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影外之十 攻防
10攻防
星球历20030年1月24日
列奥纳多市，市政府宴会大厅。
水晶吊灯的投射下，百位以上当地的顶级名流和政府高层人员依次在场中的圆桌旁落座。
每一位入场的男女，不管怎样的身份地位，都经过了布美加安全人员最为严密的检查，任何有一丝一毫可疑的物品都不能带入会场。
也因安检占用了过多的时间，所以宾客们落座没多久，乔.肯尼斯就在护卫下出现在现场。
用沉稳步态走到礼宾厅的台前，面带微笑，回应四周响起的掌声。
“先生们、女士们，感谢各位能够来到现场。这是对我最大的支持。自我就任联邦总统一职以来，便一直如参选前承诺的那样，以本国的人民利益为优先，或者说，更加进一步的，以全体人类的利益为优先。”
“如大家所知道的，我们星球上除去海洋和不易开发的森林面积，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五的区域可供人类生活。这百分之十五的区域，真正处于宜居地带的，又只有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整个阿卡波夫星球百分之八十的人类都生活在只占据星球表面积百分之三的土地上。”
“造成这种情况的最大问题，就是无处不在的智慧林带。”说到这里，乔肯尼斯示意一边的幕僚次长开启桌面上的全息投影。
全息投影首先出现的画面，是被标记为深绿色占据阿卡波夫星球统治地位的智慧林带。
“智慧林带不但阻碍人类社会的物理交通，给经济带来阻碍。长久也以来，我们彼此间的信仰和文化交流也产生了割裂。但是……”
接着画面一转，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智慧林带中，出现了一块完全没有植物覆盖的区域，如同丑陋疮疤。
“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我们布美加合众国最新的科技成果，集合炼金和最新化学科技的水合燃烧弹。”
“不但对含水的植物纤维具有良好的爆燃效果，其中所含有的特殊物质，可以最大抑制智慧森林的再生。是这次西进计划可以顺利实施的可靠保证。”指着放大全景地图中一条长约一百五十公里，打通大联邦最大两块加盟地的通道，说道。
“而且随着研究的持续展开，这种开荒型武器的成本会进一步减低，产量也会成指数级上升。我相信，在接下来的百年，我们一定可以迎接一个更加辉煌的未来。”
乔肯尼斯展现的未来图景配合自信满满极具煽动性的肢体语言，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请问西进计划中那片智慧森林中的超过一百六十几种动植物要如何处置。根据现在的大联邦通行准则，任何国家政体都没有权利对智慧等级超过6的森林区域进行如此大规模的破坏性开发。”在热烈的掌声中，下面的受邀诸人中，一名戴着圆边玳瑁眼镜的中年男人这样问道。
乔肯尼斯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在参谋的低声提醒下，知道说话的人是列奥纳多市州立大学生物学院院长。
“总统您西进计划涉及的区域，智慧等级9，已经是等同与人类九岁的应激反应度了。这种明显与大联邦通行法则相悖的做法，你以为可以用人类和国民福祉就可以遮掩过去吗？”没等乔.肯尼斯开口，面带激动那人已经继续说道。
“对不起，大联邦通用准则对此星球的独立政体不具备实际上的法理性，而只是行为指导。那片森林的智慧等级也不是九，而是三。”不需要乔肯尼斯回复这个略显尴尬的问题，一边的幕僚次长接过话头。
“感谢各位的支持，总统先生因为三天前的袭击事件，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就先告辞了。”与乔肯尼斯的眼神短暂的交流后，幕僚次长接着说道。
随着乔肯尼斯举杯示意，礼貌宣布退场，一边的特勤人员迅速在其身周建立起防护带，在回到为他准备的临时休息所稍事歇息后，便会回到返回安全堡垒。
就在一众人等从安全门次第离开时，门边一所由水晶杯构成的香槟塔在顶部流淌的酒液在接触到香槟塔第三层摆放的酒杯内的酒水时，酒杯突然碎裂。
华美的灯火下，晶莹的琉璃碎片如冰霰四溅。
尾随而来想要进一步理论的生物学院院长的眼镜镜片被击的龟裂，被抛飞的同时，身上更是冒出数团血花。
碎裂后的酒水混合在一起后，迅速升起黄绿色的浓烟同时发散出刺鼻的气味，靠近的人纷纷流泪走避，现场一团混乱。
几道锐风从远近三个方向袭向乔肯尼斯方向，但被身边的护卫用防护盾一一挡下。抛下被击倒的数位同僚，随行护卫们将乔肯尼斯的身体层层遮挡，迅速撤离。同时，数道身影向袭击的方向急冲而去。
