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北朝,浪到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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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让骑兵跑一会

“哈啊,乙旃。”广兴县城的城门下,年轻的军卒向着边上老兵搭话。“今晚可去回春居?”

乙旃,是鲜卑语里叔叔的意思。

“又想婆娘了?”那被叫做乙旃的,嘴里嚼着片不知名的草叶,显然对他的说法很是不屑。“广兴县城里就那几个暗门子,有什么好去玩的?我说拂竹真啊,你不如省下点钱来,早点讨个老婆实在,也省的教我和你婶婶天天担心。”

“哎呀,回春居的小梨,实在是长得,嘿......”拂竹真明显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有什么好的?”乙旃显然相当的恨铁不成钢。“你连人家喜不喜欢你都不知道!”

“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她长得,嘿......”

“那她生辰八字呢?实在不行,咱们一大家子凑点钱,让你把她娶回家!”

“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她长得,嘿......”拂竹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听到了这话,立刻兴奋了起来。“啊,那可太好了!”

“住嘴!你敢娶妓过门,我扒了你的皮!”乙旃说出方才的话,自然是为了阴阳怪气他,但看到这小子居然真的打蛇随棍上了,相当的恼怒,却也没法顾得上他了。“伍长!”他急急忙忙朝着一中年军卒拱手行礼。

“啧,免了。”那军卒看了看他俩,没什么好气。“阿谐禅还没有回来的消息吗?”

“回伍长,暂时还没见着人。”乙旃低下头恭敬的回话。“想来也就这两天的时间了。”

“哼,你二人不好好看守城门,一天到晚净在这里说些闲话,叔侄二人如此行为,当真是懈怠值守!”伍长左右扫了扫他们俩,训斥了几句。“今年牧奴没你们家的了!”

“伍长!”拂竹真自打这伍长过来就没敢抬头,一直像个鹌鹑一样缩着,但听到他这番话,实在是忍不住了。“你怎么能这样不讲......”

“拂竹真!”乙旃突然甩手,给了拂竹真一个耳光。“闭上你的嘴!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败家玩意儿!”

“伍长,拂竹真毕竟年轻气盛,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打完自家侄子后,乙旃忙不迭的回头,向着伍长示好。

“以下犯上,按我朝军法处置,该当论斩!”那伍长斜眼睥睨,给了拂竹真一个很不屑的眼神。“但念在他年纪轻轻,只是初犯,还有你这老兵求情,就算了吧。”

说完话,他便在乙旃连声的感谢中离开了。

“乙旃!”拂竹真这时候捂着通红的脸,满腔悲愤。“每年我们才从外面拿回来几个牧奴啊,都多少年没分给我们家了,今年预定好的名额,就这样说给就给了?”

“不然呢?”乙旃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我们顶头上司,随时可以找借口用军法处置我们,县令也是他亲姐夫,有这层关系在,广兴县内,除了队主,谁能奈何得了他?队主又凭什么替我们大头兵出头?”

“再者,他儿子今年就成年了,正发愁怎么有名额进军伍,好混点功业。”他想了想,用手拍了拍拂竹真的肩膀,“你要给他把柄在手里了,我都怕你能不能留个全尸,非得被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这帮奸人,最是比狼还懂得敲骨吸髓。”

“......”听到这话,拂竹真浑身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便不敢再多言语。

“给了也好,总好过你把牧奴一卖,就往回春居钻。”乙旃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发出了一声叹息,“福祸相依。我之前听人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还不信呢。大哥早逝,全指着你一人承继香火。如此倒也合适,你就安心下来,我和你婶婶帮你寻个好人家吧。”

“乙旃......”拂竹真面色扭曲了好久,总算平静了下来。

“嗯?!”兀的,他看向远处,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乙旃!你看那边!”

“别大惊小怪的。”乙旃显然还没自家侄子会调整情绪。刚才那番话,说的自己情绪都起来了,眼中甚至落了点泪。

“这个时节骑快马,不冻得慌吗?”他先是看见了四匹以最快速度逼近城门的奔马,再看见了奔马上坐着的骑手。“都是陌生面孔......哦,叱奴回来了。”

“乙旃!你看他们后面!”拂竹真眼睛更尖一些,提前发现了四匹奔马后拉着的东西。

“那是什么?!”这回轮到乙旃大惊小怪了。

任谁见到奔马拉着一尊异常华美的车床,上面还盘坐着一头雪白到在冬季里看不清形貌,只知道体态异常庞大的生物,都会恍惚到不知所措的!

“不对劲,十分甚至是九分的不对劲。”乙旃说到这里,总算回过神来。

“要向伍长告警吗?”拂竹真问。

“告警?”乙旃冷笑一声,“当然要去告警。但别忘了,今天城门就我们一伍在值守。”

“你的意思是?!”

“对面来者不善,有任何问题,全部推给他!”乙旃朝着迅速逼近的车床一指。“我俩解决完问题以后,就在城楼上躲着,想来他肯定是优先进城,无论是找队主还是县令,都不会来城楼里寻我们!”

“等事件结束,咱再出来。”拂竹真已经明白了自家叔叔的想法。“伍长死了,按齿序排,怎么也该轮到乙旃你了!”

“盗匪突袭入城,伍长英勇就义,听着多么顺耳!”

一拍即合之下,他俩便当即跑入了大门之中。

守护城门的叔侄俩心里如何做想,朱游简暂时不知。

他被前头奔马狂奔起来踏起的雪屑喷的满脸,实在无奈之下,才被迫又把相当引人耳目的大被褥提前盖上,挡一挡风的同时,拦一拦直往他嘴里溅射的雪屑。

本来打算跑到近前了,吸引广兴城内守军向自己射一轮箭的时候,再把被褥盖上来着。能提前消耗一下敌人火力,好歹也算是减少了一分伤亡概率。

“对面怎么没人了?”奔马拉着车床,离城门的距离越发的近了。以朱游简的动态视力配上新卷的铁皮望远镜,足以看清城门处的情况。

城门虚掩着,像是大方洞开一样,吸引着人进去。

周遭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