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虎贲破阵刀
轰轰轰~
先天一炁大手印威力绝伦,整个战场霎时间飞沙走石,狂风呼啸,官军的攻势随之受阻。
若非王景当机决断,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刷黄巾军拉练出来的几百精锐,怕是在这一波的进攻中就要直接全灭。
“二哥,发生何事?黄邵人呢?”
“被救走了。”
“那我们不追吗?黄邵的人头可是大功一件!”
“你是不是傻?那神秘人手段了得,我们过去除了送命还能干啥?”
王凌看着地上的一道道巨大掌印,也是有些后怕,可对于跑掉了黄邵这条大鱼,他还是很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
王景一脸咬牙切齿,气急败坏道:“怎么可能算了?敢截我的胡,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
向来是报仇不隔夜的王景,哪里会善罢甘休:“走我们回去搬救兵!”
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王景自然也不甘心,但刚才一交手,他就知道那个神秘面具人恐怖到了极点,自己这点实力绝非对手。
但自己打不过,可以摇人啊!
出来混,能打有个屁用,当然是讲实力啊!
王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舞阳,得知鲍鸿已经进城,便跑去县衙求见见,而且一开口就是危言耸听之言:“校尉,大事不妙了!”
“王司马何出此言?我不是让你去追击黄邵的吗,他的人头何在?”
鲍鸿眉头一皱,还以为王景这位豪门公子哥作战不力,想要找借口为自己脱罪。
然而王景的话,却是让他极度震惊:“你说什么?”
“我遇到了一个自称大贤良师的绝顶高手,黄邵就是被他给救走的。”
“这不可能!张角的尸骨都被扬了!”
鲍鸿显然不可能相信这么荒谬的话,张角想要斩龙,却被大汉的王朝龙气反噬而死,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那可是大汉四百年的国运之龙啊,就算是神仙来了都得死,更何况张角这个还没成仙的道士了。
“此人应当不是张角,可他的实力很强,且精通黄天道法。属下如今担忧的是,他很可能有意要整合汝南黄巾的势力。若是让他成功,这一仗可就难打了。”
王景并未添油加醋,仅仅只是合理的推想,就足以让鲍鸿不寒而栗。
如今的汝南黄巾,不过土鸡瓦狗。
究其原因有二。
其一,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缺乏统一的指挥和调度。
其二,缺少类似张角这种中流砥柱一般的绝顶高手。
若是王景推测为真,那汝南黄巾的威胁程度就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十几万叛贼,哪怕其中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可一旦形成合力,立刻就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豫州与洛阳近在咫尺,豫州出事,帝都洛阳的满朝文武们怕是睡觉都不安稳了。
鲍鸿身为主将,更是不敢迟疑,当即亲自率兵追击。
很显然,王景的话说动了他。
随着鲍鸿下令,官军很快便被动员起来,凑齐了一支八百人左右的精锐骑兵,由鲍鸿亲自率领,机动性较差的步兵则是随后跟上。
跟随大军出征的王凌一脸激动:“二哥,你当真说动了鲍鸿?”
王景扣上头盔,握紧缰绳:“该是我们的功劳,跑不掉的,黄邵的人头我拿定了!”
“出发!”
旌旗飘扬,在飞扬的尘土中,王景等人伴随着如雷的马蹄声一路疾驰而去。
西平县郊,刚刚遭遇失败的黄邵所部士气低落,不能拿下舞阳,就没有足够的粮草补给,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抱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坐在路边,甚至旗帜倒在地上了都没人去扶一下。
“大贤良师,邵有负所托。”
一棵大树下,黄邵诚惶诚恐地跪地请罪。
“起来吧,此战错不在你。”
黄邵这才手脚微颤地站起身来,法术反噬的伤势还未痊愈,此时的他,气虚体弱,而刚才甚至差点死在王景刀下,则是让他心中暗恨。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
“啊,官军杀来了!”
“快逃命啊!”
本就军心动荡的黄巾军士卒,毫无防备地遭遇骑兵突袭,人数虽众,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几万人直接就被一千骑兵给冲了个稀里哗啦,狼奔犬突,全军溃散。
“嗯?追兵来得这么快?”
神秘面具人略作沉思,便想到了是有人从中作梗:“好小子,我饶你一命,你不知感恩还在这给我捣乱。”
虽然官军的来袭有些出乎意料,不过神秘面具人显然并不放在心上:“你先带着主力撤离,我留下断后。”
黄邵大为感动:“大贤良师!邵……”
“少废话,照做就是。”
“是!”
黄邵当即招呼手下亲随,想要趁着混乱撤离战场。
可鲍鸿早就盯上了这里,当即策马而来,就在双方相聚不足十丈距离之际,他猛然拔刀,纵身而起,人还在半空中,凌厉的气势便已排山倒海而来:“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一刀斩出,如虎啸千山。
锋利的刀刃划破长空,如彗星袭月,瞬息而至,直击神秘面具人:“吃我一刀!”
