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绝水鲁氏
七天后，飞舟抵达绝水城，停在了鲁氏庄园后山。
“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了，都已经下山了，还是整天不出门，你真无趣。父亲还让你照顾我，这谁照顾谁啊。”
姜淼淼拖着姜奕，嘴里不停的絮絮叨叨，小脸蛋做出姜母平时训他时的神色表情，那模样看得姜奕憋不住笑。
“那当然是哥照顾你啦！”
这七天他都在飞舟上炼器，已经完成了一半。
道门炼器是以阵法为基础，以阵法形成禁制，以禁制化道蕴，眼下他掌握的知识不足以支撑他炼制太过复杂、高端的东西。
“哼！反正我不管，之前在山上都说好了，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我就回家告诉母亲，让你去鹿园喂养血鹿！”
“就你那旅游清单啊？”
“你还真想反悔啊！”
兄妹俩在后面小声打闹，鲁氏的人在前面一边引路，一边跟兰副殿说着场面话。
寿诞临近，来自四面八方的贺寿队伍相继进入绝水城，鲁氏庄园前车水马龙，往来不绝，后山停靠的大大小小的飞舟不下百艘。
这个时候姜奕也注意到，一旁的山头上还停靠着两艘与雷犼同级的飞舟，一艘形似断剑，一艘形似鹏鸟。
灵州三圣宗和鹭州无痕宗！
绝水城位于灵州、顺州、鹭州三州交界处，位置特殊，如果不是受山海战场影响，鲁氏根本没可能在此地崛起，就算如此，鲁氏的触角也伸不出绝水城。
除了与鲁氏有些渊源的东州梦神宗，上门十宗中也只有“邻居”三圣宗和无痕宗会卖鲁氏这个脸了。
鲁氏庄园很大，几乎占了绝水城的八分之一，外加一片奇丽的山林，其内阙宇重重，奇花斗艳，处处透着雅致，透着奢华。
走下道道阶梯，一行人登上了兽车，延着石道进入庄园，穿过亭台水榭，最终停在了一片名为“徽祚院”的院落，这里是梦神宗一行接下来一段时日的住处。
“好了，接下来自由活动，想逛绝水城的，鲁氏有专门安排向导，也可以在庄园中走动，和其它宗门世家的弟子聊聊。”安排好住处，兰曲觞简单的说了两句，风都塞的动荡并未影响到绝水城。
地理位置已经决定了，这里历来都是间谍排查的重点区域，别看这里距离山海战场近，又是顶级势力的真空区，但正是因为如此，异界在这里搞风搞雨才没有太大意义，搞大了只会给周边势力光明正大介入的借口，最严重不过是绝水城易主，用自己的家底为敌人做嫁衣，何苦来哉？
以绝水城的地理位置，最适合作为潜入的中转站，更何况眼下因鲁安平寿诞，城中聚集了各方势力众多强者，自然不用担心弟子的安全问题。
“诸位同门既然来了绝水城，自然是该由我们尽地主之谊，哪用得着向导。”
“是啊，绝水城我们熟，打小就在城里跑，正好还有时间，大家一起去逛逛。”
这次前来绝水城的队伍中，鲁氏子弟就有两位，一个破晓殿真传鲁崇，一个紫雷殿鲁岚。
一个千年世家，人口基数是十分恐怖的，以血脉传承为根基的世家和宗门不同，世家也会接纳客卿，也会通过联姻的手段吸纳强者，但权利核心永远都是本族本姓。为了保证高层战力不出现断层，就只能维持庞大的人口基数，通过近乎养蛊的方式决出每一代的领军人物，可以说世家的竞争在某些方面上比宗门更激烈、更残酷、更血腥。
“大哥！”姜淼淼第一时间抱住了姜奕的胳膊，鼓着腮帮瞪着大眼睛盯着他。
“必须去！现在就去！”姜奕苦笑，自己在妹妹心中就这么不靠谱？
鲁崇站了出来，宗门的人脉是他最珍贵的资源，自然要好生经营。
“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们先逛北城，今天这天气不会有晚霞，下午先去落影潭，改日天气合适，再去落霞石窟。”
寒潭碧影和落霞石窟作为盛名远播的两处风景名胜，第一次到绝水城的人，只要不赶时间，大多都愿意去打卡。
一行人除了鲁氏子弟，都是第一次来到绝水城，在飞舟上大家就反复听说了这两地的神异，早就有些迫不及待。
姜奕看着那个总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青年，下山前母亲准备的那些资料中，这鲁崇也是重点人物之一，破晓殿真传，和林啸一样是领悟了武意雏形的一品强者，但他比林啸大了十五岁，已经四十，勉强入了破晓殿真传，排在末尾，随时都可能被后来者挑落下位。他这次回绝水城除了为老祖贺寿外，显然是想在家族获得更多的支持，以稳定他在宗门中的地位。
虽然说起来很难为情，但在重明界，五十岁以下都被划归为青年一代。
林啸、鲁崇，加上和姜淼淼关系很好裴红玉，这三人便是半个月后擂台战的主力。真要论起来，兰副殿的任务只是负责人情世故，这三个人才是这次贺寿之行的主角。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鲁氏庄园正门，姜奕和林啸在队伍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两人都落在队伍最后面，没有加入众同门的话题，只是默默的观察周围往来的行人，这些人大多和他们年岁差不多，衣袍上都绣着宗门或世家的标记。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正滔滔不绝介绍绝水城风土人情的鲁崇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一名缓步走来的老者。
“叔祖！”鲁崇对着老者微微颔首，看似尊敬，但眼底却隐藏着异样的目光。
这名老者头发灰白，像是枯草，低着头，后背微躬，容貌看不完全，全身散发着腐朽的气息。面对周围鲁氏子弟的问候，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没有听到，慢吞吞的与众人错身而过。
这种古怪的场面，让他们这些外人不免有些好奇，不过鲁崇显然不想在这事上多作解释，跟着又扯回了之前的话题，说说笑笑的顺着街道走向北城。
林啸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直至对方消失在影壁后方，这才回过头。
“林师兄认识那位老者？”林啸的表现让姜奕有些好奇。
“他叫鲁长歌，曾经的传奇，被誉为鲁氏最有希望达到不灭境的天才，凝聚出了心神类的武道真意‘无波’。”
林啸叹了口气：“可惜，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遇到了剑域七情剑宗的第一剑子，大战中武意崩溃，虽然侥幸逃得性命，但根基已失，境界跌回三品，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仍然没能重凝武道真意，他的寿数应该快到了。”
天才半道陨落并不是最可悲的，眼下这种情形才是最让人唏嘘，这位鲁长歌能坚持到现在，意志坚定堪称可怕，要换作正常人，恐怕早就自我了断了，这种从全族希望到废物巨大的落差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更何况是一百多年！
之前鲁崇和其它鲁氏子弟的态度就很说明问题了，就算世家高层有意保护，也很难杜绝私下的闲言碎语，在数十年看不到破而后立的希望，更是滋长了暗中的鬼域伎俩。
武者迈入熔神境之后，每一个小阶段的成长，都可谓是一步一重天，这次过寿的鲁安平，鲁氏最强者也不过是熔神境巅峰九变阶位，被瓶颈卡了三百年也未能踏入不灭境。
熔神巅峰只能在一城一地称尊，只有不灭境才能支撑起一流势力的门楣，鲁氏一直被卡在不灭境的门外，所以只能勉强算是二流势力，被四方势力压迫，出不了绝水城。至于超级势力的上门十宗，则有不灭境之上的强者坐镇。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