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行军
众人走出了军营大门口向着惠州前进,前面领头的是卢靖的三排,中间夹着的是二排,二排是由一群学生兵组成的,体力相比于老兵和乡下来的农民较差,夹在中间防止掉队,一排则是由乡下来的农民他们身体健壮体力强,走在后头。
张安山和刘福平两个人并列走在一起,走在队伍的中间侧右方,沈牛二人则是站在两人的后面,保护他二人的生命安全,“后面没有掉队的吧?”,张安山边说着边回头往后看去。
“放宽心吧,他们还能笨吗?现在他们都大部分脱盲了,怎么可…”,刘福平的牛逼还没有吹完,张安山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往后看。
刘福平回头看了过去,后面有七八个掉队的,正快马加鞭的往队伍后面赶,卢靖走在队伍的前头,听到后面有动静,不免的往后头看去,看了一眼后迅速的转回了头,忍不住的发笑。
“营长,你笑什么呢?”,胡长顺见卢靖在一旁傻笑不禁询问,卢靖笑着说道:“就这样的部队还能去打仗?无组织无纪律,让咱的兄弟们都昂起脖子走,不要给滇军丢脸。”,卢靖笑是因为这支部队毫无纪律可言,如果给自己十分钟的时间,他足以用一个连把这吴憶白的这一个营给打溃败,卢靖虽然有点狂傲,但有他狂的资本。
卢靖部队的战斗力在滇军师里头,可以说是名列前茅的,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人员素质上都很高,可能这些功劳都归于他的父亲,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败了,按卢靖的话来说,败的原因是因为指挥不力,部队被围,再加上其他部队已经撤退,没有后援才败的,最主要的还是觉得广西人真不要命。
刘福平立刻跑到后面训斥那帮人,“怎么那么慢!让其他兄弟部队看笑话吗?这几天的饭白吃了,赶紧卖卖力气往前走。”,在刘福平的再三催促一下,几个人赶紧跟了上去。
张安山叹了口气,不知道说点什么,突然心中生出一股茫然之情,部队训练还没到一周,士兵素质作战能力还不强,吴憶白给的地图也没有标清楚附近的敌人有多少股,也不清楚周围有没有援军,靠着这一帮新兵和少数有作战能力的老兵去打仗,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只能说老天有眼。
左桐非常无语,在前面扛着军旗,“妈的,干了三年参谋了,没见过让参谋抗军旗的。”,左桐扛着青天白日满地红,他走路歪歪斜斜的,军旗也跟着歪歪扭扭,像是打了败仗的部队,十分的不好看。
“左桐!你要能扛就扛,不能扛你就换人。”,张安山忍不住说道,左桐听到这话仿佛得到了解脱,“连长,我真扛不动啊,太累人了,你换牛大壮扛吧。”
听了左桐这一番话,张安山绷不住了,只好让牛大壮过去扛,刘大壮小步跑了过去,左桐迫不及待的把军旗给了牛大壮,生怕他反悔又让自己扛,迅速的跑到了张安山旁边。
张安山拍了一下左桐的头,走了几十里地,终于走出了城,“左参谋,我们现在离惠州钱府村还有多远?快到了吗?”
“远的很一百多公里吧,快的话咱一天一夜就能走到。”,左桐看着这个地图,据估算应该还有一百多公里,“连长,咱们走到半路天色应该已经黑了,咱们先到这里休整一下,然后再继续出发。”,左桐把手指指向了一个地方,万家镇,如果天黑在行军的话可能会遇到埋伏,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夜里头行军不算良策。
张安山点了点头,他也估计走到这应该已经天黑了,走到半路在这里休整一下比较好,顺便再征一些兵,在临走出发的时候,吴憶白告诉我自己招多少兵都没有问题,只要守住那里。
他们走了一两个小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条河流,阻挡了他们前进的道路,“所有人都停下!”,卢靖大声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张安山迅速的走到前头。
“前面有条河,看着还不深,水很绿,一眼望不到底。”,卢靖走到了张安山的旁边,卢靖的话猜对了,这条河确实很深,左桐拿出地图仔细查看,“不对呀!地图上头说没有河。”,左桐有点蒙圈拉回查看,地图上面根本就没有写会有条河在这里,不出所料的是他们应该迷路了。
正巧前面有个老翁,划着船走上了岸,手上还提着一麻袋的鱼,刘豪龙大步走了过去,“老爷爷,麻烦问您一下,这是去惠州的路吗?”
老翁见状摇了摇头,“唔系吖,往东边行!”,老翁的口音很重,刘豪龙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老爷爷,你说啥?”
