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也逃不出这因果命轮
“哈…呜！”我毫不留情的发出一声警告，浑身毛都乍了起来！
还没等我伸爪，只听“哎呦”一声，元先生已经歪到了地上。
“雪球，不怕”！师父柔和的声音安抚了我的心跳。我再次撒娇的往他怀里滚了滚。
“小羲！你这护犊子也着实是过了些，我又没把它怎样！”元先生扶着腰爬了起来。
师父自是没有搭理他，淡淡然的又饮了一口清心露。
“这其中的因果，别说你们，我到现在也没想通”元先生起身瘫坐在榻上，恢复了那一贯懒散的样子“按理说雪球去人间这件事，除了羲凰、我再无第三人知晓，而我去寻月主这件事，更是连羲凰都不知。雪球就算拘了灵力，在人间遇到危险，也不过是些皮肉之苦。万万没有意料到，有人竟能破了它的原身！况且，雪球法力虽然不济，但本体非一般仙灵…”
元先生忽然想起什么，清咳了一声，继续说道：“雪球是羲凰的心头肉，仙界谁人不知，等闲之人万万不会如此行事。”我思来想去，能成此事者世间本不过五人。西边那位不问世间事，自是不必说，天上那位应该也不会想着跟九梧仙山交恶，鬼族魔族的…也不太可能”元先生眼神闪烁了一下，继续分析“传说，妖族有把降灵刃，能在降仙化凡的时候将其剔骨剥皮，但这把神器，早在创始大战时被天帝缴毁了…”
“雪球遭难，最大的受益者是谁？”龙襄脑子忽然有点开窍。
“无人受益…”
窍又被堵了…
“…只有人受害”
“谁？！”龙襄竟然有点兴奋，他自诩方向果然不差，真相或许就在眼前。
“仙族—月主”
元先生这回没有看白术，只是沉声道“我跟天宫司命打听过了，月主若此番历练失败，执念不除，将入六道，陷七世轮回，天宫仙家经这一遭，与被贬黜无异，再回天宫势必无法回归本尊，世上月主或将易主他人。而原本的月主何去何从，只能待天帝发落。”
“这都怪我”白术眼前微微发红“天宫那群人，个个道貌岸然，明哲保身。偏偏就她长了良心。”
仙族是人皆知，现在的月主原是文华帝君座下唯一一位女弟子—侍泉仙子，主算学、商事。仙子与东岳散人白术药神本是一对神仙眷侣。
二人大婚前一月，白术药神因得闻可修仙灵的万年灵虫精魄现世，便欲下界去寻，这一去便没了音讯，侍泉仙子因了解白术性情，也并未有不悦，只盼待白术归来，再定婚期。
谁料其间恰逢天启盛典，侍泉仙子被命星选中，擢升了月主位，入主天宫司䆣殿执印。
月主上位数月后，白术复归，再去寻时，司䆣殿殿门紧闭，久叩无人相应。
翌日，平日只着素色的白术一身大红，静立司䆣殿欲求娶月主，七日后，殿门开，一名仙侍送出一枝冰玉断簪，那簪子是他们初见时，白术送她的护身之物。仙侍传话予白术，月主言明，二人身份已今非昔比，自此一别两宽…
白术再见月主已是五百年后，那天，恰逢又是天启盛典，二人似是朋友般在天宫的花园里并肩而行，往事都未提及，路过的仙侍，看到他们都默默退避。
那一天，月主告诉白术药神，心里有一事始终放不下时，白术心里一紧，有带些许期许。岂料月主后来所说之事，皆与他无关。
“你二人的事情，已是覆水难收，我不劝你，你只能自己想开。”元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除了月主，凛城少城主—雪意公子，也受到了影响。”
雪…意…？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脑子里嗡的一下，恍惚间一个白发少年的模样依稀出现在眼前，但也只是影影绰绰的一个轮廓，看不到真实的样子。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在人间界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我只记得到了皇宫，后来进了凛城，我开始过得不错，后来遭了歹人毒手…但是我在人间界遇到的每一个人的样子、名字、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甚至是对我下毒手那个人的模样，全部都是模糊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师父似乎感到了我的异样，把我抱的离他的胸口近了些。
“没人告诉它？”元先生愣了一下
龙襄点点头，白术则是面无表情的表示不关己事。
元先生同情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雪球入了凛城后，我原想着，既然那雪少主对它宠爱之极，又是大成王朝最尊贵古老的家族，定不会受苦，便也懒得天天看了。所以它在那里做了什么，我真是一点不知…”元先生表现了针尖那么一点点的懊悔情绪。
