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陆无双：我与杨过嘎嘎乱杀
转眼已至四月初，张庚讲过四场传经论道后，自身也大有裨益。
马刘丘王四位给出了不同于白玉夫人视角的解读，他们见微知著，以凡人智慧，提出不少问题，与张庚一一探讨。
毕竟一个是妖，全真派是人。妖读了再多道经，修了再多玄门正法，最后也还是歪到吃人的邪路上去了。
化神、渡劫篇定然修不的。
集众人智慧参悟后续篇章不过他随手为之，即使真参悟出可行之法，在这方灵气稀薄的世界想渡劫成仙依旧是妄想。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收拢全真，为后续想法做准备。
第五场前夜，郝大通、孙不二、尹志平、赵志敬四人恰好从大胜关赶回，并向掌教汇报英雄大会事项。
郝大通脸色苍白，显然是重伤初愈。马钰关心他伤势，问是何人所伤，他却羞愧地无言摇头。
孙不二直接道：“是杨过为报那孙婆婆之仇，与太古子师兄比试，约定受他一掌，此事便就此揭过。太古子师兄仁厚，受那杨过激将，便应下了。”
郝大通道：“我本以为杨过年岁不过十六，他古墓派心法再精妙，岂能有我打磨三四十年功力深厚？他个小娃娃也不像苦修外功的，我便应下那一掌。”
“我托大也不运气抵抗，想让他打一掌出出气，好了结他的执念，也了我的心魔。”
“他说什么‘我得姑父张真人传功，一掌便是百年功力，你若不运气护住五脏六腑，受之必死无疑’，我以为这小子惯来油嘴滑舌，是在唬我。”
“没想到他轻飘飘一掌，内劲入体，功力之深厚竟倍于我，我此时再护体，最好也就是落个瘫痪残废下场，便闭眼求死。”
郝大通又长叹一声道：“杨过却在最后关头收手了，只是把我打得五脏移位、经脉寸断，内力全消。”
丘处机怒道：“这还只是！过儿也不念师长之情！”
孙不二见丘处机暴怒，安抚道：“太古子师兄丹田未损，我等运功为其梳理经脉，一年半载或可恢复。”
郝大通继续道：“不知这杨过这姑父张真人是何人，听他称呼，似是道门中人？此前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号，没想到他竟娶了小龙女，还传了杨过百年功力。”
“杨过在大胜关可谓风头无两啊，他先轻易击败蒙古高手霍都、霍都师兄达尔巴，后又逼退那两人师傅金轮法王。”
“他年轻气盛，连番大败外敌，便起了心气想做这武林盟主。”
郝大通看向赵志敬摇头道：“志敬自不量力想去教训他这个前徒儿，没想到不过五招，被杨过招招破解......眼看下一招就要亡于他剑下......”
“师妹便去救志敬，与杨过也过了二十几招......”
孙不二啧了一声，惊叹道：“没想到杨过剑法似是专门破我全真剑法一样，我一炁化三清十八剑，剑剑如同送命。还好他无伤我之意，我被剑点了三下后便认输了。”
郝大通继续补充：“唉，杨过当时问‘全真剑法就是奔着我古墓剑法来送命的吗？’‘我当武林盟主，还有谁来挑战？’，志敬一时不忿，口不择言，骂他是小杂种......讲出他是金国完颜康之子......当时群雄哗然，不少人都识得杨康，不认识的也现场听别人添油加醋讲述杨康认贼作父祸害武林的旧事......”
