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此女名子兮

赤精子带着长生来到上次那座山头。刚到石柱附近，忽见有人从山洞里出来，是个女子。二人隐身到石柱后面，静静看着。

那女子腰间别着一把短刀，手里拿着盘丝软鞭，疑惑地左右张望着，越走越近。

长生忽然认出来，她就是刺伤广成子那个村姑，手持长棍窜出去，大喝一声：“站住！”女子一惊，抖开软鞭，警惕地看着他，很快也认出来，疑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长生说：“不回来怎么知晓你的底细？你今日休想逃走！”“你疯了！要跟他们一伙？”“你才疯了！”长生冲过去。

“站住！”那女子长鞭一抖，想要吓退长生。长生躲过，举棍打过去。那女子一惊，只得抡鞭还手。他二人，一个力大挥长棍，一个灵巧甩软鞭，各有千秋，一时间难分胜负。

赤精子从石柱后面走出来，见长生并未吃亏，也就不急于出手，在旁边静静看着。

女子忽然瞥见赤精子，抽出一鞭，逼退长生，摆手道：“停！我还有事，不跟你打了。你也省些力气吧。”长生说：“你与妖邪为伍，我岂能放走你再去害人？今日定要擒你！”女子说：“你现在受人控制，我不忍心伤你。等你恢复了心智，再来和我说话。”说完转身要走。

长生拦住她：“跟我回去，向广成子道长赔罪！”女子说：“我为民除害，何罪之有？”“你假扮村姑，偷袭广成子道长。为虎作伥，还说没罪？”“我那是为了救你们。你怎么不知好歹？”长生说：“我们好好的，要你救什么？你就是妖邪同党！”

“你！”那女子看了一眼赤精子，压了压火气：“我知道，你现在被那妖道控制，头脑不清楚。我不怪你。你先让开。改日再和你说话。”赤精子在旁边听了，有些诧异。长生叫道：“你在胡说什么？今天不说清楚，休想离开！”

那女子看了看他，有些无奈：“好，我就跟你说清楚。那日见你和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被妖道挟持。他抓着你们凭空出现，显然有些本事。你们又在他手上。为了救人，我不敢冒险与他拼斗，只好暗算。”长生听完，不禁愣住。女子见他无心再打，收起软鞭。

赤精子已听明原委，走过来说道：“原来如此。那真是误会了。”长生也反应过来：“姑娘，你弄错了！那位道长是好人。那时他刚刚将我从这个山洞救出，把我兄妹带到山下。没想到被你……唉！”女子愣愣地看着长生：“你说的是真的？没有被他们控制？”长生说：“当然是真的！不明白真相你就敢出手伤人！”

那女子懊恼了一阵，抬头说道：“我还有事，今天还不能跟你们走。你留下地址，等我办完事，定去找你们，当面给那位道长赔罪。要打要杀全都由他。”“我叫长生，家住西边百里之外，柳林村。姑娘怎么称呼？”那女子看了他一眼：“你还怕我耍赖跑了？”长生一时无语。

女子走出几步，忽然停下，回头说：“我叫子兮（xī）。”说完快步离去。长生问：“子兮姑娘，你现在去哪？”那女子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赤精子说：“咱们去山洞看看，有没有线索。”长生回过神来，跟着赤精子走进山洞。

仔细搜索一番，未见有人。长生忽然看到地上有个东西闪亮，弯腰拾起来。是块玉佩，晶莹剔透，做工精巧，上面串着红色吊绳，一看就是女孩佩戴之物，马上想到刚刚离去的子兮。

赤精子走过来：“那是什么？”长生说：“地上捡到的，是块玉佩。可能是子兮姑娘掉下的。”赤精子看了一眼：“你先替她收着吧。”长生把玉佩小心收起来。

赤精子说：“看来殷穷一伙没再来过。估计也不会再来了。”二人只得走出山洞。

赤精子带着长生来到无名山。广成子正在洞外坐着晒太阳。赤精子降落云头，上前问道：“怎么只有道兄一人在此？”广成子说：“玉秀姑娘跟着青允道友出去采药了。村里情形如何？”赤精子说：“我们去得及时，当晚便捉住李九。他们被殷穷种下符印，不得不受他掌控，现已诚心悔过。我替他们取出符印，放他们去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害人。”广成子点头：“如此甚好。”

长生见他们说完了，走过来问道：“道长，您好些了吗？”广成子笑着说：“没什么大碍了。”

长生说：“赤精子道长带我去了殷穷住过的山洞，在那又碰见那位姑娘。”“哪位姑娘？”“就是误伤道长那个村姑，她叫子兮。道长带我和玉秀下山，她以为我们被劫持了，把您当成抢劫人口的坏人，想要救我们。看到您会法术，她不敢硬拼，于是就……这真的是个误会！”

广成子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我借土遁带你们下山，两手确有抓扶，难怪她会那样想。”长生说：“道长大人大量，您能不能……不要跟她计较？”广成子说：“她有救人之心，又有救人之举，虽然稍显莽撞，说起来却是一番好意。看来我这一刀白挨了，现在也说不出什么了。”

长生见广成子面带笑容，心里终于踏实了，也跟着笑了。

玉秀跟着黄青允采药回来，见到长青，自有一番询问。长青告诉她，家里、村中都好，以及擒拿李九、取出符印、三人改过的事。玉秀听了自然开心。

接下来，赤精子便与广成子商议如何寻找殷穷，救出失踪人口。长青也在一旁参与。玉秀搭不上话，转去帮着黄青允拣选药材，给广成子熬药。

午后，长生闲着没事，坐在附近山坡上，拿出那块玉佩静静看着，回想起与子兮打斗、对话的情景，心中莫名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渐渐有些出神。

玉秀走出洞口看到了，走过来：“哥哥，想什么呢？”长生慌忙把玉佩攥在手里，放到身旁挡住：“没想什么。你怎么出来了？有事吗？”玉秀走到近前：“我没事啊。倒是你，看上去慌慌张张。刚才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长生忙把玉佩藏得更紧：“没什么东西。”

玉秀说：“我都看到了，就在你那只手里呢。到底是什么呀？拿出来让我看一眼。”长生只得把手拿出来：“没什么好看的。我在路上捡到一块玉佩。”玉秀一把抢过去，拿在手里仔细看着：“那你刚才藏什么呀？这还挺好看的，材质也不错！”

长生好不容易编出个理由：“我是怕你说出去，道长知道了，说我贪图不义之财。”玉秀转过来看着他：“真的？”长生慌忙躲开她的眼神，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玉秀笑道：“哥哥，你就不会撒谎。脸红了，说明刚才说的不是实话。”长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