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灵与肉
检视日终于到来，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皇帝亲自出现在了校场的上方看台上，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五大臣和大太监，即奥托公爵、波恩公爵、奥特罗夫亲王、亨利侯爵、莫尔勋爵、瓦伦。
拉斐尔的队伍和帝国禁卫军各自立定，禁卫军总司令卢库努斯也出现了，他是禁卫军的率领者。拉斐尔麾下算上他一共十一人，玛格丽特就在一旁看着，而对面的禁卫军可能来了快一百人。这不禁令费尔南多·拉斐尔有些忧心忡忡。
“开始吧。”皇帝向手下的人吩咐道，禁卫军司令听令，立刻有十二名战士出列组成一个方阵，而洛林上校也下令士兵做好准备，拉斐尔是他们的头领。
禁卫军战士训练有素，他们不仅单兵实力强悍，集体配合也是久经战阵，他们步伐紧凑的向前逼近，剑与长矛彼此交错。
对面如此来势汹汹，拉斐尔和他麾下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毕竟还从未面对过真正的正规军，还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的散阵似乎从哪个方向冲过去，都无法撕开对面的防线。
不过他们并非完全没有准备，拉斐尔下令鲍文和鲁本斯从两个角发起进攻，他们的武器都是加重的长戟，挥舞起来着实令人生畏，而禁卫军也未曾见识过这样特制的武器，立刻有长矛对准了两位边路骚扰的战士。
“压上！”拉斐尔怒吼道，剩下的人都跟随他从正面发起了冲击。他挥舞着一把双手巨剑，即便穿戴重甲仍能够灵活的闪转腾挪，很快便突入了长矛的刺程，但持剑的禁卫军很快便迎了上来，而其他队员在面对长矛时都有些胆怯，他们还未意识到身上的盔甲其实能很好的保护他们，只有勇猛的古斯托也冲过了矛堆，但他们立刻就面临四名持剑武士的包夹，他们每个人的腰间还都别着一柄战锤。
这些战士全都非常狡猾，他们似乎明白眼前的对手在力量与敏捷上更为强大，因此并不主动接战，而是精于从背面和侧面突袭，而转到正面时，却又收缩防御。拉斐尔如同一只深陷敌阵的猛兽，是为一群鬣狗包围的雄狮，想要四处撕咬，左右突进，对面却是此进彼退，最终雄狮是遍体鳞伤。
皇帝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表现，拉斐尔的队伍远没有表现出起应有的价值。而费尔南多也为此感到十分着急。他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搜寻着金属之书上的只言片语。需要镌刻附魔的应用首先被排除了，因为现在根本没有条件，拉斐尔十分后悔前几天没有找铁匠去尝试，以至于现在落入被动的局面。
“着急了吗？”一个声音在他脑中低语。那是梅菲斯特的声音，充满着诱惑。
“摘下你的手套，用你的剑划开你的掌心，让鲜血浸润长剑的剑锋。”梅菲斯特说道，“现在，你别无选择。我很清楚你的境地，皇帝在看着呢。”
拉斐尔心存警惕，魔鬼不会白白向凡人赠送礼物，其代价必然是高昂的，但是他确实别无选择。拉斐尔退出战阵，示意他的战士们暂时先顶住阵线，古斯托孤军深入，被背后一锤砸倒在地，似乎昏了过去，他们各自为战，明明人数没有太大的差距，却面临被风格包围的危险。鲍文和鲁本斯疲于应付，库克兄弟则只愿远远的与禁卫军接战，而桑德斯和波罗的位置最为危险，他们位于四名武士的中心，以他们的能力恐怕很难应付。
“看吧，所谓的灵质的战士也不过如此，贵族的任务在于战术，我说的没错吧，陛下。”波恩公爵有些得意的对皇帝说道，皇帝虽然表面上十分的认同波恩公爵的话，毕竟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但是内心难免有一些失落，毕竟这是他亲自指派的一项事业。莫尔勋爵的脸色则有些难看，当时杰登·莫尔曾眉飞色舞的和皇帝介绍灵质的强大潜能，如今的表现着实有些不堪。
