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中逮贼
赵寅一息连出十枪，竟硬生生打出了空气爆裂声响，肉眼可见的淡白色气浪在他枪头处凝聚又消弭。
叮叮当当！！
枪头不断交接碰撞，擦出骇人的火星子。
风势裹挟着鹅毛细雪，在二人周遭逐渐形成白龙。
虽然王猛喊杀声更响亮，招式动作更张扬。
但很显然，明眼人在场都能够看出，是赵寅占了上风，他招式相当繁密，每一招却又力道悍猛至极。出招险象环生，招招刁钻，从四面八方进攻，硬生生压着王猛打。
若不是王猛入劲以后，体魄已然非比寻常，能扛能打，此刻怕是已经败下阵来。
王猛浑身气劲外炸，悍猛躁进。在其气血的重刷下，脚底一丈外的厚厚雪层都消弭不见，露出斑驳黑绿的青石板路，那厚雪似是被其踏碎又似是被滚烫气血蒸发一空。
其手握的白蜡硬木杆受到刚猛的震荡，已然快要爆碎，露出了道道裂痕。
在其对面。
赵寅攻势越见猛烈，伴随着它特殊的呼吸法，如箭射的滚烫灼雾在他的口鼻外外扩滚动。
呲！！
呲！！！
这如龙吟凤哕般的呼吸法，使他浑身的气血更显惊人，胸腹臂膀维度猛涨无数圈，撑得乌钢甲胄都逐渐圆鼓起来。
附着其表的白霜更是蒸发成气雾缭绕在他周遭。
锋锐的钢制枪头连成一片冷冽银光，在王猛的脸颊上，擦出一道道的血痕。衣物更是被削得破败不堪，从身上各处接连掉下残碎布片。
“呃啊啊啊！！”
王猛郁闷地仰天狂吼一声，他憋得满脸泛红，血管暴突，肌肉开始打颤起来。明显是要支撑不住了。
却见身前赵寅双眸凶煞之意暴涨至峰值，甲胄下的身形又是气劲一炸，肌肉当中尚存的气血尽数倾泻而出，自经脉百骸中游动汇于双臂五指中，一枪从头劈来，酥麻的危机感顿时席卷了他的整个身体。
“别……别杀我！”
王猛面色陡变，心脏打鼓般狂跳，浑身仿佛冻僵了般的，动也不敢动半点，好似下一刻就要被这一枪当场砸死一般。
只见，
赵寅在枪头即将落下的刹那，猝然变幻枪路，本是朝下砸去的枪路，被风势一带，竟直直朝着右侧砸去。
轰隆！！！
一颗幼儿怀抱般粗细的枯树干，被他瞬间砸爆，无数木屑从天下落，伴随着雪花深埋在雪层当中。
赵寅轻微喘气，缓缓收枪。
随即将瘫坐在雪地中的王猛拉了起来。
“打得不错。”
“多谢百将手下留情。”
王猛如梦初醒，立即拱手道谢道。
赵寅回身望着方才打斗之间造成的狼藉，不由一阵慨然，自己如今的实力，已经足以造成如此之大的破坏力了。
随手的一枪，便能击碎巨石，砸碎枯树，掀动江河。寻常等闲人哪怕是接近自己的周遭都难以做到。
对于此次的战役，他的心中也多了分安心之感。
……
白驹过隙。
转眼三日后。
北营连同西营全军出征。
数万名穿戴十数斤甲胄兵器的的兵士以及车马，一时间，浩浩荡荡地在大漠之上行军起来。队伍延绵数里，旌旗蔽日，掀起沙尘滚滚，数日不散。
两位身形最为魁梧的千夫督行军在最前方。
独北营、也就是赵寅所在的北营的千夫督最为壮硕高大，甚至于座下的马匹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巨型千里马，
否则换作寻常的马匹，恐怕千夫督跨上马的那一刻便要支撑不住倒下来。
传闻，这北营千夫督，如今武人之境已是破甲境大圆满，常使的兵器有数千近万斤之重，身长接近三米，赤手空拳便已有大破城门之力，不知其力道多少万斤也。
还有传闻，这名千夫督若是再赢下一场战役，便晋升为军侯，此后便不再驻守边军。
赵寅骑在马上，走在十余名百将的最后方。
由于他在军营中是资历最浅的百将，多数百将都没用正眼瞧过他。
在西营甚至于北营的少数百将眼中，赵寅这般年纪不过二十余岁、且只参加过一场小战役的年轻百将，多数都是门阀子弟、官宦后代，没什么实力。
用赵寅前世的话来说，就是来军队镀金的。
因此，列队阵时，其余百将仅仅只是瞟了他一眼，便没再理过他。
好在北营当中还有一名李尔，李百将和他关系不错，时常过来与其搭话，漫漫路途当中，还算有人聊天做个消遣。
转眼，便是行军多日过去。
初时的豪情壮志，在这漫长而单调的路途中逐渐被消磨，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枯燥和疲惫。每日里，除了走路还是走路，除了看天就是看地。
这日，
全军驻扎在一处山谷之中。各兵营兵卒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开始生火，做饭。
虽说是做饭，但也只能吃一些清汤寡水的粟米粥和一些干硬的肉干，这二样食物，便是边军平日里的主食了。
饭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赵寅钻入营帐中，倒头便睡。
……
是夜。
黑云遮月。
不见星空。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帐外传来，似虫豸爬行、又似虎狼穿林，声虽细，却是十分突兀，分明就是有活物接近的声响。
赵寅蓦然睁眼，他望向声响来源的方向。
如今他静坐功圆满，李祖养气功大成，体内气脉贯通无阻，长期的淬炼温养下，五感早已灵敏无比，哪怕是数里以外的谈话声，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这距离不过一二里的窸窣声。
“深更半夜的，会是谁？”
赵寅双眼一眯，眉头微蹙。
即刻起身，提了杆天罡枪便往外走去，连甲胄也没顾得上穿。
他跨出营帐后，见众人并未被自己吵醒，这便循着声音的来源，一路掠地狂奔，急促的脚步却没有带起半点声响。
嗒嗒嗒……
赵寅脚步渐停。
他听到了一处树干后，有一人的喘息声。旋即他将目光朝向那处树干，用枪头对准气息的来源，冷声道：“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