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丧家之犬

达尔汉带着一千余甲兵（不少了，一个旗出动的甲兵也才2300左右，遵化攻城主力是厮卒）和正白、镶白旗的多铎与多尔衮碰上头，本来这两旗与黄台吉一起追击朱存枫，认为明军真正溃败后，黄台吉命令两人转去打通长城防线，协助东部正红、镶红旗。

结果两人刚刚转道向北，就碰上了惨败的正红、镶红旗，以及后方追杀的蒙骑。蒙骑见后金来了援兵，这才放弃追杀。

攻伐辽东，斩杀建州女真上下，蒙骑获得了朱存枫的信任，得到了汉骑分来的每一骑两把左轮，以及足够使用的弹药。

经过几个月的突击训练，蒙骑全部可以熟练使用左轮，距离远了不好说，近距离命中不成问题。恰巧后金军就善于抵近射击，完全可以发挥左轮的效用。

这次朱存枫命令蒙骑进攻正红、镶红旗，并不需要第一时间消灭，只要拦住就算完成任务，消灭多少敌人都是额外的功劳。蒙骑上下恰恰要额外的功劳，因为朱存枫的承诺。

平辽东后，朱存枫向蒙骑承诺，从此以后他们部落不再需要交税，原本一家一个人参军或做工的税也不需要了。以后蒙骑的兵额定为两万不变，招满最好，招不满也不强求。

还承诺不久之后打下左翼各部，分给他们每家相等的左翼草场，这样每家都能左右翼轮流放牧，不使草场过度消耗，荒漠化。

不让参军，蒙骑反而不乐意，硬是将兵额数量定为四万才平息，刚开始卓里克图等人吵着要20万兵额，说什么蒙古人个个都是勇士，被朱存枫压了下去。

跟着朱存枫吃香喝辣，还有钱拿，回家当牧民吃糠咽菜，一场白灾说没就没，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其他都可以往后抛，对蒙古人而言草场是最重要的，得知奖赏另外一倍草场，蒙骑上下精神振奋。

有一有二就会想要三，这次出击，都不用卓里克图要求，蒙骑就想着击溃乃至全歼正红、镶红旗，从而获得更大的草场。

故而与代善遭遇后，蒙骑主动上前用远距离骑射骚扰，但又不靠近。

蒙骑可不是林丹汗时期了，林丹汗时期饲料、草料不足，蒙古部落的战马全方面落后后金战马，跑也跑不过，耐力也不足，导致两军遭遇后金完胜。

经过朱存枫无限量后勤补给，蒙古部落战马吃饱喝足，虽说爆发力因为先天性因素依然比不上后金战马外，耐久力已持平。加上后金连续作战，后勤补给无法保障，此时反倒是蒙骑的战马耐力更足。

双方一接触，双方都察觉到了这一点。这下蒙骑更肆无忌惮骚然，而代善不敢不顾蒙骑向南包围朱存枫。蒙骑有一万人，两红旗刚出兵那会加起来都不足一万，更遑论当下，辅兵基本死伤光了。

代善只能想办法击败蒙骑，于是对蒙骑发起进攻。卓里克图则发挥蒙古人优良战法——放风筝，若即若离用骑弓射箭，还专射战马。

蒙骑不怕浪费箭矢，他们的杀手锏是挂在马侧的左轮，两红旗就不同了，经历数月征战，他们的箭矢早已不足，黄台吉进攻山海关之前就命军中铁匠制造箭矢补充。

代善要求部下抵近射击，针对蒙骑的骚扰，他下令各部分散开，降低蒙骑远射杀伤。

你追我逃一段时间，似乎是因为回头射箭，又或者战马本身的因素，蒙骑渐渐被后金军追上。

突然，卓里克图下令吹响号角，蒙骑分两翼绕圈，一副要和后金军决战的架势。代善大喜，不给蒙骑后悔的机会，下令全军突击。

“砰！砰！砰！”

然后后金军就惨了，还没到达己方射箭的优势距离，就被蒙骑的左轮子弹糊脸，冲得最快的纷纷落马。

突变发生，代善反应不过来，等意识到不对，后金军已被蒙骑牵扯成两部。

战场上依然是后金军追击，蒙骑逃跑，然而蒙骑只有极少数落马，还都是因为战马被射中所致，他们身上的铠甲很好地保护了他们。后金军就不同了，左轮子弹无情撕碎他们的铠甲，送他们下地狱。

都是甲兵，都是八旗精锐，不能浪费在蒙古人身上，代善果断下令后撤。这下就轮到蒙骑追杀了，之前早早分两翼绕弯起到了巨大作用，后金军还没有调整好后撤阵型，蒙骑就转好追杀队形。

之后放风筝战法的效果显现，战马耐力优势展现，后金军战马后继乏力，蒙骑战马依然龙米青虎猛，两红旗完全无法逃脱蒙骑的追杀，代善只得不停命令后方部队断后，拖延蒙骑追杀速度，一直到达尔汉的出现。

三方碰头，计算残余兵马，剩下的甲兵不到4500，以及极少量的辅兵，并且辎重全部遗失。

“大汗！”望着黄台吉的尸体，代善等人默不作声。

几个贝勒会面协商接下来该怎么办，代善说道：“撤兵辽东。”

说完没有人反对，似乎确实除了撤兵，没有第二条路走了，难道转头进攻遵化不成？那后面虎视眈眈的蒙骑要笑死。

卓里克图刚开始以为后金军主力增援，经过侦察后发现，代善周边的后金军加起来都不足他身边一半多，又一次栖身上前。这下后金军不敢久留，当即向大安口撤退。

相比于代善的凄惨，西面的两蓝旗并没有那么窘迫，唯独死伤率比代善高。当时莽古尔泰发现朱存枫派去的五千人，以为己方占据兵力优势，想都没想就发动了进攻，结局不言而喻，先锋惨败，后军被炸死炸伤无数，只得后撤。

莽古尔泰想要绕路，张武才不给他机会，有了辽东后金养马场的军马补充，他们现在也是骑兵，可以从容堵截后金军。

莽古尔泰尝试过趁其不备突袭，利用快马急速拉近距离，这念想被张武才无情撕碎。张武才所部都是朱存枫嫡系精锐，早就训练过无数次这种情况，下马列阵速度快如闪电，加上重机枪配合，两蓝旗再度无功而返，留下一地尸体。

主力甲兵死伤过半，莽古尔泰不得不停止进攻，与张武才对峙起来，一直等到阿敏的到来。

“撤退，向南撤退！”

阿敏与代善的想法一样，不能再打了，再打就都留在这里了。不过阿敏知道辽东已无后金容身之地，向北方撤退不是被朱存枫歼灭，就是被蒙古各部撕碎，只有向南撤退，或许有一线生机。

阿敏这个决定并不让莽古尔泰满意，他想要北撤。但他带队被张武才击败，威望大不如前，反倒是阿敏，因为部下没有看到他被俘的画面，反而更有威望，至少固三泰见到他后立刻将镶蓝旗的指挥权交给了他。

阿敏以向南还能劫掠，有了物资才能绕路，向北无容身之地的理由说服了莽古尔泰，带队向山东方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