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牛身练拳

绿柳成荫，万条垂落。

牛牧野此时正跪卧在一株大垂柳的树荫中，这株柳树特别高大，垂落的柳条都已接近地面，宛如无数柳条形成的门帘。

他穿帘而进，跪卧其中，这些几乎垂落地面的柳条便遮住了他身影，是个很好的掩护。而且树荫下光线也黯淡许多，再加上他青黑色的毛发，混在绿色中也算是保护色，从外看去，更加难以分辨。

透过柳树的枝叶缝隙，他抬头望了眼天上的太阳位置，判断此时应是晌午时分，日正中天。

溪岸旁青草遍地，野草杂生，他倒也不愁没食物。进入这株垂柳的柳荫下时，他刚在外面饱餐了一顿，此时正在静卧反刍。

不得不说，穿越成食草动物也有桩好处，至少食物来源不愁。在这野外，几乎满地都是草，还能挑拣喜欢的口味。如果是食肉动物的话，还得每天辛苦捕猎。光是获取食物，就不知要耗费多少功夫。

偶尔捕捉不到猎物的话，还得饿肚子，生存都成问题，更别说能分出多少时间修炼了。

他现在都有点儿庆幸自己是头牛，不是只虎了。虽然成为万兽之王很威风，但饿肚子的老虎可就不威风了。当然，如果成为老虎，便拥有更为厉害的爪牙与强大攻击力，这又不是牛能比了。

天生万物，都各有其用，也各有其道。他现在既然已是头牛，倒也不用多想其他，老老实实专心修炼便是，自有自己的道。

瞧着眼前随风轻摆飘动的柳枝，牛牧野又不由想起了喜鹊，昨晚离别之前，这只喜鹊刚为自己起名作了“柳鹊儿”。也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再相见时，又是否已能各自化形？

还有牛郎，也不知等这小子晚上回来后发现他已不见，又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他既已离开，却也管不了这许多了。至于牛郎与织女的事，他已想办法为他们牵线认识，剩下的就不是他这头老牛该操心的了，自求多福吧！

他现在只想远远离开七仙女，生怕被她们抓回去剥皮。仙女们虽然漂亮，但并不一定善良。人美心善这两点，不是经常统一的。

胡乱想了会儿事情后，牛牧野咽下口中反刍的食物，微闭双眼，调整呼吸，开始了练习吐纳术，并运用灵力不住炼精化气。

这就是他目前主要用来炼精化气的功法，颇为粗浅。至于犀牛望月法聚引月华，那是用来扩大识海，修炼灵力的。而且还需要在有月亮的晚上，不是随时都能修炼。

原本他一直留着没走，非要等见到织女，是希望凭着介绍牛郎与织女认识，怎么也算两人的媒人，可以从织女那儿得到一部好的修炼功法，至少也是部完整的。

但现在他完全绝了这心思，只想离织女与七仙女越远越好。虽然织女确实经他的“介绍”认识了牛郎，但对他这头老牛显然没多少好感，他还差点儿死在七仙女中排行第三的瑛皇手里。虽然她们后来又送给他一株蹑空草，算是安慰，但这蹑空草却让他更加有阴影。

他吃下这株蹑空草后确实好处多多，而且还在现阶段便让他拥有了飞行的能力。但这也正是阴影所在，让他更加担心会被剥皮做鞋、做衣服。因为他现在的牛皮剥下后被人穿上，说不定也能飞。

这让他很怀疑七仙女送他蹑空草的目的，说不定根本就是七仙女的谋划算计，自然更加不敢多留。

他如果知道七仙女对他的看法的话，很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但可惜，他不知道，便带着惶惶而逃。

沉下心神，静静吐纳，同时他心神随着灵力沉降入丹田气海。

此时的丹田中，上方便是他吃下蹑空草后所化的那股清灵之气，但同时在这股清气的中央，还有些丝丝白气飘拂，这些便是他之前通过炼精化气修炼出的内力。

在服下蹑空草，开辟丹田后，这些内力并没被蹑空草所化的清灵之气同化。此时虽然很弱小，但仍然很坚定地飘荡在清气中。随着他此时不断炼化下方混沌雾气状的精元，又有丝丝缕缕的白气被炼化加入其中。

不知修炼多久，等他灵力快要耗尽，头脑有些昏沉时，这才收功住了修炼。

睁眼往外一瞧，但见日已西斜，距离傍晚没多久了。

四蹄一动，他站起身来，分开垂柳枝条形成的树帘，走出树荫，然后在溪边摇头摆尾地活动筋骨。

不过这些摇头摆尾的动作放在一头牛身上，却颇有些疯颠之状，许多动作更是已超出牛身所能做到，某一瞬间甚至人立而起。

如果有武艺精深的习武之人看到夕阳下这头老牛动作的话，会能看出其摇头摆尾、四蹄乱踏间，隐隐有些拳架的影子。而且看得久了便能发现，其纵退有度，并非杂乱无章。

这头老牛，竟是以牛身在练拳。

但见他时而以蹄为拳，时而以头为拳，时而以两只牛角为拳。牛角晃动间，竟能划出些玄奥轨迹，如同两只利剑，又或两把弯刀。

牛牧野此时确实是在以牛身练习那套灵猿百变拳，他还是在看了孙守义练拳后所受到的启发。

孙守义因在其屋中狭小空间内练拳，不能尽情舒展，领悟到了以肘代拳的妙理。牛牧野便因而启发，举一反三，以自己的头、蹄、角代拳，让牛身也能练习拳法。

虽然以他这头牛身做来，许多招式动作似是而非，甚至已经面目全非。但灵猿百变拳本就是以不变而变，只要拳意不变，招式再变，也是万变不离其宗。

经过一段儿时间练习后，牛牧野已是渐渐得了其中三昧，以牛身使来，也有了股浑然流畅的味儿。

尤其他现在又服下蹑空草，拥有了飞行的能力，此时使出拳法中的某些纵跃动作也是毫不费事。

本来他之前身子沉重，以牛身纵跳腾挪还颇有不便，完全失了灵猿的那股灵巧劲儿。但现在有飞行能力打底，翻腾蹦跳自然是完全不在话下。眼下是他在服下蹑空草后的第一次练拳，立即便显得比以往更加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