直到我和师父同时白了他一眼，他才把懊悔略放大了一点。
“雪球出事后，你收了它的灵，把我们召唤了来，就一直忙着给它补灵识，等我再去探凛城的事时，似乎一切事情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雪球就好像没存在过，任何关于它的痕迹都消失了，然后我就发现成王朝的气运被改了，原本可百年兴旺、国泰民安的王朝，五年后即将陷入延续百年无尽的灾荒、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最终四分五裂。而雪意的命轮…则是消失了…”
“命轮消失？那岂不是等于…”龙襄惊呆。
“不错，此人已是不人、不神、不鬼、不魔、不妖…五族遇之皆可诛之！目前他尚安好，只是没人去查。毕竟这种事情万年难得一遇，他又没做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情。然而，一旦此事被任何一族发现，他恐有灭顶之灾。”元先生拿起师父剩下的一点清心露，喝了一口润润喉“可惜了这雪意，本命原为人间帝王…”
“帝王？”龙襄又是一惊。
“对，命薄上原本是这样写的，雪球刚到凛城的时候我特意去查过。”元先生道“但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
“也就是说，因为雪球在凛城发生了未知的事情，导致雪城主的命轮有异，随之动了大成王朝的气运？”龙襄认真的梳理着线索。“这一切把月主顺便搅了进去？”
“表面上虽看不太出，但从时间线上，隐隐之中，环环相扣。所以，想解此事，只有让雪球去凛城取回被夺走的原身灵体，恢复记忆，告诉我们它在凛城真实的经历，才好再做安排。”
“可我并不太想管这件事”我摇摇头，闲事于我而言，着实太累。何况我超强的灵兽预感中，这里绝对寻在着一个庞大的阴谋，我就乖乖的跟着师父在九梧仙山，已胜过世间万事，何须去趟那个浑水。
“不管也罢，你那身行头还不知道在哪呢，不过…”元先生眨了眨眼“你师父没告诉你吗？你若不将它寻回，你就只能当个宠物了”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我这不是灵体已经复原了吗？修为慢慢补就是了啊？！”
白术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你想的挺美，你现在的灵体是我跟胡家小子借了条尾巴暂时给你用的，你就一点没感觉么。”他情绪已经平缓下来了，但是对我竟有了些许怨念，但此时我顾不上他。
听他说完，我就急忙站起来转了一圈，忽然发现确实不太对劲，比如我的身体柔软度比之前就差了很多、从镜子看脸也有点尖。开始我一直以为是我没养好身子，饿瘦了、躺僵了…原来是因为我现在根本不是灵猫，而是一个狐狸…尾巴？！”
看着我一脸的悲怆，白术毫无一点同情心“别嫌弃了，要不是胡家那个九尾小子喜欢你，你这会儿还飘着呢。”
“呜…”我哭了…
“雪球不怕，有师父在”师父轻轻起身，温柔的抱起我，走到窗前，窗外微风渐起，有几片梅花的粉色花瓣落在了师父身上。
元先生看着师傅，愣了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失态的喊道“你再怎么宠着它，也没用，寻灵体这种事情，只能灵识亲为。难不成你还想亲自带它下九梧山，把皮毛找回来？”
“有何不可？”师父淡淡的说。
“当然不可！”这回是四个声音异口同声！
元先生、白术药神、龙襄师兄，还有一个自然是我。
十万年前，创世大战之后，五界初定，天地间斗转星移、万物重启，羲凰帝君作为上古神祇，自化神体承仙山一脉，不但护住了千万灵兽，也为仙界筑了一道结界，使外族之力皆被屏蔽于结界之外。也正因此，帝君需在仙山养灵万年而不得出。如今还差五百年，师父就能完成修行，现下自然不能离开仙山一步。
师父淡淡地说道“雪球皮毛找不回来，记忆便无法找回，这乱了人间界的序，无法正本归原，月主这一世的人间修行，势必也无法再续。就算不顾人间界，若因着雪球的故，月主遭难，日后回了天宫，我又如何向她师父交待…”
“我带雪球去找！”
那一瞬间，我似乎感到师父轻嗯了一声，元先生的嘴角微微的颤了一颤，他二人看着自告奋勇的白术，仿佛在说：“傻子，就等你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