在冲近的瞬间，比之前猛烈十倍的爆炸再次发生。
冲近的武装护卫被直接震飞，烟尘的暗影中，隐约有两道人影迅速退走。
“爆破物发动的时机太早了，那边还有很多是没相关的服务人员。”两个矫健的人影从后面的园林向外方疾驰，其中的一人这样说道。
“很遗憾，可那已经是最佳时机。没想到目标人物会提早离开。”当前的一人白头花发，身穿白色礼宾服，赫然是已经在市政厅工作二十年之久的宴会厅副主管，这样说道。
“抱歉，是我失言了，毕竟论爆破，你才是专家。”后面的人说道。
“多年的老交情，有什么好计较。退休这么多年，能在这里再次相见，已经是惊喜。”前面的人说道。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其他老兄弟，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一杯。我给你介绍个开业不到三年的新店。”他接着说道。
说话间，市政厅最外围的围墙已经近在眼前。跃过高度五米的院墙，外面就是公众开放区。
“奇怪，这边什么时候种了这么稀有的品种？”看这道路一边繁茂生长的景观树木，前面那人说道。
“小心！”跟在后面的人急声提醒。
话音未落，一根翠绿的枝条已如毒蛇般刺穿了当前那人的心脏。
“肯……”刚刚吐出一个单字，后面的人脚下一麻，踉跄了几步，也跟着软倒在地。
“捉到个活口。”果树前有声音传来。
却是身高不足一米的畸形侏儒，穿着灰蒙蒙的罩袍，就像是堆在艳丽花果树下不起眼的土堆一样。
“还有人在？”一只连着宛如爬藤翠绿神经脉络的眼珠从眼眶中探出，攀上五米高的围墙。
“没走远。”从背后延展而出的枝干的慢慢回缩，侏儒那圆球一样的身体也在渐渐拔高，直到长成一名身高二三零公分左右瘦高人形才停止。
“走不掉了。”探出的眼球飞速弹回，脚下向装了弹簧一样，瘦长人影如纸人一样飘过围墙。
与此同时……
在下属的保护下，乔肯尼斯终于安全返回市政厅设立的临时安全点。但途中的几次袭扰，却让跟随的护卫人员减损严重。
而这最后的几人，也在刚才的短短的瞬间，损失殆尽。
“对于我们的到来，总统阁下好像不怎样吃惊嘛！”把短刀从护卫防弹背心的爆弱缝隙中拔出，穿着花匠服饰，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刺客道。
“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吗？”之前一直游走在外围，进行袭扰的老媪也出现在肯尼斯的面前。
“只不过，像我们这种苟活到现在的老家伙，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把计划交给上面。”看着孤身一人，却依旧稳如磐石的大总统，在言语试探的同时，这两人一直仔细观察着四周，试图找出乔肯尼斯隐藏的手段。
“为了避免成为交易的部分，上面只要知道我们会在今晚动手就够了。”刺客道。
“真巧，我也只需要知道你们会来就够了。”乔肯尼斯微笑道。
在他背后的墙壁内，随着轻微的机械运转声，突然爆发出金属疾风。
十秒钟，六十万发金属弹丸。
飓风收割者！
十秒中过后，除了隐藏有飓风收割者的那面墙壁，眼前已空无一物。不管是血迹或是组织残片都被灼热的金属弹片带走，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这就是布美加联邦武器研发部门专门为应对个体武力而发展出的极限饱和攻击系统。”原本站立的位置，乔肯尼斯的身影慢慢的浮现。
“虽然应用场景极端受限，但这快过人类反应速度的攻击，没有谁可以躲得掉。”他对着面前的空旷这样说道。
正如他所言，即便是身为组织的顶级高手，虽然在听到机械启动声音便察觉不对，却无法快过这极致的金属风暴。
“刚刚那两人，由我出手解决边可。没有必要动用这种手段。”乔.肯尼斯身后的地下，有一道人影升起。
“教尊大人已经有快半年没有公开露面了，我没有能力维持您身上的封印。再经过一次这样的打击，借由本教这件最高级别秘宝所施加的封印就会被彻底破坏。”从一边的角落中，拾起一枚非金非木，形式古旧的十字徽章，那人道。
“闻不到气味，尝不出味道，做人还有什么乐趣。”乔.肯尼斯淡淡道。
“虽然尝不出味道，但也不会受到毒素的伤害。否则在您落地的第一天，就已经毒发殒命了。”把整个身体包裹在暗灰色的罩袍内，那人反驳道。
“根据情报，今晚还有一个据点要清除。原本准应该让艾尼斯带队，不过他刚刚出去捕获猎物，我只有勉为其难的亲自走一趟。”那人说道。
“那么就祝您一切顺利，祭祀阁下。”乔肯尼斯向身边的最高战力点首道。
那人点头，把身体隐藏在暗影之中，转眼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