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画中眼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牛答的画摊前，几幅画作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手中的画笔在宣纸上舞动，每一笔都透露着他对艺术的热爱与执着。
就在不远处，人群自发地为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让出一条通道。他是李渊的儿子，名叫李显。李显的目光好奇而漫无目的地在集市上游走，直到他的视线被牛答的一幅画作所吸引。那是一幅描绘着古老传说中神兽的画，色彩斑斓，栩栩如生。
李显走近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画面中的神兽，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挡。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幅画上，这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牛答注意到了李显的举动，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的父亲曾在李渊的手段下失去了一切，最终心碎而死。牛答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他复仇的关键。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画笔，迅速用一块布将那幅画作遮住。
“这幅画是不卖的。”牛答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漠。
李显愣住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对牛答的举动感到惊讶。李显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习惯了得到想要的一切，却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画摊前受挫。
“你知道你在拒绝谁吗？”李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
牛答抬起头，目光直视李显，眼中没有一丝畏惧。“我知道。”他的回答简单而明了。
李显愤怒地转身离开，他的随从们急忙跟上。牛答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复仇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将用自己的方式，让李家父子尝到背叛的代价。
集市上的喧嚣渐渐远去，牛答独自收拾着画摊。他的心中有了一个计划，一个关于画中眼的计划。他要用自己的画笔，完成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而这一切，都将从那幅被布遮住的画作开始。
自从那次在集市上的邂逅后，李显的心便再也没有平静过。那幅被牛答遮掩起来的画作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每当他闭上眼睛，那幅画就会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只神兽的眼睛似乎在对他说话，让他无法逃避。
李显开始四处打听那位画家的消息，他甚至派人去牛答的画室打探，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牛答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让李显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焦虑。
他的父亲李渊，注意到了儿子的异样。李渊是一个权势滔天的人物，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试图用权力和金钱来解决问题，但李显的心病显然不是这些能够治愈的。
“父亲，我想要那幅画。”李显终于向李渊坦白了自己的渴望。
李渊看着儿子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愧疚。他知道，可能是自己的过去给儿子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他轻轻拍了拍李显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有力：“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得到那幅画。”
与此同时，牛答在自己的画室里继续他的创作。他的画室简陋而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他。他的画笔在宣纸上舞动，每一次挥洒都是他内心情感的流露。但是，随着画作的增多，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复仇的计划而变得轻松，反而越来越沉重。
每当夜深人静，牛答都会独自坐在那幅被布遮住的画作前，陷入沉思。他开始怀疑，这样的复仇真的能够带来他所期望的满足感吗？他的内心深处，是否还有其他未解之谜？
牛答不知道，他的画作已经成为了李显心病的根源。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和李家的命运已经紧密相连，无法分割。他只知道，自己必须继续前进，哪怕是在这条充满疑惑和不确定的道路上。
牛答的画室藏匿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墙壁斑驳，门前长满了野草。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斑驳地洒在那些画作上，给这个昏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生机。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牛答沉浸在他的创作中，每一幅作品都是他对信仰的独特诠释。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牛答就会站在一张空白的宣纸前，用笔墨勾勒出他所信奉的神像。这已经成为他的日常仪式，一种净化心灵的方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笔下的神像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一天，牛答如同往常一样，拿起画笔开始了他的日课。但当他凝视着刚刚完成的神像时，一阵寒意突然从脊背升起。那神像的眼睛，竟然与李渊的眼睛惊人地相似，而嘴唇的线条也与他的唇形重合。这让牛答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他的手开始颤抖，画笔掉落在地。牛答后退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回想起集市上的那次邂逅，回想起自己对李家的仇恨，以及那个誓言要报复的计划。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将仇人的形象刻画在了自己所崇拜的神像之上。
牛答跪倒在地，双手紧握着那幅画的边缘。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他感到自己的抱负和仇恨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自己内心深处最黑暗的一面。他开始质疑自己，这一切的复仇真的值得吗？他的信仰和追求是否已经被仇恨所蒙蔽？
在那一刻，牛答的心灵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挣扎。他意识到，仇恨不仅摧毁了敌人，也在悄然侵蚀着自己。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涌入这个充满矛盾和冲突的空间。
牛答深吸一口气，决定要做出改变。他回到画前，将那幅神像撕得粉碎，碎片在空中飘散，就像他心中的仇恨和抱负被风吹散一般。他高声喊道：“我的抱负已经回报到我的头上来了！”
从那以后，牛答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艺术和信仰。他知道，要想真正地自由，就必须放下那些束缚自己的仇恨和怨念。他决定要用一种新的眼光来看待世界，用一种新的心态来面对生活。而这一切，都将从他笔下的新画作开始。
画室内的空气依旧弥漫着墨香，但牛答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站在那张曾经承载着神像的宣纸前，眼神中不再是恐惧和迷茫，而是一种新生的清明和平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仇恨所困，必须要找到一条新的道路。
牛答重新开始了他的创作，这一次，他不再画神像，而是选择了描绘自然和生活中的美好事物。他的笔触变得更加轻盈和自由，每一幅作品都透露出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希望。
就在这时，李渊亲自来到了牛答的画室。他的脚步声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虑，显然是为了儿子的心病而来。
“画家先生，我是李渊。”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你卖给我那幅画。”
牛答转过身，平静地看着这位权势显赫的大王。他的心中没有了过去的怒火和仇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同情和理解。
“大王，那幅画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它代表了我对过去的放下和对未来的期望。”牛答的声音坚定而温和，“我不能将它出售，因为它是我心灵的一部分。”
李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理解你的感受，但如果那幅画能救我儿子的命，你愿意考虑一下吗？”
牛答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走向那幅被布遮住的画作。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画布，仿佛在与它进行最后的对话。最终，他揭开了布匹，露出了那幅令李显魂牵梦绕的画作。
“这幅画可以给你，但不是用来交易。”牛答转向李渊，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真正的价值不在于物质，而在于我们的心。”
李渊看着那幅画，他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震撼。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被困在了一个由权势和金钱编织的牢笼中。他深深地看了牛答一眼，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画家先生。我会记住你的教诲。”李渊带着那幅画离开了画室，他的步伐比来时轻松了许多。
牛答站在空荡荡的画室里，心中充满了宁静和满足。他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不再追求复仇，而是选择了一条更加光明和宽广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