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元先生的赌约

自上古以来，天地划分人族、神族、鬼族、魔族、妖族。

其中，神族为尊。

五族之间自有分界，互不干涉。除了鬼族每隔几万年都要搞点事情外，其他几族大多都是相安无事。

“师父，师父！您看雪球，又毁了一个元先生的神像！”

“过来！”屋内软榻上，一位身着金丝凤云纹的白衣仙者，微微抬了抬手，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猫便从窗边的桌上飞起，被一个透明的球形结界罩了起来。

“嗷呜！”灵猫嚎了一声，张牙舞爪的挣扎着，想冲破结界，然而，只是四爪挠空，毫无成效。

“师父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刚好点就开始捣蛋！”师父的大弟子，也是我的大师兄龙襄，正头也不抬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蹲在地上收拾着被灵猫摔成碎渣渣的神像。

“又不是我想去的！”还在半空中挣扎的灵猫停止了抓挠，调整了重心，小心翼翼地保持了一个稳定的漂浮状态。

“雪球，你听话些”白衣仙者饮了一口手中的清心露，柔柔的说道。“元先生，一会儿就到了…”

说话的这位仙者便是我们的师父，九梧仙山主人—羲凰帝君，而他口中的元先生，也就是被我摔碎神像的那位本尊，正是上古以来唯一存世的可造天下奇境，可修五界万物的化境仙师—圣师元辰。

羲凰帝君是个性子极其冷清的人，也不太爱与人走动，凡事不理的性子，不知道怎么就和元辰投了脾气。神族与他同一辈的仙者，除了的元辰外，几乎都对他敬而远之。又因着万年来都未出过九梧仙山，于神族小辈而言，羲凰帝君更多的，只是传说中的人物。

元辰万年来都是九梧仙山的常客，羲凰帝君给了他可随意通行仙山的仙符，于是元先生进出我们这里，都和在自家一般。之前偶有往来拜见帝君的神族，我们通常都会称呼其尊号，而这位圣师元辰偏要人喊他“先生。”

先生…先升，就是比你们都大！哈哈哈

这是他的理由！

元先生还是个很爱吃醋的家伙。自从羲凰帝君在百年前对神主位以上的神族开了一次仙山，结交了一些新朋友后。为了证明他与羲凰帝君的友情不同一般，他竟在九梧仙山的内殿里，自作主张的分别摆了五尊自己的神像。些神是元先生亲手用人间技法，分别用木、陶、金、玉等不同材质制成。造像有的慵懒侧卧、有的闭目端坐、有的风流摇扇、有的负手而立…个个栩栩如生，犹见本尊。

我在第一次看到这些神像时，感觉这家伙有点心理变态，因师父知道他的性子，也没说什么，就随他去了。

在我从人间界回来的第一天，师父抱回了他的房间，元先生摆在寝殿里那木尊神像，被我的尾巴撩到地上，摔成两截；待我伤愈后提及此事时，着看师父不但没有表示出半点嗔怪，还在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便心中多少有数。

今天碎的这个，是在灵息阁的陶尊，彼时我正在打盹儿，恍惚中做了一个怪梦。在梦里，我回到了成国皇宫，在御花园里被几个士族家的小孩追赶，因为失了灵力，我只能飞奔逃窜，就在马上要甩脱那群无教小儿时，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我束在其中，一双深邃的眼睛通过网的间隙看着我，棕褐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忽然，我感觉身体开始下坠，速度越来越快，就在我要忍不住要喊出声时，我醒了。

灵息阁外阳光明媚，微风徐徐，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唯独我觉得心里似乎漏了个洞。我伸了个懒腰，转头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了元先生的神像上，顿时感觉十分晦气。如果不是这家伙设的那个奇葩赌局，我怎可能落的现在这副模样。我故意假装晒晒我的小肚皮，翻身就直接给那陶尊从桌上踹了下去。

那是二十年前，元先生拉着我打赌玩投壶，他把计分制搞得无比复杂，我因算学不好，少算了一分，败给了他。我们的赌注就是输的人要去人间界，不得使用任何法力，过一百年普通人的日子，于是我去了成国。

为了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我先是进入了成国皇宫，后被送到了凛城。

本来还过得蛮惬意的，直到几年前，不知何故，我在凛城中被人剥了皮，这就等于被夺了原身，我差点就把小命交代了。幸亏师父在九梧仙山及时感应到，把我的灵识收了回来。我因失了原身，灵力无法聚起，师父请了药神与元先生一起，几乎用尽了各种灵药、术法，但也只是保住了性命。如今除了能用意灵交流外，我表面看上去和一只人间的普通白猫并无二致。

“愿赌服输，是咱们九梧仙山的规矩，你自己下去玩的也是忒高兴了，能把原身在人间界搞没的神族，你也是普天之下第一个了。”龙襄故意揶揄我，神像这回摔得着实有点稀碎，他要一点一点把碎片都收集起来，不能遗漏，唯恐日后伤了人…还有这猫祖宗的爪…

正说着，元先生人未至，声先到了：

“羲凰，出大事了！月主的人间历炼怕是让你好徒弟弄黄了。”

“你说什么？”话音未落，一道蓝影闪过，把正在地上拾碎片的龙襄撞飞了老远。

哗啦…

刚刚收拾好的神像碎渣，又散了一地…龙襄坐在地上，欲哭无泪。