然而神秘面具人不骄不躁,一抬手,元气便如潮水般汇聚而来,化作一支巨大的手掌,向着鲍鸿猛然拍去。
刀光受掌气所阻,顿时难以寸进。
半空中无处借力,鲍鸿直到落地后才劈出第二刀,破了对手的招式。
感受着微微酸痛的虎口,鲍鸿目光落在了神秘面具人的身上,表情凝重:“先天一炁大手印?修炼到如此程度,你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不肯说是吧?杀了你我我照样能知道!”
眼见对手嘴硬,鲍鸿一点也不意外,他嘴角发出一声狞笑,随即挥刀再上:“虎贲军,结阵!”
这次出征,他带出来的三千精锐之中,就有八百虎贲之士。
这八百精锐不仅擅长骑兵战法,同样擅长下马步战,而且因为修炼的都是同一门军中武学,因此能结阵而战,纵使是绝顶高手,也不是不能围杀。
鲍鸿踏入阵中,很快便与周遭的虎贲士彼此气血相连,宛如一个整体,一刀挥出,犹如八百人一同挥刀,斩出的刀势排山倒海,仿佛天空都能劈开。
神秘面具人不敢硬接,当即脚踏九宫,在方寸之间灵活躲避,就像一只轻盈的灵鹤,任由鲍鸿率众围攻,都摸不到他的衣角。
“虎贲破阵刀?倒也有几分火候,可是这样就想杀我,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哼,大言不惭!”
鲍鸿见对手身法灵活,当即再次请山河社稷图:“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王朝龙气,众生愿力,浩瀚的思能化作高山大河,横压而下。
神秘面具人双肩一沉,神行秘术顿时被破,瞬间失去身法优势。
“给我拿下!”
鲍鸿怒喝一声,挥刀欺身而上。
神秘面具人目光冰冷,只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双手却是快速结印,口颂真言令咒:“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山君助我!”
道门六甲秘祝一出,大地瞬间隆起十余丈高,将神秘面具人高高顶起,一时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在另一边,王景早就带着王凌和许岚偷偷离开大部队,追上了想要撤离的黄邵所部:“杀!”
“是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黄邵上次险些丧命于王景之手,这次又被追击,更是怒上加怒:“我要把你抽魂炼魄,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哼,无能狂怒,这次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你逃出生天。”
绝影身形如电,不过几个呼吸,就带着王景杀到了黄邵面前,明摆着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王景手中七星刀倏然出鞘,斩向黄邵面门。
“竖子安敢欺我!”
黄邵一声怒吼,当即强提法力,调动元气想施展鬼道秘术阴风鬼爪。
大地上,一只只狰狞鬼手突兀地冒出,仿佛来自黄泉九幽,色泽惨白,还散发出森森鬼气,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
名驹绝影猛然跃起双蹄,想要挣脱束缚。
可谈何容易,连带着王景也被鬼手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强行施法,黄邵伤势加重,可此时却是面露狂喜之色:“来人,给我拿下!”
然而王景却是仰天大笑:“蠢货,你上当了。”
“嗯?”
黄邵正惊疑间,一声锐响破空而至,他未及反应,便已前胸中箭。
只见不远处,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手持长弓,眸光锐利。
“暗箭伤人……卑鄙!”
黄邵无力倒下,法术再也维持不住,鬼手消失,王景挣脱束缚,随即一个纵身从马背上跳到黄邵面前。
“兵不厌诈,谈何卑鄙?”
七星刀能切金段玉,黄邵的脑袋又不是铁做的,当即便被王景一刀枭首。
“渠帅!”
“为渠帅报仇!”
黄邵的亲随无不悲痛大怒,还想围杀王景,可他们哪里是王景对手,不过片刻功夫,便饮恨刀下,余者皆降。
就在王景准备打扫战场,点验战利品的时候,神秘面具人从天而降。
顿时一股无名的压抑气氛,扼住王景等人咽喉,让他们深感窒息。
看了一眼地上黄邵的无头尸体,神秘面具人转头看向王景:“你不该杀他的,他还有用。”
面具背后那一道冰凉的视线,让王景脊背发凉,吞了吞口水,将黄邵的人头拿了出来:“要不,我给他安回去?”
“二哥,和他拼了!”
王凌持剑站到了王景身侧,目光坚毅,虽死无惧。
而许岚虽为开口,却也站在了王景身后,双眼死死盯着神秘面具人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拼命。
然而让王景奇怪的是,神秘面具人只是用目光打量了他几眼,并未选择动手:“算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样的逸才,死在这里未免可惜。”
“再会了。”
话音落下,神秘面具人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了原地,他每一步踏出,便是十丈距离,几个呼吸后,更是消失在远方天迹。
“奇门秘术,缩地成寸!”
