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甬道
考虑到瓦斯等有害气体的危险性。
伊文指示一线武装人员在枪械导轨安装上防爆型节能射灯及气体探测装置，然后让他们当前锋率先探进去。
之后由他带头，背着补给器材的学者及技术人员进一步跟上。顾恒则和夏提夹杂在队伍中间，随时准备提供指导性意见。
地面同样需要人手。
联络与资源传递由艾维森岛驻地负责，各类学者包括武装人员为此有一半被分流过去，就导致实际进入地下的一线人员并没有那么多。
具体来说是两队武装人员，二十几个相关领域学者，以及同样数量的技术人员，整个探索队伍合计在百人上下。
由于通路本身狭窄，即便只有原计划一半的人手深入，空间也已是相当拥挤。
人群起初十分嘈杂，兴致也是颇高，各国学者在全球几种官方语言的沟通下皆表示出对这座空腔遗迹的好奇，期间亦不时有人对附近晶壁的成分做出猜测。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嘈杂变得越发稀少，最后仅仅只留下每隔一段时间，技术人员钻头敲击在晶壁上发出的滋滋声。
这是必要之举。对于这种直接由人类进行探索未知区域的危险行为，技术人员布设的线缆，照明及补给点近乎是一种生命线般的存在。
又走了约摸半个钟头，石阶依旧没有到底的意思。期间顾恒回头，由于距离实在太远，出口那点微弱的光亮早已消失，仅余留下预先钉在晶壁上的照明。
直到队伍里一个人开口抱怨，众人才发觉自己似乎在这里走了太长的时间。顾恒目测脚下这种与晶壁材质相同的阶梯，发觉其高度大概在两拃左右。
因为关节筋腱等摩擦的原因，下楼一般来说不会有上楼费力，能让一个普通人觉得下楼腿酸，那高低也是几百阶以后的事，换算成高度，大概得有近百米的落差。
但这里实在不适合搭建补给点，硬是要开凿晶壁先不说手提钻的钻头得耗费多少根才能掘出一方那种半透明晶体，再者崩出的碎石在这种狭窄通道也很难处理。
虽说并不急于探索，但伊文显然是想等到大部队至少抵达一个关键节点过后，再考虑安置补给点的事。
众人耐着性子继续前进。
所幸在第一个人口吐怨言前，众人面前的石阶终于抵达尽头。
队伍轰然发出一声叹息。
顾恒笑了笑。身体素质提升过的他这会儿并没觉得有多累。该说不说天职赐福能减轻乳酸堆积效果这点就很棒。当然也或许是通过其他机制影响的身体，总之他现在依旧是精神饱满，体力充沛的状态。
夏提状态看起来也差不太多，相较附近连连的喘气声，她身上黑甲没有半分波动。
伊文见状便下令安置补给点，连接上与地表的通信，顺带要求上面派几个人下来准备下一个节点的联系工作。
借此机会，众人原地坐下休息。
先前在地面上时，顾恒也领到一份属于自己的补给，此刻他从背包拿出手电好奇照了照四周。
似乎自地表发掘出的那部分外壁开始，奇异的黑色半透明结晶就一直延伸到这里。
但它也就仅仅延伸到这里，仿佛被某种无形力量所阻隔，石阶尽头连接的是一种类似花岗岩的，整体更为开阔的廊道状空间。
“您好，是顾恒大佬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
顾恒回头，几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女站在原地。开口的是个面容秀丽，气质颇有江南一带婉约的小姑娘。
“你们是？”
“我叫石松，北方XX大学研究矿产资源分布和宝石鉴定的。”当中一个声音粗犷豪放的汉子招招手，见有人破冰，身旁几人也依次报菜名般说出自己的姓名和研究领域。
在外遇到夏国人，顾恒天然带有一丝好感。何况能到这地方来的，怎么说也是个小博士。只是他内心难免吐槽，这些人叫住自己竟然还要推个小姑娘出来。
见面前这些人介绍完自己，顾恒“哦”了一声，“有什么事么？”
“后面我们组成一个团队吧？”
队伍中有人提议。
顾恒沉吟半晌，同时用余光打量远处那些应急灯光下的学者。确实能见到这样一番景象：那就是无论国际地位如何，那些人会选择如社交型聚会般三两个聚在一起。
这次由USGK发起的，近乎波及全球范围学者的探查支援计划，倒是个不错的拓宽人脉的机会。毕竟能收到邀请函的，本身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说到底人脉对学术研究存在正向增益，无论争取经费还是别的什么，甚至某些点子也是经思维碰撞才诞生的，所以也难怪他们会这么做。
只是对顾恒而言，他还是更喜欢独来独往一点。至少剥去那层大佬光环，他一个普通人不会因为喜欢超自然生物及现象而遭到白眼。
“请便。”顾恒眉头轻挑。
对于这些人的提议，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需要人脉和请教相关领域看法倒是无所谓。但如果在接下来的探索中过多干涉自己，那可就要说道说道了。
忽然想起刚才是不是有个人说自己是研究矿石的，顾恒似乎想到什么：
“石松是吧，这种岩石你怎么看？”
那个声音粗犷豪放的汉子难得陷入沉思。许久他开口：
“像花岗岩，但我敢肯定它并不是，我刚才看过打洞那些人凿出来的岩石，如果是花岗岩的话，它不该是这种纹理和质量。”
“已知最古老的岩石应该是一种由岩浆岩或沉积岩经深变质作用而成的变质岩，而这种岩石质地绵密坚硬，显然已经超出那种限度，如果采用同位素的方法测定年份，它极有可能会超越sol-3诞生的年龄。”
“想知道我的看法么？”
顾恒双手负于后，用灵视扫了眼四周。
“愿闻其详。”石松拽了句成语。
“这些内层岩石，是由无数灵魂碾实压制而成的，其中有人类，也有超自然生物，只是绝大部分灵魂并非来自sol-3。”
“接下来你们不能死在这个地方。”顾恒饶有深意盯着面前几个初出茅庐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