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祖师画下情
张庚在哈拉和林见了郭靖、黄蓉、王志明、金轮法王等一众故人后，稍作停留了几日便携妻子儿女重回京兆府。
此间，小龙女也趁着张庚带李莫愁、大宝小宝在城中游玩的几日，处理大都护郭靖未能决策的军政要事，并同文武制定下一年计划，赏罚去年功过。
张庚只观政一日，便全然放心。
小龙女手段，比之他前世还游刃有余。
小龙女每至四都，均是与洪凌波两人独行，不带车架仪仗，避免在路途中耽误太多时间。
洪凌波受小龙女赏赐诸多不能增长灵气的普通灵药，如今已功力大涨，能在旬月间与小龙女疾行万里。
当然，她二人每次巡视，并非直奔四都，反而会多在民间逗留。
惩处不法、安抚民生。
坏的都是贪官恶霸，摄皇帝英明神武！
民间百姓无不期盼有朝一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摄皇帝能巡幸到自己家乡！
故而小龙女治下版图虽无比庞大，不搞分封藩国，却也能逐渐趋于稳定。
郭靖携哈拉和林官民出城拜送。
黄蓉还特意找上张庚，请将自己亲自纳的两双鞋转交给居住在长安城的衡侯黄药师......郭襄、郭樊均留养在长安衡侯府中，只有郭芙被准许随行赴任。
她与小龙女素无交情，几次攀谈觐见依旧不得亲近。黄蓉心思剔透，猜想此番张庚归来，国家大权或许将重归张真人......
城外旷野。
张庚口吐罡风，施以灵力护住儿女，携小龙女、李莫愁御风而去！
筑基圆满！灵液爆棚！不要怜惜，狠狠地用！
众人无不感叹张真人风采依旧。
小白站在洪凌波身边，蹄子骚动不安。
主人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吧！你们三个人明明还可以再抱一个的啊！
洪凌波甚是喜欢这个白狍子，摸摸头道：“不急，等姐姐处理完些许事务，便带你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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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脚，游人如织。
全真派作为辅助摄皇帝谋取漠南北地一统天下的第一大派，一时间鼎盛至极！
虽然在去年被摄皇帝下令解散各地全真分观，只许更名择一脉自行传承，与终南山全真派不得有从属关系。
但重阳宫依旧被视为天下道门祖庭！就连南方正一道各门都来觐见。
只是随着张真人久无出世消息，此种南道北归行为日渐减少。
上山敬拜的游人中，有人注意到一男两女衣着素雅气度非凡，两女各抱着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孩童，想必是来为子女祈福的。
便有人想来结交一番。
但立刻被自己的护卫拦住：“老爷、夫人，可是欲往那三位贵人处？”
“正有此意，陈师傅莫非识得那三人？”
这精壮汉子摇头道：“右边两位陈某倒是不识，只是左边那位高挑女子，陈某似乎在嘉兴有一面之缘。”
“哦？陈师傅知晓这是何人？看这三位气度，想必是高门贵胄啊！”
“赤练仙子......”护卫未敢说出名字，听闻此魔头改邪归正，被说中的真阳子张真人收服，寻仙求道去了。
而且远处此女似乎比记忆中的李莫愁更加年轻，故而他也不确定。
“哦？那就是江湖中人？”此富商顿时兴趣大减，他此次从江南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攀附长安权贵的。
陈护卫怕江南土豪老爷对疑似李莫愁的女人不敬，万一真冲撞了......