震惊过后,王景不由的心生向往,这样牛叉的法术,他也很想要啊。
不过随后又是一阵后怕,这人究竟是谁?难不成和我祖上有旧,不然为何不杀我?
王景可不傻,算上上回,对方已经是第二次和自己打照面了,可两次都没对自己动手,这也太奇怪了一些。
算了,不想了,先拿黄邵的人头回去领赏再说,这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
……
葛陂,汝南黄巾军的大本营所在。
神秘面具人在某座不起眼的荒僻宅院中停下,随即站在了一座水井前,只见他纵身一跃,竟是一头扎进了水井之中。
片刻后,他出现在了一座阴暗潮湿的地窖之中。
而在这里,竟然还有另一位装束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神秘人,对方似乎等候已久。
“你回来了?”
“黄邵死了。”
“嗯?四兽缺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知道。”
“你连鲍鸿都挡不住?”
“不是鲍鸿做的。”
“那是谁?”
“一个无耻卑鄙,还喜欢耍心眼的小家伙。真是人越老就越容易怀念起往事和故人,尤其是今天的事,又让我想起那个人了。”
“这么说来,你说的这个小家伙,有高祖之风?”
“确实,和刘邦一样卑鄙无耻。”
“难怪你没杀他。”
“还有另一件事。”
“何事?”
“他学了与《三尸法》类似的功法。”
“你确定?”
“你不该怀疑我,就好像我从不会怀疑你。”
“那就再观察观察吧,如果合适,可以将他拉入我们的计划之中。”
……
舞阳城,带着人头回去邀功的王景见到了鲍鸿。
只不过此时的鲍鸿,身形有些狼狈,从城中请来的名医正在为他包扎伤口,显然伤势不轻。
王凌性格耿直,脱口而出便问道:“校尉亲自出马,竟然未能擒杀贼人?”
本就因为无功而返窝了一肚子火的鲍鸿,听了这话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表情不爽地瞪向王凌,牙都快咬碎了。
王景对于王凌耿直的性格也是无语,你这特么的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哪有人当面揭人伤疤的啊?
未免鲍鸿怀恨在心找自己的茬,王景连忙上前打圆场,先是呵斥王凌一句:“彦云不得无礼,校尉武功盖世,又有山河社稷图襄助,区区一个冒牌货还不是手到擒来?这次没抓,肯定是放长线钓大鱼,你不懂就别瞎说。”
说完王景一脸微笑地看向鲍鸿:“校尉觉得我说得可对?”
有人递了台阶,对方还是出身太原王氏,名门之后,鲍鸿自然也不好抓着不放,连忙点头:“没错,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元旭知我心意啊。”
见鲍鸿没再继续追究方才的事,王景这才说了自己击杀黄邵的消息,当然也不忘抬鲍鸿一手:“幸不辱命,在校尉英明的领导下,此战扫灭黄邵所部,如此捷报,应当尽早让朝廷知晓,更要让整个豫州的百姓知道,我们有能力保护他们的安危。”
“没错,此言在理!”
鲍鸿对王景十分满意,能做事,会做人,不愧是世家大族出身,如此方才称得上是国之栋梁啊。
至于为王景请功,鲍鸿倒也没什么不乐意的,毕竟他领兵出征,乃是陛下亲自拍板任命,自然是越早打出战绩越好。
之后数天,黄巾军开始收缩兵力,而鲍鸿也趁机“收复失地”,一时间人人都有功劳,形势一片大好。
过后没多久,朝廷给王景的第二次嘉奖也发下来了。
官职没升,但是赏赐了十滴天露,用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盛着,也就拇指大小。
王景无语:“朝廷这么小气的吗?”
王凌却是一脸艳羡:“二哥有所不知,这天露乃是承露盘所凝,每一滴都价值千金,珍贵异常,朝廷这次算是大方的了。”
“承露盘!?”
王景显然没听过这玩意儿。
王凌见他是真的一无所知,只好继续解释起来:“据闻武帝时期,有来自海外仙洲的仙人降临中原,而武帝好神仙之道,最后在仙人指点之下,修筑承露盘,承接甘液玉英,以求长生不死。而这天露,便是承露盘凝聚天地灵气所化成的甘液,服用后能改善体质,延年益寿。”
“真有如此神效?”
王景有些不信,虽然这个三国有神功,可他看了很多古籍,却并未记载有什么人能长生久视。
甚至就连道门的高手,一身法术移山填海,可寿命也没比凡人强到哪里去,顶多就是活个一两百年罢了,而且难以延缓衰老,比起传说中的仙人,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更何况武帝有承露盘,他堂堂一国之君,天天拿天露当水喝应该没问题吧?
可也没见他长生啊。
王凌说道:“天露还是很有效果的,不过每个人只能服用五滴,再多就没效果了。”
“怎么喝?”
“直接饮用即可。”
王景拿起瓷瓶,对着嘴滴了五滴天露,瞬间一股纯之又纯的能量在他体内游走起来。
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王景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