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北斗
“止步！”
终于有认出小龙女的三代弟子出声高呵，见两人不停，于是齐齐围堵住他们去路。
“小龙女！你......”丘处机门下弟子李志常本想问她为何如此打扮，但转念一想这小龙女本就不识人间世俗，也不再质问，正欲再问她今日为何上山，还带着一位陌生男子......
旁边一矮小道人宋德方随即出口：“你这妖女扮相，莫不是又来扰我们清修，与男子在重阳宫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速速离去！”
此时，两年前被古墓派孙婆婆暗器掷伤了脸的张志光自忖武功精进，出声煽动众道士拿下小龙女。
赵志敬的同脉师弟申志凡及弟子鹿清笃亦附和回应。
申志凡向来与赵志敬亲近，赵志敬不在时，便由他主持操练大阵。他想到去年在豺狼谷中，不分是非逞英雄伤他的杨过，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立刻呼啸出声，不顾在场其他师兄弟意见。
郝大通与王处一两脉弟子随声而动，结成剑阵。其余弟子也只好随之变换身位，结阵以待。
众道士每七人一组，布成了十四个天罡北斗阵。每七个北斗阵又成一势。自天枢以至摇光，声势非同小可。两势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
此阵正是北斗大阵。
北斗大阵正阵为首是丘处机一脉七名三代弟子，奇阵为首却是王处一一脉六位三代弟子及四代弟子鹿清笃。
众道士剑势各异，比之两年前的大阵之势更加严密。
张庚还疑惑这全真派怎么如此不讲理，说干就干。小龙女只不过奇装异服了些，不至于被喊作妖女吧。
“龙儿，你去上面看着，我等等就来。”
张庚已经给她演示过了，什么叫做金丹之躯，一菜刀下去只听金戈交击之声，连道白印子都没有。
故而小龙女并不担心此番情景，她只恼张庚明明有时间晒太阳，却不学她的剑法轻功，莫不是轻视凡人武学，将来若有变，或许会吃了大亏。
“夫君若与我学了轻功，哪里还会被围。”
“就学，明天就学。”
小龙女缓缓转过头来，向阻了山阶的群道脸上逐一望去。除李志常心神宁定之外，其余众道士见到她澄如秋水、寒似玄冰的眼光，都不禁心中打了个突。再看她面色柔和，竟有菩萨慈悲之相，心中又由生敬爱。
张志光收摄心神，率先动剑，一点寒光直指而来。
小龙女翻掌按剑，跃身而起。
见小龙女欲向上逃，边缘小阵立刻提身持剑合围盖住她身势。没想到小龙女避也不避，伸出纤纤玉手，略过七道剑脊，弹出铮铮之音，直接震断长剑而出。
其中一只断刃又给张志光脸上旧伤添了新痕。
由外及内各下小阵连绵来阻，竟被小龙女接连轻易破去，连踏几个脑袋，转瞬间已至百步山阶上。
她挪了挪脚，捧起手作喇叭状贴在嘴边呼喊：“小心衣服！”
众道士变幻阵势，重新结阵。
张庚借小龙女素簪挽了个混元髻，脱下上衣系在腰间，扎步沉腰抬手作角抵状。
张志光捂着脸惊疑不定，小龙女武功怎么又精进了？
空手轻易断人兵刃，踏剑如蜻蜓点水！连郭靖入阵来也得如入泥潭，轻易脱离不得。
她如此高深内力，师傅现在单独与他过招，恐怕敌不过十合。
想起郝大通两年前的狼狈模样，张志光已心生怯意不敢再拦，这北斗大阵被郭靖破过之后，众人皆知挡不住绝顶高手，只能当做战阵冲杀。
他不知道的是，当年小龙女折断郝大通手中之剑，七八成功夫是靠了极细极韧白金丝织成的手套。而今，小龙女单凭赤手空拳，已能削断凡兵。
正常练气修士还是肉体凡胎，凡人兵器亦能杀伤，但小龙女被张庚滋养了三十六滴灵液，身体已堪比筑基。
此时，鹿清笃见小龙女逃离，不由气急。这妖女诱叛杨过，又重新找了个小奸夫，如今还穿着奇装异服大摇大摆入我道门！
岂有此理！
这小奸夫细皮嫩肉，看起来不会武功。
他越过各位师叔伯大喝：“咱们拿下这小奸夫！”
张庚虽快速脱了上衣，但也怕有下作之人偷袭他下身伤了衣物，于是大声邀战：“刀剑不能伤我，是好男儿就快快弃了兵器与我肉搏！”
李志常以为此人非武林中人，只会军阵博戏，于是收剑推掌欲擒下他。
没想到鹿清笃于奇阵中挺剑而出，直刺张庚咽喉。
李志常高呼：“不可！”
“叮！”
剑尖抵住咽喉，只听见清脆的金属交击之声。
众人眼见莫不惊叹，这人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难不成已修成金钟罩铁布衫似的外功？
鹿清笃也吓了一跳，外功横练高手？
非正道也，必有罩门！
鹿清笃滑剑向下一刺，直取张庚命根。
“你这小道士好歹毒！”
张庚腰身一挺，长鞭暗挥，直接折断了鹿清笃长剑，欺身上前抱住鹿清笃腰腿。
一个举高高，吓得他哇哇叫。
“走你。”
张庚直接把他扔飞上山道，摔个残伤也好，给好侄儿报仇。
小龙女本不愿管他，但一想这落势，怕是要摔死，夫君刚来全真拜访，便结死仇怕是不妥。于是她一勾脚，踩在鹿清笃胖脸上又接了一程卸力，帮他往山上送远了一些。
张庚眼力极好看的清楚，只能感叹小龙女到底心善。
她鞋还破了，露出白色罗袜。
小龙女此时正用随身携带的针线包补缝。
“可有人敢与我一试拳脚？”
张庚看着包围的众人又想起少年时在长安聚众斗殴的趣事，不由怀念。
他本是世家纨绔子弟，文以金钱权势开道，十六岁高中进士游园探花，武以角抵技击之术，压服五陵群少！攀附宦官，阴养游侠死士，空降禁军，积聚实力。
本来经过四年努力，他都已经除田令孜上位控制住唐僖宗，坚守长安，集结禁军，携天子令藩镇，以图大事。
冲天香阵透长安，没想到黄巢带着妖魔鬼怪来了！穿越唐末二十年，在长安争权夺势到最后，才发现外面是修仙剧本，张庚落泪。
白玉夫人倒是救了他，但唐朝因他一顿操作猛如虎，提前迎来了结局。
“来！来！来！”
“少侠好武功，得罪了！”李志常作为正阵天权冲要位置，示意众人收剑，以掌法缠住张庚。
剑，不便宜，一次性损坏近百把，他也难以向师傅、掌教师伯交代。
总不能推诿说是鹿清笃这四代弟子带头的吧？
几个功力深厚身法灵活的三代弟子如李志常、崔志方、宋德方等人结北斗七星阵与张庚缠斗，因不熟悉角抵，掌势又无法击伤张庚，很快一一被扔倒在人群中。
众弟子接住师叔师伯，倒也没造成什么伤势。
就是被弟子怀抱丢脸。
在场三代弟子挨个体验空中飞人，张庚却断断续续施展不是很畅快。
他环视四周，邀道：“来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