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榕城春愿聚（五）
1-8犹记往事
“xxx，谢谢您，今天陪我来挑选食材！”郑春发提着大包小包，笑意盈盈。
“不过举手之劳。”小伊笑了笑，说：“佛跳墙这道菜，工序繁琐，用料复杂。
想要充分体现十几种食材的口味与独特性，关键在于食材分开单独烹制。
而后才能汇聚起来，加入高汤和绍兴酒，以文火煨制至少12个小时。如此，方能成就佛跳墙的那种深入骨髓的香醇。”
郑春发眼睛都亮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对烹饪之事如此熟悉！就连佛跳墙这种工序繁琐的大菜都了如指掌啊！
而且我看您的手……也是布满了烫伤和刀伤的痕迹，真是可惜了这一双本应该细嫩精巧的手了……”
小伊说：“我才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抬着脚凳站在灶台前学烹饪了。
第一次被烫伤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痛，哭了好久。幸得家人之中有医术高超的医师及时为我处理伤势。
一是一边为我处理伤口，哥哥们一边抱着我哄我开心。弟弟们围在我的脚边替我着急，其中还有跟我一起哭的……”
郑春发有些羡慕，他看着天边，沉默了一会，说：“原来你来自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呀，怪不得你心情如此开朗乐观。我就不一样了，我很笨拙，常常把事情搞砸……
只有福公……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我如此信任的人！
福公曾说过，这聚春苑迟早要交给我全权打理……虽然感激福公对我的信任有加，但这个真是舍不得！
我根本不敢想象没有福公的聚春苑会是什么模样……”
小伊愣了愣，确实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自信。有一瞬间，小伊很想告诉他，按照现世记载，即使没有佛跳墙，聚春苑也依然是屹立福州城百年不倒的大招牌……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小伊只能转移话题：“……对了，关于挑选海产干货，你有没有什么心得经验可以与我分享？”
郑春发拉着小伊的手，根本不纠结TA接不接话的事，就带着小伊去海产铺子跟前：“您请过来，看着鲍鱼！
香气浓郁，唇边珠花完整，肥厚圆润，透红且有光泽，乃是上品。
佛跳墙里所用的鱼唇是海味八珍之一，用鲨鱼或其他大型鱼的唇和皮加工成的一种海味……
这海参刺体粗壮，说明年龄够了。手捏海参有弹性，那么泡发以后的海参也会有弹性……
瑶柱也是好货，您看，它颗粒完整，手感干燥有香气。坚实饱满，肉质干硬，色泽金光……”
郑春发教小伊挑选海产干货，眉头渐渐舒展。他在选食材上相当有经验，看得出来他对佛跳墙这道菜与其所需食材的了解已相当深入……
回到聚春苑，小伊进门就喊：“我们回来了。”
鸡茸金丝笋眼睛一亮，把小伊拉倒自己的房间，指着床上的东西喋喋不休：“才回来？我都已经把行装收拾好了！怎么样，迅速吧？ As fast as lightning！
Look！这套泳装，是我打算在海边游泳、晒太阳的时候穿的——
这套礼服，是我亲手设计、亲手裁缝的孤品！不管空桑什么时候举办party，本少爷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这套睡衣，柔顺亲肤，穿上它，保管一觉睡到天亮！我可是会认床的啊，在陌生的地方睡觉我会失眠的。”
小伊看着那一堆衣服，嘴角抽了抽：“小笋倒是真的神速……”
看着衣服思索了一秒，突然看着鸡茸金丝笋，调笑道：“看来……你很喜欢空桑嘛？”
鸡茸金丝笋脸色一红，嘴硬道：“我、我只是去看一看！也没说就要住下来了！要是那地方不符合本少爷的品味，本少爷还是要走的！”
小伊强忍着没笑出声，不过高兴也是真的高兴：“是是是，一切以少爷您的需求为先！”
鸡茸金丝笋看着小伊眼底的调笑，轻咳了一声：“……我还有些细碎物件没收完，不跟你废话了！”
鸡茸金丝笋转身便回房收拾去了……
………………
“少主？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鹄羹的声音传入耳中，小伊回头看去，鹄羹就站在自己身后。
小伊笑了笑，指着那一堆货物说：“哦，我在检查店家送来的货物有没有纰漏。要是到了寿宴那日才发现货物有问题就麻烦了。”
鹄羹揉了揉小伊的头，说：“还是少主细心。不过佛跳墙和鸡茸金丝笋已经答应随少主回空桑，加之佛跳墙从嘱咐过，寿宴由郑春发全权负责。少主大可不必如此操劳。”
小伊摇了摇头，又弯腰继续忙自己的：“或许是因为我心里有些内疚……毕竟郑春发十分依赖佛跳墙，若他知道寿宴过后佛跳墙便要离开福州城……”
鹄羹走过去帮小伊一起检查：“佛跳墙这么做，自然是有它的道理。伊挚大人离开空桑，并将共桑交托给少主，或许也有相似的原因吧。”
提到自己的父亲，小伊的手蜷了蜷：“所以他至今不归，是希望我通过重重试炼、克服种种困难、得到新的成长吗……”
回想食父亲那副吊儿郎当又宠妻成狂的模样，小伊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桶干货突然从货车上翻了下来，海产撒了一地……！
一只食魇现在货物后，双眼死死盯着二人：“……！”
小伊的脸都绿了：“这里怎么会有食魇？鹄羹，制住它，不要让它伤害店里的客人！”
鹄羹微微行了一礼：“是，少主！”
1-9知府寿宴
寿宴当日，聚春苑门前一条街人潮涌动……
知府大人在门前迎宾：“我真是太感动了！竟然有这么多人来参加我的寿宴！”
知府的仆从闻言点头哈腰嗯奉承道：“定是……定是大人爱民如子，百姓们都将大人时刻挂在心上，所以才……”
知府的仆从满脸堆笑，绞尽脑汁想出来这么一番话。
他哪里敢向知府大人说出真话，这些所谓来“参加”寿宴的人，实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