“向东便去,去惠州向东便。”,刘豪龙此时有点无助,张安山叹了一口气走向老翁,“老阿爷系去东便去,系嘛?”,老翁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他说啥?”,刘豪龙连忙询问,“往东边走,咱往北边跑了,赶紧往东走,跑的应该还不是很偏。”,左桐微微皱眉有点生气,“归一喽!地图不对咋走啊?”
“换条路走。”,张安山其实有点拿不住主意,这个地图给错了,而且现在正在往北走,必须立刻转头向东。
“有惠州的吗?!还认得老家的路吗?”,张安山在大喊着,希望能从部队里找出几个惠州人,但过了好一会,部队里没有一个人伸出手,反而面面相觑,就在张安山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人群中生出了一只手。
“我是惠州的。”,一名学生兵举起了手,张安山向着他走了过去,周围的人十分默契的都退后了几步,“叫什么名字?还认得路吗?”
“张博行,我还认得去惠州,钱府村的路,我就是那个村子的。”,张博行(十五岁,学生)见连长过来,挺直了腰板,张安山点了点头,“你带路。”。
张博行迅速的跑向了队伍的前头,队伍再次开使了行军,没走几公里都会遇上几个平民百姓,总会有几个士兵询问是不是走向惠州的路,路上的行人都会给予答复,确实是走向惠州的道路,这让部队不少人安下心来,就连走路也更有劲了。
张安山发现刘豪龙正在写着什么东西,边走边写,突然这个人消失了,也并不算是消失,不小心被一颗石头绊倒。
张安山连忙走了过去把刘豪龙从地上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你在写什么呢?走路都不看路了。”,刘豪龙戴好帽子轻笑了一声。
“写军歌啊,咱们连好像还没有军歌吧?我这都写了一段了。”,张安山听了刘豪龙的一番话感到很怪异,觉得刘豪龙十分的厉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没看出来你那么厉害的呢?还有艺术成分,写完了吗?”
刘豪龙点了点头,写的这几十段话虽然简短,但耗费了他几个小时的时间才写出来,费劲巴拉。
张安山冲着人群大喊:“咱们的指导员,写了一首军歌,弟兄们跟着他学一句,咱们唱一句。”,“好!”全连上下异口同声的说道,除了卢靖他们三排,胡长顺心领神会,都让三排的不要唱。
胡长顺故意用彝族话说,周围的士兵也同是彝族老乡,都十分默契的紧闭双嘴。
“我们是革命的先锋军,不惧枪林和弹雨,为了天下的老百姓打倒军阀!打倒列强!”,刘豪龙边拿着手上的纸边唱着歌,虽然说唱的有点跑调,但好在歌词的调调,士兵们还能听懂,便刘豪龙唱一句,士兵们唱一句。
我们是革命的先锋军,不惧枪林和弹雨,为了天下的老百姓,打倒军阀,打倒列强。咱们是革命的一家人,国民革命定会成功,不怕牺牲,不怕受伤,绝不后退和投降。也绝不欺负老百姓,肩上扛着枪手上拿着刀,打倒军阀和列强,让百姓们不再受压迫,国民革命定会成功。
士兵们走一路,唱着一路,部队气氛十分欢快,但除了卢靖他们那一帮人,卢靖非常看不上这支部队,等找到机会一定要回云南,家中还有一妻在等着自己。
部队一直走了很久,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按照原本的计划,要在附近找一处村庄,休整一个晚上,但非常遗憾的是附近压根就看不到一处人烟。
“得赶紧找个地方呀,这怎么能附近一个村子都没有。”,左桐有点着急了,四处的带人去寻找,迫切的想找到一个容身之处,并不是左桐想着偷懒,不想夜行赶紧到钱府村,之前他们连就是在半夜的时候在广西的丛林里行军,遭遇到了桂军的突袭,最终就带着几个残兵跑到了广州。
不过他们好在是幸运的,终于找到了一户人家,但仅此就一户,那屋子里还亮着光,但此时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去敲门,互相推搡着,主要谁也不好意思。
“一帮子大男人怕什么?怕呀?我来。”,刘福平喊了一声走过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谁…?”,女子十分疑惑的看着屋外八十二号人,女子的父亲也走了过来,内心十分的慌张害怕。
这时刘福平也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王六子见这几个都不上前说话,便自己走上前,“那个…晚体好!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的,就是你看看可能给我们收拾收拾,给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上就走。”
王六子和那个女子的父亲正在交谈,他们的家挺大,好像有一个仓库,女子的父亲打算给他们那个仓库收拾一下,给他们住,当下也没有去处,只好在仓库里暂住一个晚上。
刘福平看着那名女子,入了神,被张安山拍了一下脑袋,“看啥看呢?赶紧把仓库收拾收拾去。”,刘福平点了点头,但还是看着那名女子,被张安山生拉硬拽给拖去了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