“现场众人议论纷纷，杨过恼羞成怒便要取了志敬性命，不二师妹与志平师侄抵挡不过，幸好郭师侄拦住了杨过。”
“志敬！你啊！明日之后好好反省！闭关三月，早晚诵课静养心性！”丘处机面色不愉，见王处一还未出声斥责他自己的徒儿，便越俎代庖。
马钰、王处一都无异议，同意了对赵志敬的处理。
丘处机又继续问：“张真人之事稍后由掌教师兄与你们细说，还是继续说回过儿吧，过儿此时总不会能胜过靖儿吧？”
郝大通摇头：“即使胜不过，也不是轻易会落败。杨过武功，走的是轻灵缥缈的路数，郭师侄收着劲力一时也拿不下他。此时黄帮主出声让杨过暂且停手，他们夫妇会在大会后与他详细说当年杨康之事。”
“哪知杨过听了黄帮主的话，更加气愤，郭师侄未出全力渐渐也抵挡不住了。”
丘处机解释道：“靖儿曾言黄帮主不喜过儿，看来是过儿想起年幼时在桃花岛受的委屈了。”
“那后来呢？”
“与杨过同行赶到大胜关的，除了两个小女娃，还有洪七公。杨过原本就是代洪七公迎战霍都、达尔巴的。”
丘处机感叹：“过儿这小子必是与七公性情相合，两人活泼不羁正好相伴同行。这英雄大会本就是丐帮主办，那几个蒙古高手挑战北丐洪七公倒是正常，七公不愿出手对付小辈，过儿代为出战，也不知他学了七公降龙十八掌没有。”
邱师兄总是爱屋及乌，郝大通摇头道：“那倒没有。后来，杨过似是听场内议论愈盛，更加恼怒失了理智，洪七公也就入场欲与郭师侄一同制伏杨过。”
“没想到，欧阳锋来了！”
光听郝大通描述，大伙儿便觉得这英雄大会跌宕起伏，谁知还有转折。
“欧阳锋来干什么？”
“欧阳锋是杨过义父。”
众人面面相觑，杨过之父杨康可是欧阳锋的杀子仇人啊！
此事江湖三教九流大多不知，但他们这些与郭靖黄蓉关系相近之人可是知道的。
“欧阳锋一来便喊‘好儿子，爸爸来助你！’帮杨过对付洪七公与郭师侄。这欧阳锋的疯病好像减轻了许多，记起自己是欧阳锋，也认得场内众人。打着打着听到杨过是杨康儿子，一受刺激，他又疯了！”
“于是两个疯子两个正常人乱战一团，也分不清谁打谁，欧阳锋是越疯越强，杨过却越疯越弱，身法招式不复灵巧，渐渐不敌。”
丘处机捏住衣袖道：“过儿毕竟年轻，能与欧阳锋、洪七公、郭靖三大高手斗至如此地步而不落败，已是天下绝顶了！”
马钰道：“张真人传功，其斡旋造化之力，当真不可思议！”
马刘丘王四人均点头称是。
郝大通、孙不二很想再问这张真人是何等高人，可念及大胜关之事还未讲完，便耐着性子继续言语描述当日情形。
“然后，杨过随行的一白衣女子竟也加入战中，使的武功路数与杨过一致，但这女子不过及笄之年，空有招式，内力低微，贸然闯入四大高手阵中，即使无人管她，只消片刻也会被波及重伤。”
马钰点评：“莫非此女子钟情于杨过，不顾自身也要去救他？”
孙不二答：“想来必是如此。这女子入战之后，与杨过双剑合璧，使的剑招处处可见绵绵情意。奇哉怪哉的是，杨过竟使了全真剑法用以配合那女子的剑法，各自都威力倍增。杨过不再以灵巧破招，反而尽占上风。”
郝大通见不二师妹特意接了一句话后又闭口不言，他只好继续作答：“局势渐渐变成洪七公、欧阳锋、郭师侄三人抵挡杨过与那白衣女子。片刻后，那白衣女子气力不支，杨过又落于下风。拆了上百招后，渐渐险象环生。”
“靖儿与七公应不至于伤了过儿，那他们最后是驱了欧阳锋，拿下了过儿？”
郝大通继续摇头，暗叹这杨过真是出人意料，有如天助。
“不是，杨过还有一名随行的青衣女子。”
马钰问：“也是个钟情于他的高手？”
郝大通没想过这一出，愣了一下，回想起那小姑娘看谁都温柔的表情，不确定道：“可能不是，贫道也看不出。”
马钰看向孙不二。
孙不二轻哼一声，道：“你好奇什么，好好听。”
“那青衣女子看上去也不过及笄，小小年纪奇门术数倒是精通得很，不断在场外给杨过指点阴阳五行方位，一度扭转颓势。”
“黄蓉在场，岂不是能轻易破了去？”丘处机问，毕竟黄蓉是东邪黄药师之女，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等等皆得其父真传。
