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娇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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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都城

温颜妤望着慕渊离去的背影,心剧烈地跳动着,刚刚那生死一瞬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她深知自己已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但此刻,为了活下去,她只能选择与慕渊合作。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温颜妤的脸上,她早早地起身,精心整理好妆容,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如常。

灵儿见她神色虽略显疲惫,不禁心生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队伍继续朝着宣国都城行进,一路上,温颜妤都在思索着慕渊交给她的任务。

想要偷偷抱出皇后的小儿子,这谈何容易?

皇宫大内,守卫森严,皇后必定对自己的幼子呵护备至,想要接近都难,更别说将其带出宫外。

“公主,您在想什么?”灵儿见温颜妤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轻声问道。

温颜妤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道:“只是想到即将入宫,心中有些忐忑罢了。灵儿,你说这宣国皇宫,会是什么样子?”

灵儿答道:“奴婢也未曾去过,但听闻那是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公主您去了,定会享尽荣华富贵。”

温颜妤心中苦笑,荣华富贵?

自己怕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危机四伏。

她看了看车外的慕渊,他依旧骑着马,神色冷峻,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终于,在夕阳西下之时,和亲队伍抵达了宣国都城。

高大的城门巍峨耸立,城墙上旗帜飘扬,“宣”字在余晖中显得格外醒目。

城门口,早已站满了迎接的官员和百姓,热闹非凡。

温颜妤在慕渊的带领下,缓缓进入都城。

街道两旁,百姓们纷纷围观,对这位景国的和亲公主充满了好奇。

温颜妤端坐在马车上,神色端庄,心中却在暗自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很快,他们来到了皇宫前,宣国皇帝早已在宫门前等候,他身着龙袍,头戴皇冠,一脸威严。

温颜妤下车,恭敬地向皇帝行礼:“婉柔见过陛下。”

皇帝微微点头,笑道:“公主一路辛苦,朕已备好接风宴,为公主洗尘。”

温颜妤谢恩后,随皇帝一同进入皇宫。

宴会上,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但温颜妤却无心欣赏,她的目光不时地在人群中寻找着慕渊的身影。

“婉柔,这宣国的美酒美食,你可多尝尝。”皇帝笑着说道。

温颜妤端起酒杯,浅酌一口,说道:“多谢陛下款待,这美酒果然香醇。”

宴会上,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温颜妤在这热闹中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心思全在慕渊交代的事上。

偶然间,温颜妤瞧见坐在角落的一位大臣,眼神阴鸷,正时不时地打量着她。

她心中一凛,直觉此人不简单。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妃子起身,盈盈笑道:“听闻景国公主多才多艺,今日这般盛会,公主不妨为陛下和各位大人献艺一曲,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其他妃嫔们纷纷附和。

温颜妤心中明白,这是有人想借机刁难她。

但她也确实不善乐曲,指尖微微发颤,握着酒杯的手却依旧稳如磐石。

她垂眸思索片刻,忽而展颜轻笑:“臣妾自幼体弱,习舞弄弦恐力不从心,不过前些日子途经宣国山河,见那层峦叠翠心中颇有感触,若陛下不嫌弃,愿以笔墨描摹一二,聊表心意。”

皇帝饶有兴致地抬手示意,立刻有宫人捧来宣纸笔墨。

温颜妤缓步走到案前,素手捏起羊毫,沾墨时余光瞥见那位阴鸷大臣微微皱眉,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温颜妤深吸一口气,笔尖轻触纸面,寥寥数笔勾勒出山势轮廓,又以淡墨晕染出云雾缥缈。

正当众人以为她要绘一幅寻常山水时,温颜妤忽然蘸取浓墨,在留白处添上两株红梅,枝桠虬曲如游龙,花瓣点点似血。

最后她取胭脂轻点花蕊,抬头笑道:“宣国江山如画,红梅傲雪,恰如陛下治国之姿。”

宴会厅霎时安静下来,唯有乐声余韵在梁柱间回荡。

皇帝凝视画作片刻,忽而抚掌大笑:“好一个红梅傲雪!公主不仅画艺精湛,更有巧思。”

他抬手招来内监,“将此画悬于御书房,每日观之,可振人心神。”

角落里的大臣面色微变,而提议献艺的妃子则捏紧了帕子。

温颜妤屈膝谢恩时,正巧与穿过人群投来的目光相撞,慕渊倚着廊柱,嘴角似笑非笑,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聪明。”

接风宴散后,温颜妤在宫女的引领下前往暂居的宫殿。

夜色如墨,宫道两侧的宫灯在风中摇晃,投下斑驳光影。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画那幅红梅图时为了掩饰紧张,刻意加快了笔触,此刻指节都泛着青白。

“公主,这是椒房殿侧的兰栖宫,您先安置此处。”宫女福了福身退下。

温颜妤踏入殿内,忽然瞥见屏风后闪过一道黑影。

她瞳孔骤缩,下意识摸向袖中短刃,却听熟悉的清冷嗓音传来:“画技不错,成功转移了众人视线。”

慕渊自阴影中走出,玄色衣袍沾染着夜露的湿气。

他手中捏着半块玉佩,正是白日里温颜妤在宴会上留意到的那位阴鸷大臣腰间之物。

“此人是礼部侍郎周怀瑾,皇后的远房表亲,方才在宴后鬼鬼祟祟与禁军统领密会。”

他将玉佩丢在案上:“你明日以谢恩为名求见皇后,找机会将这东西放在皇后宫里,最好是接近小皇子,放到他的的襁褓里。”

温颜妤盯着玉佩上雕刻的螭纹,喉间发紧:“你是想栽赃周怀瑾?可万一被发现......”

