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感中秋

中秋佳节，这天对于中国人来说是重要的，它几乎成了团聚的影子。至于浓情，每个人应该都有自己的感受，但我不大喜欢用这个如今令人听后会感叹的形容。

对于我，与其绝对地说它浓情，不如说它是回味无穷的。

记得小时候，每逢中秋，各路亲朋如俗来相访。学前们无论再怎忙，在这一天都会放下手中的活计，久违地来这间小院里聚一聚。

我尚小，母亲忙着做饭，我就跟随父亲在堂屋里接见亲朋。这对于我来说是不舒服的，我不大喜欢和这么多的陌生人在一起，可我并不害怕，因为空气里有种和谐的氛围，每个人笑着颜。

这天我是开心的，唯有这天的汽水是能喝到饱足的。我们围在圆桌旁，大吃特吃，大人们喝酒，小孩子喝汽水，哥哥在一旁为我夹菜，这大概也算是浓情吧？

一大伙人在一块儿吃喝尽兴，其乐融融。童年的中秋满是食物的烟火气息和大人身上的烟味。

随着我开始知事，我对中秋的味儿有了新样的品味。中秋节仿佛是个纽带——婚礼彩炮上的。它将族里的人趁机连拢到一块儿，把家族事物也连到了一块，它也发挥着新年的作用。

随着我知事，我愈发地觉得原先亲朋之间的那种纯粹和谐氛围在变扭曲，或者更像是为了维系纽带的牢固而拧成了麻花。饭局上没了那么多发自内心的笑，多的是略显尴尬的劝陪酒；多的是门后随礼的盒，握在手中忧豫的血票。父母笑着推理，亲朋笑着送礼，这也算浓情吧？

什么人情世故，增进友谊……一股子掺杂着唾沫星子的火药味。

如今，我们家搬进了镇里，彼时逍遥的哥哥也已成为了三个孩子的父亲，不得不作为男人在车间里挥洒汗水。我也为生活与升学所困扰。

不知为何？我竟对中秋的味再没了任何新品味。今年的中秋节与前几年一样冷清，月饼越来越难吃，桌边的人越来越少……不过，有未曾改变的——月亮——尽管今年害羞地躲进了黑云里，但众人皆知在中秋它是种意象。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不知何处，是否还有像古代游子那样的人在异国他乡翘首遥望着这黝黑的天空。对这样的人来说，这又是种浓情吧？

思与怀。

“秋月年年望相似”中秋节是种念想，把过去和现在串联在一块，让人细细品味这所谓浓情终究究竟如何。

放假那天，我坐在老爸车后面，他说：桂花这两天开了。这我知道，我只是嗯了一声。

他又说：今年这桂花快到九月了才开，真是难得啊！我要把蜂蜜拿来，来做罐桂花罐，老家门口那棵桂花树开的可真好……

老妈吃不得甜，我和小孩儿又会嫌齁的慌……我把这句风凉话咽下了肚，笑了。

仔细想来，今年的中秋可真惨呀！月亮没有，桂花没有……像我这种未出栏的尚且无法公正论述何为真正的中秋。我只会感激，感激因为他而多放了一天假，因此而记住它。

不知站在U型磁铁两端的人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