“那青衣女子并未指点什么复杂阵式，仅仅是以局外人角度给杨过二人双剑合璧查漏补缺。黄帮主一人可给不了洪七公、欧阳锋、郭师侄三人各打各的出主意，而且黄帮主面色奇异，似是认出那青衣女子路数，并未阻拦她给杨过支招。”
“那最后如何，总不会是这几人连战不停，内力枯竭后才停手吧？”
“郭师侄、洪七公、欧阳锋三人都未用杀招，即是偶见破绽，擒也擒不了，杀也杀不得，耗了快一个时辰，被杨过与白衣女子一一寻机击败了。”
“啊？”刘处玄、王处一震惊，难道这小小少年要当武林盟主了？
“在场众英雄对杨过嘘声一片，他问'我当这武林盟主，还有谁不服，谁还羞辱我父？'，众人议论更甚，谁也不理他，竟把这小子气跑了。”
“啊？”马钰、丘处机震惊，这小子，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马钰想，何不趁此机会，携大败三位高手之势，当众问清楚是非，表明自己虽是罪人之子，但亦有侠肝义胆，愿以微薄之力共襄盛举，抗蒙保国，赎先父之罪。
江湖人最爱听浪子回头、大义灭亲等等传奇故事，杨过错过了这个好时机啊。
丘处机知道杨过表象油滑，其实内在性情刚烈，十七岁年纪最后有这一举止也不难理解了。
“掌教师兄，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杨过所说的张真人是怎么回事了吧？”孙不二问。
于是，马钰便将这近两月中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赵志敬一脸惨白，惶恐之下恨不得把自己得罪过小龙女的事讲出来，请师长们想想办法，救救自己。
碍于曾发的毒誓，他再看向尹志平，只见他平静了然，一点不慌。
赵志敬拉扯了下尹志平的衣服，却见他理也不理。他嘴唇哆嗦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马钰讲完，在场几人都发现了赵志敬的异常，他正要询问，尹志平却拉着赵志敬走入中间。
“掌教师伯，弟子有要事禀报。不二师叔、太古子师叔、长生子师伯见谅，事关真人机密，暂请回避。”
马钰示意后，屋内只剩掌教马钰、赵志敬的师傅王处一、尹志平的师傅丘处机。
尹志平道：“张真人与小龙女初见时，弟子也在场。”
马钰高兴道：“哦？还有此等缘法，怪不得张真人曾问你近况如何，还问志敬怎样。”
赵志敬双腿打颤，噗通一声跪下，不敢言语。
马钰等人不解，正要询问，尹志平继续道：“当时弟子对龙姑娘欲行不轨之事，是张真人阻止了弟子。”
“啊？”马钰等人惊呼，尹志平谦逊有礼、行事有方、武功不凡！可是被当做下一任掌教培养的三代大弟子啊。
“好啊你个尹志平，你个衣冠禽兽，竟然想淫辱张真人之妻！真是罪该万死，我羞于与你为伍！掌教师伯，还请您责惩这个淫道！千万不能恶了张真人！”
赵志敬听尹志平语出惊人，一下站起来来了精神，指着尹志平鼻尖怒骂。
他思忖，如此相较之下，看到小龙女与杨过轻衫薄衣练功，应属小事。
尹志平心如止水，反问道：“我只说欲行不轨，是何不轨？可还未说，赵志敬你何来如此断言？”
尹志平步步紧逼：“你是不是早有此不轨心思？”
“那...那...是何...不轨？”赵志敬只知道尹志平爱慕小龙女，但这哪里能严重到称的上不轨行为。
“确实是此种不轨。”尹志平确认。
“你......你耍我！你耍诸位师长！”
“志平，好好从头解释。”丘处机面沉如水。
“师傅，掌教师伯，此事详细不便解释，有损龙姑娘清誉。但龙姑娘与张真人当日，已原谅弟子了。”
“好，为师信你。”
马钰点头，他也相信尹志平所言。张真人当日问起尹志平，面上确实未显不愉，而在这几番交流下，他们发现张真人至情至性，不是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之辈。
而张真人对赵志敬似乎有些意见。
是了，张真人舍得传杨过百年功力，定是爱屋及乌喜爱杨过。而赵志敬对杨过不好，甚至是欺辱他......
马钰当即对着赵志敬冷哼一声，把他吓了一跳。
平日慈眉善目的掌教，发起怒来比丘处机威势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