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镇插曲下
第二十九章(小镇插曲)下
时间不久,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肉丝面下肚,婉儿的脸上渐渐漾起了舒缓之色,那份从心底升腾起的暖意仿佛驱散了周身的疲惫与先前的惊悸。然而,这一日的奔波与突如其来的惊吓,终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乏力,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渴望,愿能寻得一隅宁静,让疲惫的身躯得以在柔软的床铺上沉沉睡去,直至梦回安稳。
反观清柯,他已是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两碗面条,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力与满足。他悠然自得地伸展着懒腰,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胖子的身上,那一刻,两人的眼神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抹惊异。只见胖子面前,空空如也的碗碟已堆砌成小山,整整六大碗肉丝面,竟被他一一征服,而他那意犹未尽的模样,似乎还准备继续这场味蕾的盛宴。
这一幕,让在一旁侍立的服务员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嘀咕:莫非这位食客是下凡的饿仙,亦或是久旱逢甘霖的旅人,那份对食物的渴望与消化能力,简直超乎常人,让人不禁怀疑,这世间是否真的存在如此惊人的食量。店内一时静谧,唯有胖子那不紧不慢、却持续不断的进食声,成为了此刻最生动的旋律,让人既感惊奇又觉好笑,仿佛见证了一场关于食欲与满足的奇妙演绎。
然而,正当胖子欲要继续沉溺于美食的海洋时,婉儿适时地伸出纤手,轻轻按住了他的筷子,眼眸中带着一抹温柔却坚定的光芒:“够了,胖子,适可而止吧。再这般放纵,只怕明日的晨光中,你我都得为唤醒你而费上一番周折。”言罢,她贴近胖子的耳畔,声音细若游丝,却字字清晰:“方才我悄然一算,囊中羞涩已现端倪,若稍后无法爽快结账,能否全身而退,尚是未知之数。”
胖子闻言,脸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如同晚霞映照下的云朵,尴尬与羞愧交织。环顾四周,那些或好奇、或调侃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针芒,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遂故作强硬地喝道:“看什么看!难道吃饭这等寻常之事,也能让你们如此惊奇?”言语间,虽带着几分怒意,却也难掩其内心的窘迫与不安。
言犹在耳,心已生悔,话语不经意间滑落唇边,却似掷石入潭,激起层层涟漪。尤其中间夹杂着几位体格魁梧之士,闻声而动,如同沉睡的雄狮猛然觉醒,霍然起身,气势逼人。婉儿见状,心中一凛,旋即以她独有的温婉与机敏,疾步上前,巧舌如簧,一番诚挚的歉意如同春风化雨,渐渐平息了这场无端的波澜。胖子则在一旁,脸色煞白,心中暗誓,今后行事定当三思而后行,再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餐毕之后,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尴尬与茫然,继续逗留似乎失了分寸,先前以等人为由尚可搪塞一二,但此刻夜深人静,此等借口已显苍白无力。众人面面相觑,正欲寻觅脱身之策,忽闻一阵熟悉之音,宛如天籁,穿透了室内的宁静:“老板,劳烦结账。”
这一声,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僵局,宛如久旱逢甘霖,为众人解了围。众人相视一笑,心中暗自庆幸,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一丝轻松与释然。
那一刻,梁尚的身影如同不期而遇的风,悄然无息却又无法忽视地卷入了店内那尴尬至极的一幕。他的目光,不偏不倚,恰好捕捉了所有不应为人知的细节,让我不由得心中暗自叫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余下脸颊上那抹难以名状的灼热,提醒着我此刻的无地自容。
怎会有如此“厚颜”的兄弟?我心中暗自腹诽,那句“脸皮厚过城墙,心性坚韧赛顽石”竟在他身上得到了最生动的诠释。死猪尚且畏惧沸水的洗礼,他却能在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中泰然自若,实属罕见。
匆匆结完账,我几乎是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拽起婉儿与清柯,脚步匆匆地逃离了那个充满尴尬气息的空间。临行前,我不忘向那“罪魁祸首”——胖子投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无声的警告:兄弟,今日之事,望你铭记于心,日后行事注意点。
踏出饭馆的门槛,一行人自然而然地踏上了北行的路途,脚下的石板路似乎在夜色中也显得格外悠长,约莫行进了四五百米的距离,他们方才缓缓驻足。
梁尚轻抚着夜色中的微风,温声道:“想来今日班车已是无望,我已在前方不远处的客栈预订了几间雅舍,诸位不妨先在此休憩一夜,待明日晨光熹微,再踏上归途,岂不美哉?”
言犹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胖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抱怨道:“你们这脚程,也太快了些,刚享用过美食,怎宜这般急行?”
婉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轻瞥了胖子一眼,调侃道:“我看啊,是公子你平日里疏于锻炼,非是行走之过。”随即,她温婉的目光转向梁尚,轻声问道:“你不同我们一起吗?”
夜色温柔地包裹着这一幕,对话间,既有旅途的疲惫,又不失朋友间的温馨与关怀,恰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卷,缓缓展开。
梁尚突然轻呼一声“哎呀”,身形不由自主地踉跄几步,最终稳坐在了路旁,面色略显苍白,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坚韧:“方才我前往药铺,那医师细细查看了我的伤势,眉头紧锁,言道此伤颇深,非寻常药膏所能及。当务之急,乃是先以药物消炎镇痛,但长远之计,还需尽快前往县城医院,方能妥善处理。”
言罢,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说来也巧,适才偶遇一友人,言其兄长稍后便要驱车入城。我心中一动,便想着或许能借此便利,搭个顺风车。”
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温柔,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既是如此,我岂能袖手旁观?梁尚,让我陪你一同前往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的伤,我怎能放心让你独自承受。”
闻听此言,梁尚心中一凛,旋即起身,轻轻牵起她的手,将她引至一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与温柔:“别这样,你明日还是与胖子他们先行归家吧,免得祖母担忧。若此事传入她老人家耳中,我岂不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你且安心,我自有分寸,届时自会前往五师叔那里的,无需挂念。”
言罢,他转过身,目光炯炯地望向胖子,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今日之事,务必守口如瓶,就说是去同窗家中小聚,莫让风声走漏。还有,记得代我向祖父禀报,说我将前往武馆暂住,暂不返家,以免他老人家忧心。”
清柯的面色凝重如铅云密布,他沉声道:“你这伤,恐怕难以长久遮掩……”梁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中却闪烁着决绝:“无妨,短时间内我不会回去的,城中尚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切记,此事务必守口如瓶,胖子,你那张快嘴可得给我紧紧锁上,要是有丝毫风声泄露,待我归来,定不轻饶!”胖子闻言,脸上掠过一抹尴尬的笑容,随即故作轻松地转过身去,以此作为对梁尚警告的微妙回应。
梁尚继续说道:“好了,我就先走了,你们快过去吧。对了,这是房卡,胖子你和清柯住一间,然后婉儿这个给你。”看着胖子扭扭捏捏的,不过也没有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