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意志的交锋
司炉苍老的眼中迸发而出精芒，一言一行威严尽显，每个字落入张健耳中都宛若雷音震荡，“小子，兵对兵将对将老骨头对老骨头，各自出手的层面不同罢了！你当真以为那怨念血灵会被轻易斩杀？想想卫教习怎么死的！六品巅峰斩妖使，纵然宝身被毁生命衰老，但论杀伐论凶煞论作战经验论武道意志无不是顶流水准。他惨死于怨念血灵之手，为何你能反杀存活？”
来自于司炉的全面压迫让张健面色都发白，感到莫名窒息。
“所以，那名为怨念血灵的邪灵可怕更在我认为的程度之上？卫教习对上的是完全体，而我对上的是司炉暗中干预之后的削弱版？”
张健明白了真相，但他的心态不会改变。
因为死了那么多斩妖人是铁一般的既定事实。
而所谓的兵对兵将对将听上去很有道理，符合逻辑，实则狗屁不通，顶多只能说明司炉问心无愧。
因为偌大的斩妖司怎么可能可怜到只有司炉这一尊高手。
那当晚其他高手都在干什么呢？总不可能刚好巧合到所有高手全都没办法出手吧？
更何况这压根不是什么突发事件！
归根结底不就是斩妖司不作为，默认斩妖人是可以随便牺牲的么！
当他练就出斩妖英灵，便就意味着同样是斩妖除魔流武道意志，他的武道意志已经具有无比鲜明的阶级立场。
这立场不是谁强加给他的，是他自己选的，也是他真心接受与认同的。
所以他面对关系到斩妖人利益与生死的相关问题时，向来立场坚定，态度鲜明。
此是知行合一。
此时此刻同样如此！
当司炉动用武道意志的威压，较量便已开始。
感受到司炉的武道意志，张健心里便知道，他和司炉纯属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已不是事实之争，而是武道理念的交锋！
张健更加不可能低头、妥协、后退。
思想意志一旦软弱，他的武道锋芒也就折了，说不定会落得像顺发酒楼里那些姜家人一样的下场。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哼！”
张健喉咙里一声冷哼，忽然之间，自他头顶上空的虚无之中，一道刀影如虚渊玄龙一般诡异出现，刀锋生生撕裂司炉的武道意志威压，猛地斩杀而下，破开了一切。
张健终究是动用了斩妖英灵这张底牌，不过他很鸡贼，只动用一道刀影，非常具有迷惑性。
来自于司炉的威压骤然暴跌回去。
司炉苍老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下，似有似无的闷哼了一声，意志被张健暴斩一击，他老人家明显也很不好受，却是顺势收敛了威压，恢复到日常的平平无奇状态，看向张健的目光中透出一抹欣慰与欣赏的笑意，摆摆手道：“竞争斩妖人教习之位一事，你放心去争便是，此事老夫支持！”
那意志的一刀，让他看到了年轻人的气魄，精彩万分，气象万千，生龙活虎。
张健的“斩妖除魔”之道得到了司炉的认可，他很欣慰也很欣赏，甚至觉得可以跨越年龄，与他坐而论道，平辈论交。
强如司炉也终究没察觉那一刀的异常。
“多谢前辈！”
张健尽管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抱拳躬身行礼。
他同样感受到了司炉的“斩妖除魔”之道，无比纯粹炽烈，宛若赤子一般，但又莫名给张健一种破碎之感。
他知道神秘的司炉和他虽道不同却值得敬畏，其人一定有故事，可惜他暂时没机会也没兴趣知道。
司炉一晃身消失不见，回到窑炉深处的火窟中，望着熊熊烈火，意念涌动难平，“没想到那孩子竟还有慈悲怜悯之心……可惜了，这注定与极恶霸体无缘，也无法成为最纯正的斩妖使了！不过，若能在教习的位置上给斩妖司带来些新气象也是极好的！”
在司炉看来，想要成为最纯正的斩妖使，必须得心如冷铁、一口凶恶气两把杀生刀，一心一意矢志斩尽天下妖魔。
“斩妖人教习？”
张健料想应该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反正自己对教习这个位置没有兴趣，便没去多想，继续往镇妖塔外走去。
在经过与孙朝海对拳，与白莲对拼心力，与司炉武道意志交锋之后，张健对于自身的实力也有了个大概认知。
总体而言比上普通的六品武道大师也不差，如果底牌尽出，五品武道宗师也能碰一碰。
但实际上颇为尴尬。
因为属性怪只有平A，一身战力局限性太大，真要对上六品五品的强者，将会处于绝对劣势，处境会被动到令人吐血。
若要对标道宗门人，张健觉得目前的实力应该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交差时，老刘将一个严密封印的小瓶递给张健道：“喏，你要的东西！”
张健接过，正要道谢，刘管事急忙提醒道：“用时千万小心，别把小瓶弄坏了，不然有的你小子后悔的！”
张健谨记在心，可没忘记五浊花又名臭万年。
往膳堂喝完了粥，张健才剥了水煮鸡蛋，黄二狗儿弓着腰一副贼兮兮的模样小跑过来，在张健旁边小声道：“张爷，那个、那个女煞星——林樱——又找上您了，在外面街边候着呢！您要不避避？”
到目前为止，包括牛大力、黄二狗在内的所有斩妖人都还认为张健和林樱有什么仇怨，全拜当初林樱走时一句“你等着”所赐。
张健被黄二狗逗的一乐，故意板着脸道：“避什么避？”
黄二狗一呆，连忙急转话锋道：“张爷威武！张爷岂会怕那女煞星？张爷气概堂堂确实不用避！张爷可是力斩邪灵的英雄呢！”
“好了二狗子，别吐象牙啦！”
张健及时制止了黄二狗，不能再夸了，他会飘的。
慢条斯理的吃完鸡蛋，张健拍拍手起身离去。
片刻后，角门外的街上，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驶离，一直到林府门前方才停下。
张健和林樱一同下车，入到会客厅坐定，丫鬟上完茶点退下，张健终于耐不住性子道：“林大小姐，到底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也不是啥大事儿！”
林樱故作姿态的端起茶不紧不慢的吹了吹。
“……”
张健不由脸一黑，不是啥大事那你一路上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干什么？闹着玩呢？
别以为身为富婆就可以为所欲为！
林樱瞥了眼郁闷的张健，心觉好笑，也感到解气，这才说道：“卫教习不幸遇害，位置便空了出来，需要新人选补上，所以……”
张健一下反应了过来，“难怪司炉会突然说起竞争教习的事儿，敢情缘由在林樱这儿？！”
张健果断打断道：“我没兴趣！”
林樱登时一呆，旋即美目一横道：“张健，你别看不起教习的位置，那可是个美差！你知道竞争多激烈吗？要不是我极力推荐你，再加上那个聂剑秋莫名其妙的附议一嘴，你压根上不了候选名单！”
“还候选名单？”
张健皱眉，不屑道：“谁稀罕！我不如直接成为斩妖使！”
林樱气的直磨牙，用力一拍桌子道：“张健你懂不懂呀你？这次可是唐星煜千户大人亲自主持选拔，来观礼做见证的斩妖司人物必不会少，多好一个表现的舞台……”
“唐星煜亲自主持选拔？”
张健微微皱眉，出于内心的恶意，他忽然一下就有点想去竞争下教习之位了，于是点点头道：“那我考虑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