“发现了,就说是你在宫道上捡到的。”慕渊逼近两步,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切割出锋利的棱角。

“皇帝最忌惮外戚干政,而小皇子,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刀。”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慕渊身形一闪隐入暗处。

温颜妤转身时,正见灵儿捧着食盒匆匆而入:“公主,御膳房送来了宵夜......”

“好,放在桌上吧,灵儿你先退下吧。”温颜妤强作镇定,待灵儿退下后,才瘫坐在榻上。

如今自己已经落入到慕渊布下的棋局里,若无用,也是他随时可以弃掉的棋子。

第二日清晨,温颜妤对着铜镜仔细描绘妆容,梳妆好后,朝着皇后所居的椒房殿走去。

椒房殿内檀香袅袅,皇后斜倚在金丝软垫上,怀中的小皇子正牙牙学语。

温颜妤盈盈下拜,余光瞥见珠帘后闪过一抹玄色衣角,慕渊竟也在此处,正与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低声交谈。

“听闻公主昨日画作惊艳,本宫倒想瞧瞧。”

皇后声音温婉,指尖轻抚着小皇子的软发。

温颜妤心中一紧,福身笑道:“不过是信手涂鸦,怎敢入娘娘法眼。”

椒房殿内暖香氤氲,温颜妤跪在冰凉的青砖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玉佩的棱角。

皇后轻抚小皇子软发的动作突然顿住:“听闻公主昨日那幅红梅图,连陛下都赞不绝口?”

“娘娘谬赞。”温颜妤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不过是见宣国山河壮丽,一时技痒。”

她余光瞥见珠帘后慕渊的衣角,心跳陡然加快,他此刻必然正盯着自己,等着她把玉佩栽赃出去。

皇后忽然轻笑出声:“本宫倒是好奇,为何是婉柔公主远嫁宣国而非景国的长宁公主?”

温颜妤一惊,这位宣国皇后倒是对景国了如指掌,不过这个问题也深深扎进温颜妤的心口。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陛下与景国交好,臣妾不过是顺应两国情谊。”话落时,小皇子突然咿呀学语,肉乎乎的小手朝她伸来。

这一幕竟莫名让温颜妤鼻尖发酸,她想起幼时在景国皇宫,也曾这般伸手去够生母的发簪。

此刻看着小皇子澄澈的眼睛,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孩子或许和自己一样,从出生起就被当作棋子推上棋盘。

从椒房殿退出来时,暮色将宫墙染成血色,温颜妤攥着被汗水浸湿的帕子,在回廊下停住脚步。

灵儿担忧地看着她:“公主脸色这般差,可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有些累。”温颜妤勉强扯出笑容。

她何尝不累?一边要应付慕渊的阴谋,一边还要提防皇后的试探。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对那个无辜的孩子生出了保护欲,这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无疑是最致命的弱点。

子夜时分,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兰栖宫的寂静。

灵儿跌跌撞撞闯进来,鬓发凌乱:“公主!椒房殿乱作一团,小皇子高热惊厥,御医们束手无策!”

温颜妤猛地起身,铜镜映出她苍白的脸。

这是个机会,她摸到枕下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过来。

如果能趁机救小皇子,或许能赢得皇后信任。

椒房殿外,侍卫横戈拦住去路,温颜妤攥紧袖口藏着的银针,高声道:“臣妾听闻皇子病重,特来献医!”

殿内骤然安静,片刻后传来皇后沙哑的声音:“让她进来。”

跨过门槛,浓烈的药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皇后披散着头发跪坐在床榻前,怀中的小皇子面色青紫,牙关紧咬。

七位御医垂首站在一旁,药碗打翻在地。

“臣妾在景国时学过医术。”温颜妤跪在青砖上,余光瞥见珠帘后闪过玄色衣角,慕渊果然在暗中监视。

“哼!”为首的太医冷笑,“公主莫要耽误皇子病情!”

皇后轻抚小皇子抽搐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内心挣扎:“好,本宫若允你施救。”

银针冰凉刺骨,温颜妤的手却稳如磐石。

当针尖刺入百会穴时,她听见身后御医倒抽冷气的声音,小皇子突然剧烈抽搐,皇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温颜妤咬破舌尖,将带着血腥味的药汁强行灌入孩子口中,幸好前来宣国时张嬷给了许多药物。

“没用的!快停手!”太医上前要夺银针,却被温颜妤反手推开。

她死死按住小皇子不停颤抖的身体,额间冷汗滴落在孩子滚烫的皮肤上。

“噗——”小皇子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殿内瞬间死寂。

“咳咳......”微弱的咳嗽声响起,皇后扑到床前,将还有些抽搐的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温颜妤瘫坐在地,这才发现掌心已被银针扎出血痕。

她望着皇后喜极而泣的背影,又看了眼珠帘后若隐若现的慕渊,垂眸捏紧了袖中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