若真是李莫愁，那她旁边岂不就是张真人？那张真人旁边莫非就是当今圣人、摄皇帝？
他当然也没见过张真人与皇帝，只小声把猜测告诉了雇主。
张庚感知身后有几个人特别关注到自己，但似乎并无恶念，便不再在意。
稍有可惜，似乎白龙鱼服、装逼打脸的桥段，他还没经历过呢。
只怪小龙女、李莫愁生人勿近的气质太突出了，自入京兆府，无人敢来攀谈的。
相比其他州路，京兆府境内，小龙女在民间露面显圣次数很低，除了够资格面圣的，少有人识得。
众人车马都停留在两三里之外的小镇，步趋终南山，以示崇敬。
有几个全真道士上山，诸人稍作攀谈便让开一条道路请道长们先行。
张庚等人亦避在一边。
大宝小宝在山阶上自行攀爬，得李莫愁允许后，又重新领路前行。
身后众人见两个小童可爱且体力异常惊人、父母雍容华贵不凡，便也都放宽耐心，缓步趋行。
待行至一拐角较宽的台阶处，大宝小宝兴冲冲地跳了上去，没想到忽然窜出个大孩子，直接撞上小宝。
小宝与那梳了两束童子髻孩子撞倒在地，而大宝却因抵了小宝一下，向后摔去。
李莫愁是不扶的，她知道这俩熊孩子体质异于常人，只要不是摔落山去，在台阶上打几个滚也无妨。
不疼不长教训！她拦住了小龙女与张庚，欲任由大宝滚四五个台阶到自己脚边。
没想到身后突然窜出个身穿绫罗绸缎的中年胖子，直接奔跑上来扑倒在地，以肉墙挡住大宝的滚落。
大宝与这胖子躺在地上面面相觑。
大宝小声：“叔叔，让让。”
完了，叔叔要被娘打骂。
小白每次在他闯祸时第一个凑上来，也是总会被娘打骂。
小龙女靠的最近，正好在脚边，一脚将那中年胖子勾坐起。
张庚走近，见他身体太过圆润不得起身，便拎扶起了他，然后把一边立刻爬起来的大宝拉到身边。
教导大宝对他行礼致谢。
李莫愁、小龙女直接上去拐角平台一手提一只，欲各自教训。
那窜出来的小女孩儿正是小龙女的女儿龙玲珑。
没想到刚逃下山就撞上了娘！
什么？什么！
这个是我妹妹？我还有个弟弟？
这个味道、这张面容......是爹爹！
是抱着我一直给我讲故事到天亮的爹爹！
是讲到实在编不出来了，只能给我敷衍数星星的爹爹！
是......爹爹！
龙玲珑泪奔，直接撇开小龙女的手，扑入张庚怀中！
小细腿儿缠住张庚的胸口，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眼泪啪嗒啪嗒全都掉进衣领中，顿时把后背湿了一片。
当年，婴儿幼时昼夜不分，是张庚夜夜抱着龙玲珑。待她睡了便修行，她醒了就给她讲故事逗乐，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
除了喂食，尽量不让小龙女操劳。
倒是龙玲珑在听故事数星星时，不吵不闹，好像能听得懂似的，让张庚一度怀疑自己生了个穿越者。
但其实不是，神器精华所出，质量奇高。龙玲珑与大小宝一样，自腹中孕育成型便神志清明，灵慧天生，不像普通孩子那样浑浑噩噩至好几岁。
龙玲珑更因常闻爹爹诵经传道之声，比大小宝更加早慧。
也更天不怕地不怕、宛如混世小魔王。
甚至龙玲珑与大小宝因其父母均为修士，体质也更胜常人。而龙玲珑资质更强些，毕竟其母小龙女早已经纯阳灵液淬炼过，堪比筑基。
而李莫愁当初不过普通练气修士。
这些年里，小龙女四处救火，对龙玲珑疏于管教，龙玲珑更是无法无天。
她半岁能言，十月能跑，可惜还未等她开口求爹爹多讲那些曾经戛然而止的故事，那年入冬之后便再也未见到。
此后，小龙女、其他儒道师长为她教学，稍有不合她心意的、与爹爹在她小时候讲的故事相悖的，她便严加驳斥......若辩驳不过，她一句“我爹爹教的，你不信，那你就找我爹爹去问！我不理你了！”，直接把人堵的哑口无言。
张真人你怎么尽教小孩儿这些奇怪玩意儿？
去找张真人？咱们自裁谢罪，应该和张真人去的不是一个地方吧？罢了罢了，长公主天生灵慧，不是凡俗，咱们教不得......