但拉斐尔这时已经取下了铁手套，他按梅菲斯特所说，用利剑划开掌心，那里立刻鲜血横流，这样的出血量不仅令拉斐尔感到十分恐慌。
“放心，我只拿一部分血。”梅菲斯特欢愉的说道。
待鲜血流过剑锋，每一滴血珠都像鲸油一样燃烧起来，而拉斐尔的掌心也立刻不流血了，同时他并没有感到虚弱，反而因为火焰而兴奋。他直接持剑冲入了战场，禁卫军虽然久经磨练，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拉斐尔一挥长剑，便形成一道火焰的漩涡，这不禁令对手下意识的左右规避。如此，禁卫军原先紧密的阵线便被打散了，拉斐尔的战士乘势而上，校场上随后演变成了一场混战，在这样的情况下禁卫士兵没有丝毫的优势，在捉对厮杀中逐渐落入下风。待风尘散去，拉斐尔赢得了胜利。
“陛下，这简直是妖法。”波恩公爵震惊的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那么你应该见识见识了。”皇帝快意的说道，尽管他的惊讶并不比波恩公爵更少。
奥托公爵和奥特罗夫亲王面色凝重的看着费尔南多·拉斐尔这样的表现，恐怕也只有巫术与魔法来形容了，而这种“法术”与鲜血的关联又太过紧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其阴暗与邪恶的一面。
“准备四十位禁卫。”皇帝下令道。四十名禁卫应声出列，拉斐尔不禁心头一沉，刚刚十二名禁卫就已经十分吃力了，四十位则更将使难度陡增。他们现在完全具有了人数优势。
拉斐尔的长剑仍然在燃烧，他再一次冲锋在前，剑锋划出一道火浪，刮向禁卫军的盾墙，火焰燃烧的浓烟模糊了视线。这时鲍文如同一颗彗星一般砸入了禁卫军的阵线，他的长戟一挥，居然击飞了三个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其中还包括一名火枪手，他还没来得及开枪。不过鲍文马上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刚刚爬起来的古斯托和鲁本斯立刻前往支援，他们的配合非常的默契，简直像是并肩战斗了数十年的战友，完全信任的将后背交给彼此，在乱军之中他们灵巧的闪转腾挪，有时即便是从背后而来的偷袭，也居然如同脑后长眼一般能够躲过，这令在另一侧战斗的拉斐尔刮目相看。紧接着剩余的人也冲了进来，他们在禁卫军中心形成一个圆形，左突右撞，击倒了不少敌手。
不过禁卫军也不愧是禁卫军，他们反应迅速，在战斗中逐渐形成了包围网，将十一名异能的武士逐渐控制。几名火枪手开枪了，但是拉斐尔早有准备，这些盔甲似乎有着这样一层膜附着着，其将穿甲的利器拦截了下来。
现在拉斐尔的队伍逐渐进入状态了，他们很快变成一个楔形，现在他们的肉搏技巧也更为熟练，知道长矛对他们的杀伤非常有限，并不对他们的多数地方造成损伤。这种冲撞的力量是恐怖的，而拉斐尔更是其中的卓越非常者，他到处追逐寻找对手，这种陌生的力量即使是禁卫军也十分恐惧，那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的范畴，这种恐惧的情绪在他们心中逐渐蔓延，抓挠着他们的心脏，令他们不敢主动出击，攻守之势完全改变。战至收尾，大卫·库克居然直接单手抓起了一位禁卫军，将他扔了出去。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后，四十名禁卫军也全部退出了战斗。
波恩公爵正准备吩咐剩余的禁卫军全部加入战场，皇帝却制止了他：“我想这已经足够了，公爵，毕竟，禁卫军可不是耗材。”
公爵似乎仍旧十分气愤，他觉得这时胜之不武，妖法取胜，令人颜面尽失。
“主教大人要是今天到场了，可不得把拉斐尔爵士作为异端审判了？”奥托公爵半开玩笑的和皇帝说道。
“教士无权过问军政。毕竟，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皇帝如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