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身相许
“嘶~”
“那臭小子下手可真重！若非老道脑门足够硬，那两板砖下去，老道恐怕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见祖师去了。”
巷子里。
季如风恭恭敬敬地跪在捂着脑门呲牙咧嘴的邋遢老道面前，脸色古怪。
“…师父，您老人家为何会亲自前来，还……还和师弟起了冲突，为何不表露身份？”
他这位师父每次下山，总喜欢改头换面，以寿元将尽的散修身份，四处游走。
每次修为境界有高有低，据说当时带六师弟上山之前，因境界太低，还是散修身份，与同样看中六师弟修行资质的一位大修士，大打出手，险些被对方给困死。
好在最后关头，师父终于不再隐藏身份和修为，这才顺利将堪称绝世天才的六师弟带上山。
相传此次收徒风波，甚至还闹到了掌门那里，因那位大修士修为境界虽差师父羽善真人许多，但身份背景却是相当不凡，乃是与天山一脉齐名的琅云阁的一位山长。
读书人最讲理，但性子往往也最执拗，最记仇。
若师父早早亮出身份也就罢了，偏偏他不，到实在抢不过了，方才亮出身份和修为，让最好面子的琅云阁修士当场下不来台。
好在最终道宫派人出面当和事人，让掌门付出了点代价，方才平定了这场收徒风波。
饶是如此，如今的天山一脉和琅云阁依旧不太对付。
每年的登仙大会，两大仙门弟子之间的切磋，斗的最凶。
不成想，今日师父他老人家竟是又屡教不改，闹了这么一出。
闹了这么一出也就罢了。
还被未来的小师弟摆了一道，给打了狠狠两板砖。
季如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罢了罢了。”
邋遢老道摆了摆手，见脑门上的血止住了，这才低头看向季如风，
“老五啊，你知道，为师一向是最看重你，你下山游历这些年，为师可是一直记挂着你啊。反倒是你，这么多年了，都没想着回去看看为师，是不是把为师忘了啊？”
季如风赶紧道：
“师父错怪徒儿了，徒儿只是……只是没脸见师父……”
老道摇了摇头，捋须笑道：“什么有脸没脸的，你能有今日这般修为，为师已经很欣慰了。”
“那斩杀蛟龙的一剑，其风采都快赶上你大师伯了。”
季如风闻言，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面容冷峻，神情刻板的中年人形象，当即连忙摇头，神情黯淡道：
“徒儿距大师伯差得远了，天差地别……”
“你这孽徒，休要妄自菲薄。”
老道闻言，颇为生气，拍了一下季如风的脑袋，吹胡子瞪眼道：
“你才练剑多久？他庄慈都练了一辈子剑了，在为师这里摆了一辈子的臭脸，也才勘勘和那魔头打个平手，他有什么值得你生不起比较心思的？”
“迟早有一天，你的剑道会远远超过他，到那时，你要替为师，将他那张臭脸，狠狠踩在泥坑里！”
季如风嘴角抽了抽，没敢接话。
几乎是在老道话音落罢的下一瞬。
一道赤色剑光，无声无息地从天而降。
邋遢老道好像早有防备，带着季如风瞬息间远遁千里。
等二人再度出现在巷子里时，老道半边衣衫上留下了一道剑痕，样子颇为狼狈。
“好你个姓庄的！”
实打实挨了一剑的老道颇有些气急败坏，仰头望天，毫无高人形象的跳脚怒骂道：
“你给老道等着，等我徒弟成为大剑仙，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等着。”
一道剑意凝成的声音，自老道脑海中，一闪而逝，清晰无比。
老道悻悻然的收回目光。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但凡有同等境界的人直呼其名，就能轻易感知的到。
而老道口中的庄慈，是一名与他同境的剑修，近年来一直在与蛮荒一位继承了一道远古剑意的魔头对持。
虽说两人在同一境界，但主修杀伐之力悟得青霄剑道的庄慈，战力却稳压羽善真人一头。
“咳咳…”
老道收回思绪，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
“不过说回来，老五你给为师带回来的这个徒弟，天赋是真好啊！”
老道面带喜色，“心思敏捷，杀伐果断，动若雷霆，机警若兔，长得还俊俏，在老道动了杀意的一瞬间，他察觉不对，第一反应是逃，见逃不走了，就转身全力对为师出手……”
说着，老道语气一顿，皱眉道：
“令为师奇怪的是，这少年的修为，明明紫府未开，可元灵却早已凝练成神，那两板砖下来的一瞬，为师竟是连躲避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硬着头皮去接……”
“这等资质，实属妖孽，按照你给为师的信来看，哪怕他曾经进入了天人之境，充其量也就藏神于窍，距离神游相距甚远，为何就能锁人生机了呢？”
“徒儿不知……”
季如风也倍感奇怪，李欢声明明才引气入体，从天人之境退出来之后，一直未曾开辟紫府，更别提淬炼元灵了。
可按照师父如今的说法，他竟是直接跨过了紫府、元灵、粹脉、洗骨、藏窍、神游，直接拥有了无相的神通。
神炼日月，天人无相，这便是天山一脉，神游之上的境界。
那少年情急之下，竟是连师父的生机都能锁定，哪怕只是短短一瞬，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哦，对了，你说的那股青气，为师也看到了，应当不是道宫和三大圣地要找的东西。”
老道见自己实在想不通，便也不在多想，道：
“如此，为师就放心了。”
“走吧，别跪着了，咱们去找你那小师弟亮明身份，为师倒要看看，这臭小子怎么补偿他给为师的这两板砖！”
……
一处灵气浓郁的院子里。
李欢声此刻正低着脑袋挨训。
“说，你要怎么赔我！”
“本师姐辛辛苦苦炼丹，眼看丹就要成了，却被你的好奇心给毁了！”
“师姐，我错了……”李欢声委屈巴巴道：
“我也不知道那丹火碰不得……”
“哼！”
白莫璃抱着手臂哼了一声，“只是道歉可没用，你师姐我自从学会炼丹以来，从未失败过一次！”
“这炉丹药毁了无所谓，关键是这百炼而无一失的完美成丹记录，出现了这般大的瑕疵，你要如何赔我？”
怎么赔？
李欢声砸吧砸吧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试探着问道：
“要不师弟我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