终南山道上，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小女孩儿......刚刚是飞起来了？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灵巧的轻功？
这俊美男子究竟是何身份，竟然有如此娇妻美妾，这是他寄养在重阳宫为道童的孩子吗？
没听说过重阳宫有带孩子这项业务啊。
在场有江湖中人，无不感叹重阳宫不愧是仙人真传，全真武功，竟恐怖如斯！小小稚童也能习得此等高深精妙的轻功！
家中有适龄童子的，纷纷动了心思，想请托哪位相识的道长，可否在重阳宫修行一二。
人情托不动，那就鼎力供奉！
躲在拐角更深处的尹志平、张志明见此情景，立即起身而出。尹志平一眼就认出了他的陛下，还有他的师叔祖！
“陛下！师叔祖！”
“臣随侍长公主疏忽，请陛下责罚！”
尹志平见龙玲珑无事，还挂在师叔祖身上，心中戚戚然。
果然还是爹爹好啊！他们这么多人陪伴，都不得长公主宠爱。
小龙女对尹志平并无责怪之意，淡淡道：“尹爱卿起来吧，你乃国家重臣，非朕私臣，不可谦称随侍。玲珑顽劣，尹爱卿费心了。”
听得一声尹爱卿，尹志平心中什么劳累也不翼而飞，顿觉为小龙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张庚见尹志平激动的神色中难掩憔悴，再想到小龙女汇报朝中情况时讲到太常寺大小诸事尹寺卿必细细过问决断。
他将龙玲珑正经抱好，凑到小龙女耳边传音问：“龙儿你PUA小尹啊？你看他头发都白了。”
小龙女回：“能者多劳。”
好好好，不愧是龙儿，对国家公仆理解透彻。
张庚几人随尹志平上山回重阳宫。
张志仙则请依旧拜伏的诸位起身下山返回，圣人至，终南山暂为封山，重开时另相告知。
然后他又抄山间小道，赶紧回重阳宫通知接驾事宜。
终南山下。
那中年富商双手还在颤抖：“我这是仙人握过的手？”
陈护卫羡慕道：“是张真人握过的！”
他又问：“我好像记得，我的衣服也碰到了陛下？”
陈护卫确认：“没错！陛下一脚把你勾坐起来！”
“来人......快快把我衣服脱下来收藏......还有......我这手记得提醒我......万万不能洗！”
“老爷，你可能忘记一件事了。”
“何事？快说！”
“张真人问您姓名时，太常寺尹寺卿正好赶到，您忘记回答了！”
“哎呦我这个猪猡脑子！”
......
当夜，张庚几人留宿重阳宫中。
龙玲珑不睡，非缠着张庚在庭院内讲故事，于是只好一人抱一只，父女妻子六人迎风赏月，对坐畅谈。
张庚先挑了个喜洋洋与灰太狼来讲。
讲了个开头，小龙女怀中的小宝、李莫愁怀中的大宝都听得津津有味，他怀里的小玲珑却一脸嫌弃。
“爹爹，这个没意思！小孩子才当真！”
大小宝连忙附和点头，我们是大孩子！
张庚于是祭出白雪公主。
龙玲珑立即回应：“九百八十六天前，爹爹你讲过这个了！”
张庚惊了：“玲珑，你记得这么清楚？”
他只记得当时只要讲的是旧故事，小玲珑便不满意地直叭叭，虽然语义不明，但强烈求换的意愿，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若一时编不出合适的，求饶数星星，小玲珑也能接受哄睡。
“哼哼！”龙玲珑一脸得意。
张庚头顶星空直接讲述三体。
如此真实新奇的世界，连小龙女、李莫愁都沉迷进去。
他言出而内景生，沟通内外将这小小庭院化作虚幻的故事世界。
这是连凡人都能看出的虚假幻象，是张庚故意如此，不然他们五人沉迷于他人的内景，稍有不慎便是性命攸关。
但配合他娓娓道来的画外音，小孩子无不露出崇拜的夸张表情。
驱使灵力幻化内景幻象，只为给孩子当做睡前故事，古往今来也只有张庚干得出这种事了。
一个时辰后，月渐中天。
“好了，该睡了，接下来的故事明夜再讲。”
龙玲珑带头领着俩小的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依旧不敌爹爹的狠心。
“一刻之后哪个还未睡觉，明天就呆在屋里，不要听故事了！”
还不睡觉？
故地重游，爹爹和两位娘还有要事待办！
半个时辰后，小龙女查探三个娃儿都睡着了，便拉着张庚、李莫愁回到后山古墓。
后山小院整洁如新，重阳宫十日派人来洒扫一次。
毕竟这是张真人曾经的传道法场。
三人未入小院，径自往古墓中去。
入墓中后堂石室，小龙女在西壁祖师婆婆画像下取出箱中凤冠霞帔、金镯玉钏，亲手为李莫愁更衣绾发。
李莫愁的脸被红烛光彩照得艳如滴水。
“夫君，你先出去，师姐不好意思了。”
“张郎~”
张庚未动，看着旁边挂着的画像，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手捧面盆，在旁侍候林朝英对镜梳妆，画中镜里映出林朝英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间却隐隐带着杀气。
此画看过多次，即使见惯绝色，张庚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祖师婆婆年轻时真是天人之姿。
李莫愁得此眉眼杀气真传了！
见李莫愁难得的羞意，张庚兴致盎然道：
“我来为莫愁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