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是天使吗？
从艾莉娜体内探测到的魔力究竟有多强？
以亚森自身的精神弹匣来作为参考，可以得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结论。
虽然艾莉娜并非枪手，她体内的魔力无法量化为具体数目的魔弹。
但根据亚森大致的估测换算，艾莉娜的魔力大概有37颗魔弹左右！
差不多是他的一半左右，这绝对是非常惊人的水平。
换句话说，艾莉娜的潜在魔力甚至比起普通的2阶枪手还要强上数倍。
这种异常的表现绝对不可能是凡人。
‘这也太离谱了。’
亚森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可能。
他压根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与皮脸产生共情，恐怕体测的时候皮脸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亚当神甫？”
艾莉娜的呼唤让亚森回过神来，他低头看向了艾莉娜，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艾莉娜正一脸惊慌地看着亚森，被握住的手掌不停地颤抖，手掌心已经出汗。
显然是亚森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他的内心想法。
因为艾莉娜庞大的潜在魔力而过于震惊，再加上在熟悉的人面前放下了戒备，所以亚森并没有做好表情的管理。
这将会导致一个严重的后果。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艾莉娜的母亲是一名女巫。
而且艾莉娜似乎也隐约知道这件事，但她不想去承认，并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
如果将潜在魔力的情况如实告知给她，那么艾莉娜会立即意识到她是女巫的孩子。
但亚森却无法欺骗她。
因为艾莉娜已经从自己脸上震惊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那么只有可能是两种情况：好得离谱或差得离谱。
如果是第二种，她也会因为无法继续晋升而陷入沮丧。
权衡再三以后，亚森最终决定还是如实告诉她。
毕竟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她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
他望着陷入紧张的艾莉娜，以迄今为止最严肃的态度朝她认真开口道：“艾莉娜修女。”
“恭喜你，你的魔力资质非常好。”
“有多好？”
艾莉娜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正如亚森所设想的那样，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而哀伤。
见到艾莉娜露出这样的表情，亚森也有些难受，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初被卖进马戏团的时候。
但正因为如此，亚森才决定不让艾莉娜吃他曾受过的苦头。
他下定了决心，非常勉强地开口道：“非常好，好到简直离奇。”
“我果然是……”
表情恍惚的艾莉娜身体摇晃了一瞬间，她的声音逐渐混入了哭腔，眼里有泪光在闪烁。
“我真的是女巫的孩子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但是那又怎么样？”
亚森的表情略微缓和，他看着快要哭泣的艾莉娜，尽可能用比较温柔的声调来安慰她。
“就算你是女巫的孩子，这并不妨碍你是一个虔诚的修女。”
“我才不是女巫的孩子！”
艾莉娜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无比倔强地反复否认着这个事实。
“我的母亲才不是放荡的淫妇！我是被法利亚神甫收养的孩子！”
“我永远也不会是一个女巫的孩子！”
“我不是！”
她嚎啕地哭着，拼命地用力想要将手从亚森的手里挣脱出来。
艾莉娜不停地挣扎着，两条腿在地上不停蹬着，试图将椅子给用力晃倒。
亚森被艾莉娜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给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想过平时文静的艾莉娜居然会表现得如此极端。
‘14岁和15岁有那么大的差别吗？’
这个想法刚出现的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
艾莉娜不是亚森，他不该用自己的思维去要求别人。
其实他早就该想到这一点，那晚艾莉娜的表现也早已证明她并非表面上那么坚强。
而且女性大多数都是感性的，这个时候哪怕讲任何道理也都听不进去。
被戳中内心最柔软不堪的地方无论是谁都会崩溃，哪怕亚森也同样不例外。
‘亚森·卢平，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你的感性就已经迟钝到这种地步了吗？’
亚森在内心里暗骂起自己，连忙想办法赶紧补救。
他郑重地按住了艾莉娜的肩膀，将她固定在身前以后才对她说道。
“艾莉娜修女，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诉给你。”
“我其实对你隐瞒了一件事。”
“我原本想要将这件事一直隐瞒下去，但我现在就要告诉你。”
“你愿意倾听吗？”
亚森的话语似乎起效了，被他按住肩膀的艾莉娜逐渐停止了挣扎，但还是强忍着泪水看着他。
见艾莉娜愿意沟通，亚森暗自松了一口气。
为了让艾莉娜产生共感，亚森决定向她透露自己的真名。
“我的真名并不叫亚当·格拉汉姆。”
“我叫亚森·卢平，曾经是贫民窟的一个流浪乞儿。”
“我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可靠神甫，在这之前我是一个罪犯。”
“你想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亚森的坦白令艾莉娜不由得安静了下来，停止了哭泣。
他让艾莉娜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是讲睡前故事一样对艾莉娜诉说过去的各种经历。
从他家庭完整的童年开始讲起，再讲到他如何逐步变成一个悲惨的乞儿。
期间发生过的难忘回忆，不幸的遭遇，偶然间的闪光点，亚森全都一点一滴地告诉给了艾莉娜。
如今回想起来，亚森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为艾莉娜讲述了那个新伦敦的骇人黑夜，再到与莫里斯的相遇，以及突如其来的各种袭击。
除去他认为不应该对艾莉娜讲述的某些东西，比如说有关恶魔之类的内容，其他的经历亚森也都大致坦白给了艾莉娜。
最后，亚森对艾莉娜说道。
“尽管你无法决定出生，但你可以选择去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曾经的我想要成为一个上流社会的大人物，在得到新身份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抹除过去身份的痕迹。”
“我假装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枪手，但其实我也很迷茫，不知道该往哪里继续前进。”
“不过我现在已经醒悟过来了，如果有人想要害我，那么逃避是没有用的。”
“既然事实就摆在那里，那么我就要去征服它。”
亚森微笑着看向了艾莉娜，鼓励道：“你很幸运，因为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在陪伴着你。”
“你不必忍受我曾经受过的那些苦难，你不会再孤独了。”
“你想要成为能够保护别人的修女，那么我就来帮你一起实现这个目标。”
亚森再次握住了艾莉娜的双手，轻声告诉她：“你潜藏的力量并非是一个诅咒，而是一份馈赠。”
“我们的经历如此相似，是主的旨意让我们相遇与此。”
亚森郑重地向艾莉娜承诺道：“我会帮助你掌握这份力量。”
艾莉娜哭得发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亚森的脸，如同在睡梦中发出的呓语一样问道：“亚当神甫，你是天使吗？”
“平时没人的时候叫我亚森就好。”
亚森露出了笑容，那是他发自内心的微笑。
“如果你需要一个天使，我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