。
这个天真烂漫的学姐，有时候真的很让人头疼。
之前李维只是简单地和她以及哈利、罗恩说，把赫敏找回来了，没有说具体的危险，就是怕他们担心。
果然暴露了！
李维有点无奈，不由得心下又有点暖意。
能有人关心安危，真的很不错。
李维谨慎地回答：“我只是，去救对我重要的人而已。”
即使这个普通的回答，很可能让邓布利多的评价降低，李维也不打算伪装自己。
邓布利多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长长的白胡子摇晃着。
他抽出魔杖，李维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但邓布利多只是一抖魔杖，从空气里变出了三把纹饰复杂的、有着厚厚软布靠背坐垫的木椅子，一张窄小的棕红色高脚圆桌。
邓布利多魔杖再次一抖，圆桌上多了三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微微晃动着，看起来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刚刚做好的，香气醇厚。
“不要这么紧张，李维先生。”邓布利多坐在椅子上，往红茶里又加了好几块方糖，看得李维眼睛都直了，“请原谅，作为一个老年人，我偏爱甜食。但我猜测，你可能更愿意喝不加任何东西的茶？我听说，在东方，人们更偏爱那种喝茶的方式。”
英国人喝红茶，一般也不会加那么多糖吧？
拉着状况外的夏尔玛一同坐下，李维很明智地没有吐槽，有些沉吟。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邓布利多软化了态度。但毫无疑问，这是个好现象。
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李维想了想，单刀直入，“邓布利多教授，您到底想要什么？”
他察觉到，情况似乎不是最坏的那种可能。
他看着邓布利多的湛蓝眼睛，邓布利多也透过他的半月眼镜，望着李维。
“这其实就是我想问你的。李维，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
过于直接的疑问，让李维一时哑然。
“除非极端情况，否则，我不会对我的学生使用摄神取念。”邓布利多的明亮眼神，此时闪烁着光，“无论你有什么秘密，那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你依旧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我曾经失败了。但我想，我不能犯第二次错误。我应该做的，是信任和教导。”
“因为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不待李维回答，邓布利多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了一个银质的精致小酒壶。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酒壶，像是敲门一样。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精巧的小物件上。
很快，酒壶的壶嘴冒出一小股清澈的酒液，在桌子上沿着一个图案的形状，蜿蜒曲折，缓缓流淌。
那是一条蛇的细长形状。
“这个酒壶，能够认出它曾经显现的东西。”邓布利多简洁地说，“这就是曾经的汤姆。一条蛇，一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他把自己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重新排列，拼写为伏地魔，意思就是【飞离死亡】。”
“我一直觉得，这种文字游戏很无趣。”
李维终于把一直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老欧洲的字谜传统，不行。东方的隐喻术语，行！
其实主要是，李维真的搞不懂那么多字母语言。
就像伏地魔，原名是英语，拼写以后是法语。霍格沃茨的魔咒，大部分是拉丁语的近亲。很多文献里面的魔法传统，又和希腊语有关。
有学那些的精力，李维宁愿去算一算日月缠次，三甲刑德。
文化差异很大，他的天赋，也没点在语言学上。
幸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赫敏开始学习这些乱七八糟的语言了。
以后遇到策略游戏，就请夏尔玛老仙。遇到欧洲语言和魔法的难题，就请赫敏老仙。
李维早就打好了算盘。
夏尔玛无辜地眨了眨眼。
邓布利多宽容地笑了笑，“不少巫师都这么说。也许你可以订一份《预言家日报》，我最喜欢上面的纵横填字游戏，可以磨练我日渐衰退的脑力。”
他转而凝视着桌上的酒液痕迹。那条蛇逐渐扭曲，变成了老鼠的形状。
“我一直知道，汤姆没有真正死去，也做了准备。只是他——显然是——找到了新的朋友，对不对？”
“他在阿尔巴尼亚的神秘朋友，给了他新的力量。让他觉得，他可以重新夺回一切。”
那群老鼠？
李维早就觉得，伏地魔的藏匿和隐身的魔法，强得有些不合理！
没有多少人，能轻易躲过李维的灵性直觉。
而伏地魔居然能做到，站在李维面前，李维依旧察觉不到。
这在李维所学的魔法史书籍里，也闻所未闻。
这种水平，已经快赶上前世，一些以藏形遁走闻名的术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